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倫在海格那裡吃過晚飯之後,又等了一會兒,傳來敲門聲,是哈利,他掀開隱形衣現出身形。
和達倫一樣,安慰了海格幾句之後,“海格,我在路上碰到斯拉格霍恩教授了。”
“沒有麻煩吧?”海格說着驚恐地擡起頭,“我知道你不該晚上離開城堡,是我的錯……”
“不,不,他聽到我來做什麼之後,說他也想來跟阿拉戈克告個別,他去換衣服了,我想……他還說要帶點酒來祭奠阿拉戈克……”
“是嗎?”海格說,又是驚訝又是感動,“那,那他真好,而且沒有告發你,我跟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從來沒多少交情……但他要來送阿拉戈克?嗯……他會喜歡的,阿拉戈克……”
“斯拉格霍恩是喜歡阿拉戈克的毒液,而阿拉戈克最喜歡的可能是斯拉格霍恩的一身肥肉。”不過,達倫纔不會這麼說,因爲,教授在外面敲門呢。
斯拉格霍恩匆匆跨進門,懷裡抱着幾個酒瓶,脖子上戴了一條黑色的領巾,“海格,”他用低沉莊重的語氣說,“我很難過。”
“你太好了,”海格說,“非常感謝,也謝謝你不關哈利的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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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也想不到,”斯拉格霍恩說,“悲哀的夜晚,悲哀的夜晚……哦,達倫也在!“才發現達倫,教授有點吃驚,似乎想不到他與海格之間有什麼交集。
“是的,教授,“達倫與斯拉格霍恩打個招呼,”海格也是我的朋友,以前他曾經給過我很多幫助。“
“啊,是啊,你總是那麼……幫助?“斯拉格霍恩隨口說道,”哦,哦,那可憐的動物在哪兒?”他努力把話題轉開。
“外面,”海格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們,我們開始嗎?”
四個人走進了後花園,月亮在樹縫間發出慘淡的光,與海格窗口的燈光混合在一起,照着躺在一個大坑邊上的阿拉戈克的屍體,旁邊是一堆十英尺高的新土。
“真漂亮。”斯拉格霍恩說着走近蜘蛛的腦袋,也不知道他是想討好海格,還似乎出於魔藥課教授的職業習慣,反正達倫只能看到阿拉戈克那八隻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盯着蒼穹,兩隻彎曲的大鰲在月光中一動不動。
斯拉格霍恩在大鰲前彎下腰,似乎在察看那毛森森的大腦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欣賞他們的美。”海格對着魔藥課教授的後背說,眼淚從他那佈滿皺紋的眼角流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對阿拉戈克這樣的動物感興趣,霍拉斯。”
“感興趣?親愛的海格,我敬畏他們。”斯拉格霍恩從屍體前退回來,“現在……開始葬禮吧?”
海格點點頭,走上前去,抱起巨蜘蛛,然後發出一聲大大的嗚咽,讓它滾入了黑暗的坑中,“當然,你說不出什麼了,因爲你對他的感情太深了。”斯拉格霍恩也只夠得到海格的胳膊肘,但還是在上面拍了拍,“我說兩句吧。”。
“別了,阿拉戈克,蜘蛛之王,認識你的人不會忘記你長期忠誠的友誼!雖然你的肉體會腐爛,你的精神將留在你森林之家那靜謐的、蛛網交織的所在,願你多眼的後代繁衍不息,也願你的人類朋友在哀痛中得到慰藉。”
“說得……說得……太美了!”海格號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哭得更兇了。
“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說着一揮魔杖,那一大堆泥土升了起來,沉悶地壓在死蜘蛛身上,形成了一個光滑的土丘,“我們進去喝一杯吧,扶着他點……對了……起來,海格……好……”
達倫他們把海格扶到桌前的一把椅子上,葬禮中一直躲在籃筐裡的牙牙現在輕輕走過來,斯拉格霍恩打開了一瓶他帶來的酒。
“我全都檢查過了,沒有毒藥,”他心有餘悸的說,一邊把大半瓶酒倒進了海格那水桶大小的杯子裡,“我讓一個家養小精靈嚐了每一瓶酒。”
“一杯給達倫……哈利”斯拉格霍恩說着把第二瓶酒倒進了三隻杯子裡,既然赫敏不在,達倫也沒有拒絕,“……一杯給我,好,”他高高舉起杯子,“爲了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
“我把他從一個蛋養大的,”海格悲傷地說,“剛孵出來時多小啊,才哈巴狗那麼大。”
“真可愛。”
“以前把他養在學校的櫃子裡,直到……唉……”
斯拉格霍恩擡頭望着天花板,那兒掛着幾隻銅壺,還有一束長長的柔順光潔的白毛。
“不是獨角獸的毛吧,海格?”
“哦,是獨角獸的毛,”海格不在意地說,“在林子裡,獨角獸的尾巴掛在樹枝上,然後就扯下來了……”
“可是親愛的朋友,你知道那得值多少錢?”
“動物受傷的時候,我用它綁繃帶,”海格說着聳了聳肩膀,“特別好使……特別結實,你瞧。”他從屋頂上把獨角獸的毛摘下來,展示給斯拉格霍恩看。
斯拉格霍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在小屋中四下打量着,他把海格和自己的杯子又斟滿了,與海格喝起來。
“你不是說不來的嗎,怎麼還把斯拉格霍恩找來的?”達倫問哈利。
“我就是覺得應該來,”哈利笑呵呵的說,看起來很輕鬆。
原來喝了福靈劑是這個樣子,達倫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旁邊看着哈利,斯拉格霍恩帶來的酒很快要光了,哈利用魔杖在桌子下面朝空杯子一指,杯子立即滿了,他咧嘴一笑。
斯拉格霍恩和海格拿起杯子,喝了下去,沒有任何反應,達倫不由得看了哈利一眼,這不是清水咒,他變出來的是酒。
在哈利的不斷努力下,斯拉格霍恩和海格開始放縱地祝酒:爲霍格沃茨,爲鄧布利多,爲小精靈釀的酒,爲他們能想到的一切藉口。
“哈利.波特!”海格吼道,把第十四桶葡萄酒一飲而盡,流了一下巴。
“是的,”斯拉格霍恩有些口齒不清地叫道,“還有達倫,總是那麼喜歡幫助別人……嗯……差不多那個意思。”他嘟囔道,也跟着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