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漫天,蹣跚的步子就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搖搖晃晃的終於走到了巷子盡頭的一扇小門前。自來也沒有急着去敲門,反而揚着頭喝了一口酒,剛剛入口臉色猛地一紅,將滿口的劣質白酒完全噴了出來。連忙扶着一邊的牆壁又是一陣的嘔吐,好半天才擦了擦嘴,揚着頭,望向門的上方。
一滴晶瑩的酒滴掛在空中,散發着酒精刺鼻的味道,似乎是黏在了什麼東西上。不過在夜色的掩飾下卻也什麼都沒有看見,只能看見一地晶瑩剔透的水珠詭異的漂浮在空氣中。自來也眼中閃過一縷笑意,果然有防備,如果是那些莽撞的小賊,恐怕翻牆的時候就已經觸動了警報,同時對這個據點的真實性又增加了些許的肯定。
自來也忽然開口傻笑了一陣,遙指着掛在天上的月亮,大聲嚷嚷道:“好……好圓的大餅!”說着回過頭整個身子半依在門上,猛地敲打了起來,還一邊喊着:“老闆,老闆開門,酒,喝酒!”忽的停了下來,退開一段距離,連踹了數腳,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酒瘋子!
吱呀一聲在自來也剛剛打算再踹幾腳的時候,小木門被打開了,一個一眼望去就覺得有些陰森的男人站在半掩着的門口,露出一隻三角形的小眼睛,懾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門外的自來也,說道:“打烊了,要喝酒明天再來,外面還有許多酒肆,客人不要在這裡鬧騰了,想喝酒請出去喝。”
靜了片刻,自來也忽然抓着酒葫蘆就摔了過去,順手拔出腰間的長刀,雙手捉着舉在身前,大笑着嚷嚷着:“什麼?沒有酒了?我明明聞到裡面有酒香,你在欺騙一個崇高的武士,我以武士道的精神向你挑戰,你這個騙子!”
酒葫蘆翻轉了幾下被那人一手擋開,化作碎片散落在地上,兩條細而淡的眉毛幾乎抓在了一起,語氣中夾雜着一些不耐煩,表情甚是厭惡的揮了揮手,喝斥着自來也。“滾,你這個酒鬼,快滾!”叫罵了幾句剛要關門,腦後突然無故生氣一陣惡風,心中一緊身體向下一縮一彎,雪亮的刀刃帶着月光的折射貼着頭皮劃過,嚇得這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三角眼裡的兇光頓時如實質一般射了出來,一股戾氣直灌頭頂,如果躲的慢了一些,恐怕這腦袋就和身體分家了!儘管總是有人吩咐不要生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此刻卻管不了許多,回過身剛想着把自來也大卸八塊,卻看見自來也臉上的醉意已消,一隻手不知何時掐着了他的脖子,輕輕扭了一下。喀嚓一聲,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屍體,自來也自信的笑了笑,變成了那人的模樣,壓着嗓子又叫罵了幾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潛入,當然如果是在自來也沒有提前暴露和選擇錯目標的情況下,或許自來也真的會順利的掌握一些七夜的目的,可惜自來也選擇錯了對手,選擇錯了目標。
躲藏在暗處的兩人冷漠的看着自來也就像小丑一樣在視線中表演着滑稽的鬧劇,兩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對於殺死自來也這樣的高手已經符合了他們的追求。李和信奈對望了一眼,信奈點了點頭,化作一片沙子消失在原地。
進了門一眼掃過周圍的環境,一大一小兩間房,除此之外院子裡還有一口井,漆黑一片。井上沒有搖手旁邊也沒有木桶,石欄上的石頭鋥亮而圓滑,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摩擦造成了。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看了一眼一邊小一些的房子那露出一絲縫隙的門,徑直走了過去。驚人的洞察力幾乎在剎那間就分析出那個男人應該原來應該就在那小一些的屋子裡。
推開門,沒有人,三面的都是書櫥,屋子的中間有一張茶几,天花板上垂着數十條拇指粗的麻繩。關上門之後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探聽着院子裡的動靜,好一會之後確定自己沒有暴露,纔開始逐個翻查一本本登記成冊的情報。
這些情報都是真實的,不過只是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罷了,正好放在這裡充當誘餌。多年在外廝混的自來也隨手拿過一般翻了幾頁,眉頭就皺在了一起,上面多是一些已經發生過的事,而且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連翻基本之後都是如此,心一下子開始猛烈的跳動了起來,一種危機感驟然浮上心頭。
冥冥之中那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再一次出現,自來也連忙放好那翻動過的書冊,縮到角落裡,感察着周圍的一些。回想着整個過程,似乎有什麼地方漏了一些什麼……
思索了半天似乎一直都沒有發現到哪裡不對,但總覺的自己忽略了什麼,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緩緩走入院子裡,看了看四周,慢慢的摸到了井邊,探頭一望。果然!井下隱隱約約有昏暗的光纖傳出,似乎還有人聲,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自來也想也沒有想,立刻就跳了下去。
井不是很深,落在了井底之後一條半人高的小洞出現在眼前,洞裡有着微弱的燭光在閃爍,抱着只要七夜不在裡面就能脫身的想法,自來也毫無顧忌的彎下身鑽了進去。
這條小隧道有些奇怪,自來也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但絕對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不知怎的的條小隧道似乎永遠都沒有頭一樣,都十分鐘了,居然還看不到盡頭。勉強的回頭望了一眼,遠處如針眼大小的洞口還隱約可見,深吸了幾口氣,再一次加速。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終於從那半人高的小隧道里鑽了出來,長時間彎着的腰有些酸脹,搖了搖腰肢舒展了一下被束縛住的身體,悄然無聲的貼着牆壁一點一點向裡面探去。很空曠的地下空間,一個足夠上千人集中在一起的空洞與,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沒有人!整個地下洞窟內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十數臺機器不斷的發出如人類交流一般的聲音,自來也此刻已經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被忽略了——那就是人!自從進了院子裡一直擔心被發現,而忽略了爲什麼沒有人,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心中大叫不好,暗罵那個婊子居然騙了自己,拔腿就往外跑,這個時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自來也還沒有那種可以無所謂就犧牲的念頭。
可是自來也想走,有人卻想把他留下。
跑動中一條陰影襲面而來,自來也眉頭一皺,雙手護住面門,想接着衝力衝過去,可不想那陰影附着的力道居然超越了自來與的預計,身形一頓之後硬生生的被逼停了下來。
退了幾步撣眼一看,不是李還能有誰,此刻小李臉色冷漠的彈了彈腿上的灰,雙手負載身後微歪着腦袋直視着自來也,眼神中有一抹瘋狂的狂人,那是對鮮血與死亡的執着。
自來也如今已經知道自己一切都早就被算計了,不恥的冷笑了幾聲,道:“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七夜呢?他沒有來?”說着已經取消了變身術的效果,迴歸了本來的形象,警惕的戒備着四周,目光飄向了小李的左右。值得自來也注意的也只有七夜,爲了找到七夜真正的目的,自來也已經調查過七夜手下大多數人的力量,而李,作爲根本就沒有掩藏的人,自來也自然極爲熟悉。
李的忍術很強大,自來也絲毫不否認這一點,哪怕是李與凱戰鬥,凱不開八門遁甲,恐怕會輸的非常難看,而就算開了,最多也只是輸的體面了一些而已。但是,自來也對於體術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輸就足夠了。
“老師說他沒有必要爲了一隻老鼠而奔波,那麼作爲弟子的我,就必須擔負起爲老師排憂的責任,自來也,你太愚蠢了,所以你必須死!”李臉上有了些許淡淡的笑容,似是在嘲諷一般,高傲的微擡着頭,身形猛地模糊了起來。
戰鬥開始了,自來也向後一躍雙手結印,吸了一口氣,雙手位於脣下,居然噴出一股濃稠的液體,帶着淡淡的異味,噴向原來所站的位置。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殘影忽然出現,恰巧就在那液體的攻擊範圍只能,又是一閃碰的一聲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土地一沉,那道殘影又消失在原地。
速度太快了,忍術根本來不及攻擊到李就被李閃過,而如果使用大範圍的忍術恐怕查克拉很快就會用完。自來也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雙手垂下掏出兩把手裡劍握在了手中,放棄了繼續用忍術來禦敵的想法。
對於體術高手並且速度極快的人來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同樣使用忍術,儘量尋找機會與破綻來施放可以決勝的忍術。因爲被體術高手纏住之後哪怕是攻擊力不足以對自身造成傷害,可極快的速度根本就無法讓人結出繁瑣的印,只能放一放那些瞬間就能完成的低級忍術,卻也只是平白消耗查克拉和體力,不值得。
自來也心中主意打定,憑這豐富的經驗和不弱於凱的體術,居然開始和李比拼起體術起來。兩人就猶如兩道魅影一般用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在這地下的洞窟內騰挪跳躍,偶爾相觸在一起,緊接着又分開。每一次正面的衝突自來也都會有一定程度上的受傷,但同時的,李也不好過。自來也的針地藏可謂是體術的剋星,居然能做到完全的被動防禦,而且還能抽空從刺蝟一樣的頭髮中抽出雙手來施展攻勢。
再一次交接在一起,半空中殘影大作,片刻又分開。李落地之後微微退了一步,兩條腿上的褲子已經完全損毀,露出血淋淋的小腿。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針眼大小的血洞遍佈腿上,只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牙齒髮酸。李卻絲毫不在乎那點傷痛,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丟進嘴裡咬碎,咀嚼了兩下嚥下,眼睛卻一直盯着自來也。這藥丸不知道是怎麼做成的,居然很快就發揮了驚人的功效,李腿上的傷口幾乎是在嚥下那藥丸的同時就已經癒合!
“果然是影級的高手,老師說我現在的實力必須和影級的忍者決鬥才能更上一層樓,可惜這種強者並不好找,既然你是,那麼我就絕對不可能放過你!”說着脫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手臂上兩個金屬環,雙手手腕一抖,兩個金屬環應聲落地,而同樣的,腳踝上的兩個金屬環以脫落在地上。
到了如今李的負重已經快要達到一百七十公斤,這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按照李的體重對比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當李脫掉的負重,他的速度與力量將增加至少三倍以上!
李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雙手看着自己握緊的拳頭,一種力量在體內奔騰的快感瞬間而至,差點就忍不住要呻吟出來。李笑着擡起頭,看着自來也,自來也也同樣望着李。可忽然自來也瞳孔驟然放大之後急劇收縮,一股劇烈的疼痛立刻就從臉部傳遞到中樞神經,整個人都翻轉着騰起,一口鮮血和兩顆碎牙直接噴了出來。
太快了!快到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