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那邊的事且不說,就以這兩人打殺的速度與手段,怕是想叫崇德這五分之一的靈魂就此破滅,還需要些時候。事已至此,七夜也懶得去打個幫手,瞥了一眼那黑衣人,便轉身望着那團翻騰着的魔氣,心動不已。
加上手裡的魔珠足以三分力,三分對上兩分,足夠把崇德吃的死死的,便是隻能吸收一份也無所謂,在火之國寺廟裡的那也同樣只有一分,怎麼算,都能萬無一失。時不待人,這會少的就是時間,又瞧了幾眼崇德與那黑衣人,就安心的凌空虛步閃至魔氣一旁。
伸出一手露出白皙的五指,凝望着那團魔氣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略有張狂的輕笑了一聲,便是七夜那如無縫堅石的內心,也在這一刻忍不住的撕開了一條裂縫。也是,誰能還冷靜如斯?如此天大的機緣就拜在眼前,觸手可得,誰還能保持着平常心?
單臂一伸,整條手臂都插入了魔氣之中,頓時一股子如在骨頭上奮筆疾書的痛苦隨着開始腐朽的雙手傳遍全身。魔氣之所以是魔氣,那皆是因爲它超越了怨氣等其他負面情緒,凌駕在它們之上,更高了一個層次。
如今七夜以渾身的怨氣而去接觸魔氣,就如同一小民拿着菜刀指着帝王,形同造反,罪在不赦。魔氣了崇德的控制,但卻還保留着本能,想要收服它,難!
但見臉色蒼白的七夜毫無血色的臉上忽地一紅,那袖管早已化作齏粉而露出乾枯如朽木一般的手臂立刻膨脹了起來,七夜調用了全身的怨氣,完全的灌注到手臂中,勢必要與這魔氣覺一高下。看起來只是覺得有些損傷,其實其中艱險豈是筆墨得以形容?一不小心這具身體就會化作青煙,消失在天地間,可謂艱險萬分。
只是,量變或許能引起質變,但目前卻還不足,看着一點一滴正以急速消耗的怨氣,七夜心中一橫,冷笑了一聲,將全身的血液與生命的精華統統灌注了進去。人生難有一搏,不過是具身體罷了,只要靈魂不滅,就還能換生。
魔氣畢竟是魔氣,雖強大,但失去了崇德靈魂的掌控,就顯得幼稚了許多,與七夜這簡單的交手之下終於被七夜的生命精華所緩,同時也開始慢慢的接受了一個新的主人的掌控。只見魔氣翻騰開始減緩,一抹黑線從手腕處生成,如同有着生命,在手臂內側劃過筆直的直線,直鑽七夜的胸口……
而也是在這一刻,崇德焦急的看了一眼在吸收他力量的七夜,罵聲頓時沒了。崇德不是傻瓜,七夜能出現在此,恐怕他早就有了算計,如果這魔氣被七夜拿了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崇德就是必死無疑。
一念至此,險險的避過一縷寒芒,崇德大聲叫嚷了起來:“你這賤人,莫非真的要逼我拼着傷將你拿下?不如你就此收手,我許諾放過你三次,無論何時何地,日後只要你被我發現,三次我都不殺你,如何?”話說到這頓了頓,看着那黑衣人絲毫沒有遲滯的進攻,內心焦急如焚,又道:“你要是再逼我,就別怪我死,也要拖你當墊背的!!”
那黑衣人冷笑了幾聲,扯着沙啞的嗓子,說:“放過我三次,那還有第四第五次,再說了,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別拿話欺我,哼哼,幾千年了,我比你還了解你的本性。你當真敢自滅了你這靈魂碎片?到時候不用那三個人動手,就是他都能輕易宰了你。”說完又低笑了幾聲,似乎很能發泄心中千年來的苦悶,手中的短匕舞的更加詭異起來。
崇德聽了只覺得腦袋頓時大了,這黑衣人所說的話不假,他不敢真的拼了這五分之一的靈魂不要,來重傷甚至是幹掉他與七夜,可是如果不制止七夜,那麼將來的滅亡就是可以預見的,一時就陷入了兩難之間。
又扭曲了開始有點渙散的靈魂碎片躲過,離開魔氣太久,單純以靈魂的形式存在對靈魂也有極大的傷害,崇德知曉事不宜遲,早下決斷。充滿惡毒的一縷神念將七夜與這黑衣人牢牢的記住,戚笑了幾聲,在黑衣人攻勢的一頓之中逃了出去。
這一逃顯然出乎了黑衣人的意料,愣了一下,卻足以崇德逃脫。看着遠方那一抹幾近與透明的靈魂碎片消失在視野中,黑衣人嘆了一口氣,一顆眼珠內露出了一抹遺恨,極爲不甘心的嘆了一口氣,路處在斗篷之外的短匕這才收了回來,轉身望向了七夜的方向。
稍待了片刻,一陣風起,黑衣人身子慢慢變得透明,也隨之消失。天地之間,只有七夜與那團魔氣,依舊存在於這片寸草不生的曠野之上。
數日之後,一股邪異的怨氣沖天而起,與尋常的怨氣不同,這怨氣似乎更具威勢,但凡是妖魔,無論是在進食還是在繁衍,都停了下來,遙望着那怨氣而起的方向,默默的拜服了下去。妖魔的眼神之中沒有畏懼,反而滿是瘋狂與驚喜!在妖魔們來看,有一個強大到足以統領他們的同類,那莫過於天大的好事。要知道無論何時無論任何種族,都必須擁有一個頭領來指引。
這一個瘋狂的年代,羣魔亂舞,妖魔將滿腔瘋狂的殺戮付諸於行動,人類在水深火熱妖魔橫行之中哀嚎,望着無窮的星空期待着,期待一個能將他們拯救的人,來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