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寺廟。
如今外面已經打翻了天,原本五大國按照實力的劃分分爲了兩個陣營,原本清楚的局勢卻趕不上變化,五大國的戰爭走向了未知。而作爲將原本清晰的戰爭攪的一團亂的,就是火之國。火之國在快速的攻入風之國後佔領了一線居然就不再進攻,當所有人都在認爲火之國是要穩中求取最大的勝利時,火之國居然再次陳兵與另外三國的交界處,不到一天時間同時對四大國發起了進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僅讓身爲火之國的盟國一頭霧水,就是那些敵對的國家也都滿腦子漿糊,也讓四大國做出了一個看似是迎合火之國舉動十分諷刺的動作,互攻。
在外人看來火之國是想要乘着四國措手不及的時刻,賺取最大的利益,甚至是一口將四國都吃下去。在面對火之國這種接近於自尋死路的舉動時,四國的藩主腦袋裡只有了野心二字。因爲他們太瞭解鬆賀,甚至比鬆賀本人還要了解他,所以纔會有了這樣的誤會。在四國看來,這不是自尋死路,而是火之國擁有了絕對的殺手鐗,想要在戰爭中將利益最大化。
想不通火之國到底倚仗着什麼幹如此肆無忌憚的向另外四國宣戰,於是乎一場鬧劇上演了。火之國披上了莫須有的擁有超常規的實力,依靠對鬆賀的瞭解,四位大名腦袋裡頓時就打定了一個主意——儘量吞吃周邊國家,最大限度的保證國家的傳承,將藩主的藩位延續下去。
亂世就此降臨,比之幕府登權的那一刻還要混亂,無論是躲藏在暗處的,還是在明處的組織,都紛紛舉起了旗幟。其中包括了已經徹底衰落了的皇權與幕府,兩大機構再一次全速運轉起來,一個有一個表面不同但實質相同的幌子屹立在各個城府之中,大亂世終於降臨。
而就在這一刻,外面打的如火如荼,七夜卻不急不慢的打量着這曾經來過的火之國寺廟。與之上一次前來,已經發生了許多的改變,表面上看似乎和往常一樣,其實暗地裡早已佈置了不知多少的暗哨與殺招,完全能保護住整個祭壇。
在上一任長老死後,地陸很榮幸的成爲了新的長老,繼承了火之國寺廟,從守護十二士一躍成爲五大長老之一。接觸到了高層,自然就知道了許多曾經都不知道的秘密。就比如眼前的七夜,看似人畜無害,但其實卻心狠手辣的緊,便是小小的不愉快,也有可能會成爲一場災禍。
恰值戰亂紛飛,地陸極爲有禮的微微前傾了上身以作見禮,以神廟在五大國的地位此刻地陸算是給與了七夜極大的尊敬。即便是大名來了,恐怕作爲新長老的地陸都不會正眼瞧上他們一眼。
“我就是地陸,早就聽說過大人的威名,沒想到卻會在此與大人相見。”話中咬着敬語,但是語氣卻平淡的如白開水一般,聽不出任何尊敬的味道,七夜聽了只是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在意這些,今日今時的七夜已經完全的脫變,恐怕就是他自己都不曾想到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會成爲如此的存在。
一個人類再如何的強大,他始終不過是一個人類罷了,只要還是人,那麼七夜就將之視爲螻蟻。只有站在極高的地方俯視,才能發覺人類的渺小,也就沒了對渺小如螻蟻一般的人多做計較。
“不請我進去麼?”半開着玩笑的七夜說了一句,看得出此刻七夜心情倒是不錯。
地陸遲疑了一下,身子一頓,手一伸,向門內一招,道:“還請大人入寺說話,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在破壞了門口的兩座東西,我已關照過他們,希望大人能看在火之寺廟的面子上,暫且放過他們幾人。”地陸對付了一句,但很明智的沒有多說,側開了身子讓出半邊,又邀了一次。
此刻的火之國寺廟僧人不多,大多數擁有仙族之才的僧人都帶着寺廟的典籍隱藏了起來,畢竟戰爭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可以抵抗了,爲了避免寺廟被牽扯入戰爭,地陸不得已的才發佈了這條命令。
兩人同行並排走在青石鋪成的磚地上,走了一陣,地陸忽然停下了腳步,擡頭表情肅穆的望着七夜,說:“我其實早就知道大人必定會來,地陸此問雖然有些失禮,但是還是想要問一句,大人您來到底是所爲何事?”
地陸其實心裡明白,火之國哪來那麼多的強盜,而且強盜山賊還敢打劫神廟?上一任長老的死亡與這位來訪不過是前腳後腳,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要說不是七夜做的血案,地陸情願一頭撞死在大殿的神像上。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不得已的問了出來。
七夜原本已經跨開的腳步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收了回來,轉過身臉上掛着溫暖如春風一般的微笑,說:“怎麼會這麼想呢?”說到這就停了下來,地陸眉頭微抓,還沒有來得及想要詢問,七夜卻又說道:“不過是想看看那封印之下藏着的是什麼東西罷了,恐怕地陸長老你已經知道了什麼吧?”漫不經心就猶如閒暇之餘曬在陽光下懶洋洋的邁着步子,可話裡包含的試探卻着實讓地陸心中顫了顫。
沒錯,他的確知道了不少東西,比如那仙族之才本來的面目,知道了他們不是爲了鎮壓祭壇上的封印而守護在這裡,而是爲了保護祭壇不受神社的人破壞才待在了這裡。寺廟存在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復甦祭壇之內存在的方法。
地陸還算是年輕,一直以來都在寺廟內苦修,極少有機會出寺去感受人世間的繁華與墮落,對於爲人處事方面還較爲直白,參加了幾次五大神廟的交流會,交流的對象也只是那些子如他一樣對人性極爲不瞭解的人。七夜不過是點了一下,地陸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驚訝與懷疑,絲毫藏不住心事。
隨即見了七夜的目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苦笑了幾聲搖了搖頭,不再多話。言多必失這個道理地陸自然知道,只是知道歸知道,自小不是苦修就是研讀各種典籍,哪來時間和別人玩心眼,又怎地比得過七夜這般老奸巨猾之輩?
大殿一如既往的空曠,除了大殿之中那座雕像除外,幾乎再也看不見其他的裝飾。七夜環顧四周掃了一眼,當目光從神像身上掃過,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怪異。不顧地陸的反應,直徑走到了神像的面前,仔細的打量着這神像的一切,似乎……這神像比上一次多了一種表情,他在笑!
七夜剛想詢問地陸關於這神像的事,卻不知何時地陸悄然無息的消失在大殿之中,七夜自然不會認爲地陸的實力在他之上,那麼或許問題還是出在這神像上。
回過頭一手負在身後凝視着這天狗的神像,似乎眼中的時間隨着時間的流逝開始扭曲,開始異變。整個眼界之中的景色就如同一抹漂浮在水面上的燃料,如今這水中起了一個漩渦,腦海中忽然蹦出了一個詞,鏡花水月,形如虛幻。
在動盪而扭曲的景色中,唯一不變的,就是正中間的神像。在這一刻,神像擁有了不應該存在的生命,擡起了頭,眼中閃爍着傲然與蔑視一切的眼神,目光微掃過七夜,嘴角拉起,漸漸的鼻子擠出了一聲輕哼。
“我是第六次看見你了,我們挺有緣的。”
沉悶的聲音從虛空之中響起,壓的讓人喘不過來氣,淡淡的語氣中夾雜着無法讓人否決與忽視的力量,就如同一個皇站在他的子民面前一般,至高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