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沒有想象之中的悲哀與憤怒,只是結果了那張記載這一切的信息卡,看完之後很少有的咬着牙撕了跟粉碎,正在收拾衣物的蘭膽怯的坐遠了許多。在她心中,七夜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理智的人憤怒起來,更加可怕!七夜越是平靜,臉色越是淡然,蘭心中就越是忐忑。她肯本無法猜測七夜心中此刻在想些什麼,是不是有了什麼應對的計劃,還是不需要絲毫考慮與計劃,直接下殺手。
稍待了一會,可能是感覺到七夜憤怒消減了一些,蘭輕手輕腳的走回了火爐邊,細咬着嘴脣,不懂聲響的開始繼續收拾尋常外出所要準備的衣物。
七夜長嘆了一口氣,原本想要去木葉的勁頭也失去了意義,木葉對七夜來說,它存在於七夜中心唯一的理由只是因爲那裡有七夜兩個世界唯一的一個朋友,波風水門而已。若不是水門在那裡,或許七夜根本早就已經把木葉所遺忘。
“父親大人,有您的信。”門外櫻拉開了房門,跪在地上,頓了頓,遲疑了幾秒又補充了一句:“是木葉來的。”
“拿過來吧。”
蘭乖巧的給了櫻一個眼色,站了起來走到門前結果信,傳給了七夜。七夜接過放在手裡,深吸了幾口氣,才撕掉了封口,將信紙拿在手中撣開,平鋪在手背上,皺着眉毛讀了起來。
這封信是水門寫給七夜的,那會水門還沒有死,也可以說是迴光返照之前的那一小會,把人生最後的一丁點時間,留給了七夜。
信的內容字數不多,大半篇都是水門以略帶調侃又夾雜着一絲哀傷的語氣,敘說着在木葉所發生的一切,把自己的英勇的形象加以描述,絲毫沒有提及若是七夜趕回了木葉這樣的假設之類,可見水門和七夜之間的友情着實可貴。後半部分是水門的請求,水門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唯一擔心的便是奇奈和鳴人兩個人。
奇奈不顧父母的反對,嫁給了水門,而鳴人更只是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嬰兒。沒有了水門的照顧,可想而知兩人的處境與遭遇,孤兒寡母的生活在這樣一個亂世中,根本無法抵抗任何衝擊。水門以他做朋友,做兄弟的身份,第一次要求了七夜。要求七夜好好照料母子二人,直到鳴人成年,同時希望七夜能儘量的代替他,教會鳴人如何做人,做一個有價值的人。
當那短短的數百字讀完,見到信紙下端最後落款處的“水門絕筆”四個字,原本以爲自己絕對不會因爲他人而揪心的七夜,第一次感受到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無奈的痛楚。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七夜深邃的眼中浮現出濃濃的哀傷,坐在一邊的蘭小聲叫了一聲“父親”,七夜只是閉上了眼睛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不用整理了,去準備一下,馬上就去木葉,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蘭很像安慰一下七夜,只是覺得任何語言在此刻都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虛僞。從七夜日常的隻言片語中,蘭,甚至是其他所有人,都能覺察到七夜每一次說水門時嘴角邊的微笑,和眼神伸出那一抹化不開的不是親情的親情。蘭漠然的悄悄的退出了房子,只留下七夜一個人。
蘭推出去之後七夜好似放縱一般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威嚴,噗通一聲躺在了地板上,雙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飾,一時間大腦一片的空白。
緊接着,一幕幕回憶從記憶深處涌現出來,有“他”的,也有七夜自己的。這是一場只有一個觀衆,平淡無味卻又處處有着溫情的紀錄片,從兩人第一次相識,到最後七夜從木葉離開,一絲不漏的完全顯現了出來。
七夜並不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他早就學會了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又是一生嘆息,七夜揉了揉腦袋坐了起來。既然水門已經死了,那麼在如何感傷都無濟於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把奇奈和鳴人接過來,好好的教導鳴人,完成水門最後,也是一生中唯一一個對七夜的請求。
當七夜出現在院落中,那種濃濃的哀傷盡去,恢復了以往的從容與淡然,看着櫻和蘭兩人老老實實的乖巧的站在一邊,笑了笑,走過去揉亂了兩人十分整潔的長髮,笑說道:“好了,這都幹嘛呢?叫霜也一起來,你們三人和我一起回木葉吧。”
蘭驚愕的擡起頭看了一眼七夜,確認七夜並沒有因爲過度傷心而精神失常,笑容這纔回到了臉上,甜甜的笑了笑,用力的點了兩下腦袋,biu的一聲化作一團煙霧去喊霜了。櫻的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恭敬向一邊側邁了一步,站在了七夜的身邊。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從大路的另外一段顯露出來,車前兩匹白馬渾身如玉無暇,沒有一絲雜色。軀幹健壯,四肢修長有力,肢幹上的肌肉因每一次脈動而翻滾。每一次馬蹄落下,便是一聲脆響,兩馬之間落蹄居然沒有多少偏差,永遠只有一個踢踏聲。
反而馬車的車體卻十分的普通,就好似一般行棧的馬車,沒有絲毫出奇的地方。配上前面兩匹駿馬,十分的不協調。
偶爾馬車的車窗簾會被撩開,露出一張精美的臉龐,打量一番四周的景色之後便匆匆的合上。或是路人那驚鴻一瞥,便已失了魂,愣愣的呆在了原地,望着只留下一團灰塵的車背影。
木葉大門外,幾個上忍面露沮喪的或站或靠在大門邊上,一臉落寂與悲傷。遠遠望去,曾經繁華不知幾何的木葉,此時卻成了一片廢墟,超過四成的居民和忍者在這一次戰鬥中死亡,村子也毀了大半,絲毫沒有幹勁。
這是那有着矛盾的馬車飛快的從遠方馳來,幾名上忍立刻換了一副神色,一臉戒備的站在了大路的中央。阿斯瑪掐着菸頭站在了最七面,當馬車靠近之後手一舉,示意馬車停下,接受盤問。
只是那馬車似乎沒有絲毫減速的駕駛,依舊飛速奔馳而來,阿斯瑪略皺了皺眉,退了幾步,身邊的幾個上忍也開始緊張起來。這個時候木葉已經夠慘了,若是還要遭受打擊,恐怕木葉會就此泯滅。
“是阿斯瑪吧?讓開路,去告訴猿飛,我回來了。”
那個聲音很熟悉,阿斯瑪略想了一下雙眼一亮,連忙拉開了擋在路上的忍者,剛好錯開一個身爲,馬車就貼着幾人的衣服瞬間駛過,開進了木葉的大門內。幾個和阿斯瑪一起執行任務的上忍看着阿斯瑪臉上的激動和欣喜,不由的好奇圍做一圈詢問着那人是誰,怎麼這麼囂張阿斯瑪卻又買他的帳。阿斯瑪只是神秘一笑,搖頭不說,囑咐幾人好好的看着大門,之後飛快的衝向了火影巖下的火影辦公室,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老爹。
馬車馬不停蹄橫衝直撞的衝到了水門的家門外,一路上也惹得不少人心中有了反感,畢竟在木葉即便有些人傲氣凌人,但卻沒有做出如此過分的事,一路下來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東西,幸好卻沒有傷着人。
此刻水門的家中正在舉行喪禮,門外站着不少忍者,多於水門有些交情,就是其他村子的人也來了不少,哪怕是前段時間還打的一片火熱的砂隱村,也派來了使者。
當馬車徐徐停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馬車的車門,車簾被慢慢的撩起,走下一個身穿錦服的女人,長長的頭髮盤在腦後結成雲髻,兩根白色的髮髻插在青絲上。面容姣好,氣質不凡,頗爲俏麗。
在衆人感嘆的同時,也不由得好奇,這個女子是誰。卻不想只是眨眼功夫衆人的好奇心就從這女子的身上轉移開,看上去她好似只是個女侍,站在馬車邊伸出白藕一般的手臂,撩開了車簾站在一邊。
下一刻,七夜從車裡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附身的問題,亦或是實力的問題,七夜此刻並不嫌棄老,和站在車下的櫻面貌上相差的並不多,也只有二十六七歲,還是個大小夥子的模樣。
衆人正在猜測七夜的身份是,剛從屋內走出來的團藏見了七夜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說完又覺得自己問的問題有點傻,明明看見七夜剛從馬車中下來,卻還要問他何時回來,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
七夜環顧了一下四周衆人,不鹹不淡的冷笑了一聲,道:“就是剛剛,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