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啊……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三代叼着菸斗,臉色沉重的看着面前臉色淡然的鼬,“待會兒和佐助說清楚吧!然後讓他自己選擇今後的路,如果他還是決定要報復,就讓他來找我好了,也讓我這把老骨頭爲木葉再做一點兒貢獻吧!”
鼬臉上露出動容之色,連忙單膝跪地懇切道:“三代大人請不要這麼說!當年的事情是我一人所爲,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耀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煩:“行了,你們兩個就別互相謙讓了,佐助的性格我還是很瞭解的,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不會做出太過激的舉動的,畢竟鼬還沒死。”說着斜了眼一旁鼬,“好像某人之前打算把自己的命送給自己弟弟嘛!哼,要是到那時再讓佐助知道真相的話,那才叫糟糕!”
鼬沉默,心裡不知想些什麼,這種悶葫蘆的樣子讓耀覺得很蛋疼,雖然他不是鳴人那種熱血白癡,但和鼬這樣幾乎一點情緒都沒有的人更加不對路。好在這時一個暗部突然打開門走了進來,打破了沉悶的氣氛,暗部恭敬的跪地道:“火影大人,宇智波佐助已經找到,正在門外等候。”
“嗯,讓他進來吧!你們幾個全都退出去吧!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也不許進來!”三代磕了下菸斗沉聲命令道,暗部立刻恭敬退下,同時四周也突然躥出幾個黑影,迅速消失不見。
很快佐助走了進來,正準備想三代行禮,卻突然看到了三代身邊,那個深深印刻在他血液和骨頭裡,永遠也無法抹滅的身影,那個他曾經最愛,而現在最痛恨的身影。
眼睛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血紅,佐助的腦海霎時一片空白,視線中只剩下鼬的身影,右手上萬千電光閃耀,尖銳的爆鳴聲好像萬千鳥兒同時鳴叫,俊秀的小臉變得無比猙獰:“鼬!我要殺了你!”雙腿發力,身體半蹲着朝鼬衝去,右手的千鳥將地板切出一道寬闊的裂縫。
鼬看着面前恨不得將自己剝皮拆骨的佐助,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突然感到自己心臟一陣劇烈抽搐,難以形容的痛楚讓他不由伸出手死死抓着胸膛,指甲深深扎進肉裡,鮮血泊泊流下。
微笑看着近在眼前的千鳥,鼬站在原地一點兒沒有閃躲的意思,眼中神色複雜,愧疚、欣慰、痛苦、解脫……
“啪~”鼬不動手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樣會無動於衷,耀早就預料到佐助的反應,在佐助的千鳥即將穿透鼬的腦袋時,耀突然動手,一把抓住佐助的手腕,用力一甩臂,毫無準備的佐助直接被耀扔出了大門口,狼狽的摔在地上。
茫然的從地上爬起來,佐助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耀似的,再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朝鼬撲去。耀看着狀若瘋癲的佐助心裡暗暗痛惜,鼬當初爲了逼迫佐助激發潛力做的實在太絕了,就算是有耀一家這麼多年潛移默化的影響,但佐助在見到鼬的瞬間依然已經被仇恨矇蔽了神志。
耀剛纔那一甩根本沒用力道,以佐助的實力對他絲毫沒有威脅,但佐助居然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被耀輕易甩飛,他現在的心裡早已被仇恨填滿,就算是有人在一旁想要殺他,估計佐助也會毫無所覺。現在的佐助只不過是一個瘋掉的野獸罷了。
“佐助!冷靜下來。”耀深吸口氣突然暴吼出聲,只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聲浪從他口中出現,不過這股聲浪卻沒有擴散,而是好像一條細線一般穿進佐助的腦袋。下一刻,佐助的腦袋好像突然被一柄大鐵錘砸了下,猛地高高仰起,不過他的雙眼也隨着這聲吼叫恢復了清明,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鼬的身影很快再次出現在佐助的視線中,原本消散的瘋狂瞬間又有了甦醒的跡象。耀嘆息一聲,突然閃身出現在佐助身後,右手用力按在佐助頭上,濃郁的生之力散發。頓時,佐助的臉上突然閃爍起翠綠的光芒,雙眼再無絲毫瘋狂之色,只是那抹刻骨銘心的仇恨卻絲毫沒有減弱。
“鼬,你居然還敢來到火影樓?耀哥哥,爲什麼要攔着我,我要把這個人宰了!”佐助掙扎着想要衝向鼬,不過卻被耀那隻按在他頭頂的大手牢牢壓住。
耀看向三代,後者深深嘆了口氣,整個人好像一瞬間又老了十歲,慢慢開口:“先冷靜下來佐助,當年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鼬也不是你的仇人!”
佐助掙扎的身體突然停住,難以置信的看着三代,心裡突然泛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感覺,有緊張,更有期盼:“什麼意思?”聲音有些不自覺的顫抖,甚至身體都發出輕微的抖動。
三代抽了口煙,臉色沉重的慢慢講起了當年的秘辛,沒有絲毫的保留,也沒用絲毫替木葉推卸責任的意思。良久,三代終於停下了話語,佐助呆滯的站在原地,瞳孔渙散久久沒有回過神,宇智波一族的反叛,鼬的雙重間諜,被逼無奈的妥協只是爲了保全自己,心裡一直以來的信念陡然崩塌,佐助一時怎麼也無法接受。
“騙人的!不可能!這肯定是騙人的!”佐助無力跪倒在地,臉上佈滿了令人心疼的無助,身體索索發抖。
看到佐助的樣子,耀突然大喝出聲:“接受現實!佐助!”說着一把揪住佐助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厲聲道,“我早跟你說過,武者,要學會用自己的心去看世界,因爲你的眼睛、耳朵經常會被假象矇蔽!只有依靠心靈的指引,問清楚自己的內心,才能擺脫表象的迷惑,看到世界的本質!這些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心?用心看世界……”迷茫的佐助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雙目神光大放,嘴裡喃喃唸叨着,臉上逐漸恢復了些許冷靜。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佐助慢慢在心裡對之前三代所說的事情有了大致的瞭解,雙眸冰冷的看向三代:“你們說宇智波一族叛亂,所以纔不得已將其滅族,你們有什麼證據?不會只是憑空猜測的吧?”
“這讓我來說吧!”鼬這時突然踏前一步,“我也是偶然間看到父親和一個帶着漩渦面具的男人密談,那個男人自稱宇智波斑,父親最後相信了。宇智波斑說要幫家族重新獲得昔日的輝煌,奪取村子的領導權,父親同意了這個計劃。我本想阻止,但是那個面具男卻直接找到了我,我不是他的對手,他以你的性命作威脅,讓我對這件事保持沉默。”
佐助神色一愣,臉上的冰冷瓦解了不少:“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慢着!如果他真的是宇智波斑的話,木葉怎麼可能會贏?”
“因爲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想毀滅宇智波!”鼬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恨意,“當年斑和初代火影在終結之谷決戰,希望奪得木葉領導權,而那時其他的族人卻受夠了戰爭的傷痛,私下瞞着斑和千手一族和解。斑認爲這是對他的背叛,所以他要報復!斑先蠱惑父親叛變,然後又將這個消息傳給木葉高層,因爲我當時在暗部,所以父親便派我當木葉的臥底,而火影大人也將計就計,讓我反過來爲木葉提供情報……”
佐助聽到這裡突然臉色一變,猛地一揮手臂:“胡扯!宇智波斑早在終結之谷的戰鬥中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出現在木葉?再說就算他沒死,他也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你們想要騙我也要編個可信些的理由吧!”
“佐助!我剛纔才說過的!看事情要問問自己的內心。”耀突然出聲,“宇智波斑當年是和初代並列,同處於忍者世界巔峰的人,有什麼特殊的秘術能延長壽命一點兒也不意外!甚至是初代火影,只要他真的想的話,他也同樣能夠活到今天。”
佐助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突然睜開,瞳孔不知何時已經退出了寫輪眼狀態,變成了黑色。兩行淚水從眼中淌下,但是他的神情卻十分淡漠:“最後2個問題!鼬……爲什麼會選擇木葉?還有,當年同意剿滅宇智波的木葉高層都有誰?”
“我是木葉的忍者!”鼬回答的絲毫沒有遲疑,“木葉是我的家,以一個木葉忍者的身份保護村子是我最大的光榮!這是我從止水那裡繼承的意志……誓死保衛木葉!滅族的人是我,你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就找我吧。”
“胡說八道!只不過他們用我的性命逼哥哥你罷了!”佐助發出激動的咆哮,“明明都是他們這些木葉高層!是他們將宇智波一族……三代火影!說,當時的高層都有誰?”
“是我!”就在三代準備開口時,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隨後只見團藏慢慢踱步走了進來,雙眼分毫不讓的與佐助對視,“是我下的命令!三代當時還在幻想和宇智波交涉,所以老夫以你的性命做交換,讓鼬出手滅了宇智波一族!”
“爲什麼?爲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宇智波留,宇智波一族就這麼讓你們看不慣嗎?”佐助突然衝到團藏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頂到身後的牆上,歇斯底里的狂吼道。
團藏沒有絲毫反抗的動作,只是低頭冷冷的看了激動的佐助一眼:“忍者是個殘酷的職業,忍者世界只靠說漂亮話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那種在幕後默默無聞爲木葉奉獻的忍者,鼬就是這樣的人!老夫也是!宇智波一族既然能反叛一次,就算這次勸說他們放棄,但是日後他們可能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反叛,這種對木葉造成極大威脅的家族必須掐死,不能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
“就爲了這種莫須有的可能!就將宇智波一族全都……”佐助內心的憤怒已經上升到頂點。
“老夫不容許絲毫有絲毫威脅木葉存亡的存在!”團藏冰冷的眼中充斥着凜然的寒意,“寧可錯殺一千,我也絕不放過一個!看着你現在的雙眼,老夫現在愈發覺得當初做的沒錯!當年的宇智波,除了鼬和止水,你們其他的族人就是喂不飽的狼,你們這種人對木葉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佐助原本漆黑的雙眼再次變得猩紅。
“爲木葉獻身,老夫從當上木葉忍者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團藏聲音淡然,“老夫可以給你三年的時間,在這三年內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來取老夫的性命,老夫保證不會藉助‘根’的力量和你戰鬥。只要你有本事,那就儘管來殺了老夫吧!老夫保證不會有其他人找你麻煩!但是五年之後,老夫可就不會再讓你了,如果要殺我,我會用所有手段反擊!”
“當時決定剿滅宇智波的就只有你一個嗎?”佐助沉默良久,突然再次開口。
“還有我們。”門外忽然又傳來兩道聲音,隨後就見木葉兩大顧問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雙雙走了進來,已經老態龍鍾的水戶門炎此時脊背挺得筆直,“我們雖然沒有下命令,但是我們當時也是贊同團藏的決定的!要是想報仇,就找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吧!”
佐助陰沉着臉死死的看着三人,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兩位顧問你們雖然贊同,但我們宇智波一族的死和你們沒有什麼關係,我不會找你們麻煩!但是團藏,我絕對會宰了你!你給我洗乾淨脖子等着!”說完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