夜憐香一臉驚色,不僅僅是七夜被嚇着了,夜憐香也被嚇着了。這些年來雖然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大家對她都非常的好,也不是沒有在一旁窺測的肖小,但大多都是被村子裡的忍者們給打發了,他們對夜憐香的關係就像下屬與遺孀,有着那麼點味道。
風平浪靜許多年,七夜的忽然出手便是讓夜憐香也覺得驚恐萬分。一雙雙眸雖損壞,恰好正值風華正茂,不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畢竟現在不是什麼和平年代,反而世道亂的很,自從武士等職業沒落淪爲山賊強盜,多多少少都回有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流傳開。久而久之,就有了那麼一點埋藏在心中的恐懼,而恐懼的來源源於兩個字——弓雖女幹。
夜憐香本不是天盲,看不見之後夜憐香也曾奇怪過,眼睛看不見可她的知覺卻靈敏了許多倍,哪怕是靜坐在那裡,都能感覺到一些幾乎微不可察的風從皮膚表面的汗毛之間鑽過。
就在七夜擡手想要挑起夜憐香的下頜時,她就發現了一股與空氣的流動以及和周圍空氣不相同的熱流,隱約輻射着臉頰,不由的下意識的自我保護的擡頭一仰,錯開了七夜的手,倒是這誤會叫七夜驚了一跳。其實說到底,七夜之所以退了幾步也是被自己嚇到的,理由就不再多說。
夜憐香連忙站了起來,轉過身捉着手中的棍子連連退開,靠在了一顆樹上,雙手擎着棍子舉在身前,灰濛濛的大眼睛因緊張而不停的眨着。皓首微偏,一縷縷青絲被汗水所浸溼,紛亂的黏在額頭上,藏在發後的耳朵卻在微微抖動。
七夜已經捺住了呼吸,原本一分鐘呼吸一次,現在硬是慢吸徐吐到三分鐘,哪怕就是有人伸着手指放在七夜鼻尖,感知力不靈敏的都無法發現七夜因呼吸而出現的鼻息,甚是駭人。握着苦無的手微微一抖,挽了一個花式由正手便反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夜憐香,只要有一個異動,七夜就會撲上去一刀瞭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人堅持了些許時候,夜憐香柳梢一般的眉毛早就擠在了一起,雖然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剛纔那人還在這個院子中。平時接觸的忍者也有不少,對忍術對忍者的能力自然也是瞭解非常,不由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沒有回答,眉毛抓的更緊了,雙手擎着的棍子在身邊空舞了一陣之後,才徐徐舒了一口氣,看來是認爲七夜已經離開。七夜在一邊放鬆的肌肉恢復了日常活動的水準,解除了警惕。其實時間過了一半時七夜也想到了原因,只是不便說出來,誤會產生了就不需要解釋,這是七夜的準則。
夜憐香撩起額上一縷青絲,粘滿了油膩膩的汗水的手指甩了甩,左右偏了偏頭,用耳朵觀察了一番周圍大概的情況,臉上忽現出一抹羞紅,丟下了棍子連忙閃退幾步摸進了屋內。
七夜看着覺着好奇,在他看來一個盲人,可以不需要看不需要盲人仗就能在緊張過後最缺乏方向感的時候一路小跑跑進不大的門裡,感到了一種萬分的驚奇。說是驚奇倒不如說是有某種無形的手在操縱一切,雖然俗了一些卻也貼切。
剛入屋子的瞬間立刻一蹬,不帶一絲風氣的攀上了一邊角落中櫃子的頂上,屏住呼吸,注視着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夜憐香也不知道從哪弄出一個大木桶,吃力的挪到了房子中間,臉色泛紅,也不知道忽然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推開門探出頭去,連問了幾聲。屋外有沒有人七夜自然清楚,只是好奇這女人一連串的反應有些奇怪,明明外面沒有絲毫聲響,她卻要多此一舉。
剛想完沒有多久,夜憐香才關上了房門,橫起一塊長木,架在門架上,將門死死的頂住,隨即擦了一把汗水,雙手捻着領口扇了扇,春光乍現。接下來束起一根支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支架剛剛束起就有一股子熱水順着被支起的竹管中涌出,落入木桶裡。
要是七夜到現在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還真是妄爲男人活了幾十年。
夜憐香一隻玉手貼着腰間的腰帶輕輕一拽,雙手順着領口挽着衣沿,香肩一塌,長衫悄無聲息的滑下。內裡穿着一件灰色褻衣,也一便脫了,七夜在一邊看着倒是沒有察覺到,他自己也發生了一絲生理上無法避免的變化。
理智是一回事,慾望是一回事,理智可以壓制住慾望卻壓制不住本能,雖然說慾望是因本能而生,卻不相差甚遠。
整一俏人兒暴露在空氣中,夜憐香雙手按在褻褲的要帶上,彎着腰,輕輕一退,應聲落地,她卻不曉得一切都被七夜看在了眼中。隨手拾起衣裳,摸了摸木桶的邊沿感覺了一下方向,一把丟在了不遠的木牀上。伸手抄了一把水,感覺了一下溫度,臉上浮現出一絲享受的笑容,臉色也是紅潤,雙手扶着木桶邊沿跨起一腿,隱幽盡現,卻不知道七夜就躲在一邊觀看這場免費而香豔的大戲。
每一刻整個人都浸在了水中,偶爾抄起一朵朵水花擊打在頸上,白藕一般的纖手輕柔的搓推着雙肩,晶瑩剔透的水珠子落在肌膚上,隨後浸像不沾摩擦力一般滑下,仿如緞子一般!
坐在桶中的夜憐香哼起了小曲兒,玩着水花,七夜暗嘆了一聲,若不是那雙眼睛破壞了美感,確實是一個妙人兒。看了一會已經確定這女子不會武功,七夜也沒有心情和理由繼續看下去。門已經被卡死,想不知不覺的離開七夜是有辦法,等她洗好之後離開就行,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心中無來由的有了一陣煩躁,也顧不上驚世駭俗,從櫃子頂上跳了下來。
嘩啦一聲,夜憐香雙手捂着胸前**,**已經被兩條白皙的胳膊擠的變形,隱約中一抹桃紅在雙臂之間若隱若現,煞是勾人心神。小臉煞白,滿是惶恐與驚慌,雙脣分的老大,又不敢喊出來,只是等着灰濛濛的眼睛看着七夜落地的那個方向。
七夜從懷中掏出那香袋,握在手中,在夜憐香驚恐之中走到了木桶邊上,夜憐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想想也是,一個盲女洗澡時候被一大男人在一邊看了那麼久,她也不指望七夜是什麼正人君子,若是正人君子就不會在一邊偷看還不出聲。怕就怕七夜不是什麼好人,那她的清白可就算毀了。
雖然亂世之人命不如狗,但是尋常人家還是很講究一些俗事的,她也不例外。
七夜也不多做解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顧掙扎和灰濛濛眼神中那隱藏着的一絲絕望,將手中的香袋按在了她的手掌中。
靜了下來,夜憐香安靜了,出乎七夜意外的放下了另外一條手臂,雙手顫抖着將香袋捧在手中,慢慢解開栓在袋口的已經褪色了的絲線,一枚冰涼的戒指瞬間落入手中。
“你是他什麼人?”夜憐香平靜的問道。
“仇人。”七夜或許覺得這句話挺廢,又補充了一句:“嗯,仇人,是我親手殺死他的。他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把這枚戒指送回來給你,前段時間我事情很多,一直沒有過來。”
說出來之後夜憐香並沒有想象中的哭鬧耍潑,冷笑了幾聲,譏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抽空來欺負我一弱女子?”夜憐香有點激動,微微顫抖着的睫毛和緊閉着開始逐漸發白的雙脣,以及那沒有任何焦距卻能讓七夜感覺到她在怒視着盯着他的眼神,讓七夜心煩躁之心更甚。
剛要請辭,夜憐香卻絲毫沒有顧慮的展顏一笑,語氣也很溫柔,說:“我能摸摸你的臉嗎?還有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只是落在了七夜耳中卻感覺少了一絲生氣,多了一份空洞。
七夜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卻響起她看不見,道了一聲不行。
夜憐香沒有失望,只是嘆了一口氣,臉色不是太好。也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沒有誰這個時候能好得起來,幽幽的又嘆了一聲,不顧七夜的拒絕,直接走到木桶的邊上,順着聲音展開雙手,摸索了過來。
七夜也沒有躲,他也不知道爲啥不躲開,只是站在那裡,任憑她的雙手撫摸上他的臉龐。眉毛,鼻樑,嘴脣,眼眶,還有臉頰與下顎,一一被仔細的摸索了一邊,夜憐香的神態很專注,彷彿在摸什麼很珍貴的東西一樣。
很快她腿了一步,轉過身跨出桶外,隨意的擦了擦身體,將準備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神色淡然的打開了門,說:“我送送你。”七夜應了一句,兩人緩步走至院門,夜憐香又笑了笑,挽起鬢邊一絲結在一起的長髮,舒在耳後,道:“我會報仇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