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剛腦袋暈乎乎的擡頭看了一眼煙霧『迷』蒙的大煙館,大煙館裡到處都是正吞雲吐霧的人,飄飄欲仙的感覺似乎讓他回到了當年在奉天時的感覺,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大煙已經抽的差不多了。./ 小說豁牙剛祖籍在奉天,當年靠販煙起家,是有名的財主,後來張大帥被日本人炸死,日本人佔了奉天,豁牙剛一家人輾轉來到上海,花花世界十里洋場頓時就『迷』住了豁牙剛的眼,但在這地方縱使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只出不進的花銷,折騰了兩年豁牙剛就氣死了爹趕走了娘,還賣了自己的妻女,如今靠着一點雞鳴狗盜的本事做營生。
前幾天豁牙剛做了一票大點的生意,手頭活泛了一些,可是這煙館來去兩次就把他這點錢又折騰了進去,今天抽完這一頓豁牙剛手裡的錢就又要花光了。恍恍惚惚間一個提着茶壺微微弓着背的夥計出現在豁牙剛眼前,這夥計說的什麼豁牙剛完全沒有聽到,但他卻明白自己該走了。在這些大煙館裡有錢就是大爺,沒錢翻臉就不認人,豁牙剛見過太多次那些吸光了自己的錢想賴在煙館裡的煙客們被暴打一頓丟出門外的事,就是他自己都已經不知道被打過多少次了。
豁牙剛微微顫顫站起來,腳下漂浮不定就像是一隻腦袋發暈的惡鬼走路一般被夥計引着向煙管外走去,對這種很自覺離開的客人夥計殷勤的拉開貼着焦黃窗紙的對開木門,恍惚間豁牙剛正要擡腳出去卻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前面。豁牙剛不耐煩的伸出手想要把擋路的人撥拉開。他輕飄飄完全沒有力量的手剛剛碰到前面的黑影,豁牙剛就覺得一隻大手捏在了他的臉上,強勁有力的大手把豁牙剛捏的生疼。
林李伸手捏住眼前這個突然從大煙館裡出來缺了幾顆牙面黃肌瘦的男人,大煙館裡刺鼻的煙味和封閉房間中許多人混在一起產生的怪異味道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大煙館裡到處都是躺在煙牀上吞雲吐霧的乾瘦男人,有些男人敞開衣襟,甚至能看到他們身上一根根的肋骨。陳舊的傢俱和窗戶紙被冒出的大煙薰的焦黃,四處冒起的煙霧讓這裡就像是正發生着火災。
“你們是什麼人?敢來鱷魚幫的地方鬧事!”夥計幹這一行生意見多識廣,刺目的陽光讓他眯了眯眼睛,等適應了眼光看清楚眼前的來人,夥計心中一驚,邊說就邊往煙館裡面退。夥計知道鱷魚幫這三個字恐怕很難嚇住眼前這幾個來意不善的人。大煙館這種日進斗金的地方不是沒有楞青頭來鬧過事,可不管是楞青頭還是存心就是來找事的,不見點血光憑名頭能嚇得住誰?這年月的大上海亡命之徒不要太多。
不耐煩伸手抓住這個廢話一堆的夥計,林李把眼前的兩顆頭向中間一撞。在‘咔嚓’聲中一道血光乍現,之後林李隨手就把這兩個骨瘦如柴的傢伙扔向一邊。豁牙剛雲裡霧裡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一頭撞在一張煙牀角上,悶哼一聲就此不動,一道血水順着他的枯瘦飢黃的額頭流下,這個大時代下的小人物就此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動手!”扔掉這兩個礙眼的人林李擡起右手豎起一根手指向煙館裡指了指。他身後九個新人就向大煙館裡衝了進去。很快煙館裡就『亂』了起來,幾個新人進去見人就砍,不管是煙館的煙客還是夥計青頭有人『亂』跑就砍。
林李面無表情看着混『亂』的煙大煙館,這家煙館是林李帶着新人們掃掉的第二個鱷魚幫的煙館。鱷魚幫一共控制了十處煙館,六處賭坊。還有碼頭和一些街道都要向他們交保護費。這些煙館賭場還有碼頭街道原本都是斧頭幫的地盤,王亞樵在時就連現在如日中天的青幫三大亨都不敢招惹斧頭幫。但王亞樵一死,就連這隻屬於二流黑幫的鱷魚幫都敢佔了斧頭幫的地盤。
林李的第一個主線任務是斧頭幫的崛起,他也沒那個心思去細細布局一點點做任務,乾脆直接下狠手,掃掉鱷魚幫的場子,把水攪渾,順便向辦法消耗掉鱷魚幫的精銳力量,從側面幫助斧頭幫,反正斧頭幫內部的事情自然有他們自己解決,大佬琛奪取斧頭幫第二任老大的位置應該不太難,只要幹掉鱷魚幫這個現階段斧頭幫的主要敵人,主線任務一的進度應該就會變的很快。
“林哥,我能不能,能不能殺個人?”一個女聲忽然從林李的身後響起,林李微微偏頭,說話的就是那位正在實習做老師的陳瑞皇,眼神中恐懼緊張的光芒不斷交替,但最終壓倒這所有光芒的是興奮。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師,如果老師能成爲她的終身職業,那麼她一定是那位可以培養出本*拉登的老師。
“想殺人?有前途,想殺就隨意!”林李擺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林李從來不覺得無限世界不適合女人,女人擁有比男人更加強大的適應能力和承受能力,進入無限世界男人比女人更加容易崩潰,不過女人在無限世界的缺點也很明顯,女人的起點明顯要比男人低,她們也比男人更加難以得到信任和強大的實力。不過陳瑞皇明顯不能被視爲是普通的女人,普通女人進入無限世界,『逼』她殺人她都不一定敢,哪有幾個任務不是殺人卻主動要求要殺人的,但這樣的人卻一定更加能適應無限世界。
“恩!”陳瑞皇緊張的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一把染了血的砍刀,之後她向林李看了一眼,得到林李的示意之後她小心翼翼向地上躺着一個受傷的煙鬼走了過去。地上的煙鬼枯瘦如柴已經被鴉片掏空了身體,根本就沒有人攻擊他,只是混『亂』的時候有人推了他一把,就是這隨意的一把就讓他躺在地上裂開滿是黑黃牙齒的嘴巴全身不斷抽搐着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呻*『吟』。
在沒有來到無限世界之前陳瑞皇連雞都沒有殺過,雙手緊緊握住砍刀這個實習中的老師身體微微顫抖,在煙鬼身上比劃着,可是卻遲遲不敢下刀。任何事情第一次都是艱難的,殺人也不過是其中之一。陳瑞皇身體的顫抖有一部分是因爲恐懼,更多的卻只不過是一種興奮的遲疑。
始終不敢下刀,陳瑞皇遲疑着,林李突然上前一步,抓住陳瑞皇的手向前一推,一抹血光乍現,砍刀撕開煙鬼的皮肉,前端微微一阻之後狠狠『插』進這煙鬼的身體,濺起的血水落在陳瑞皇的臉上,白皙的皮膚襯着血珠有一種妖豔的美。死死抓住刀柄,陳瑞皇愣了愣,之後眼中突然『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頓了頓林李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小小的力量,林李鬆手,陳瑞皇緩緩把砍刀拔了出來。煙鬼甚至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他的身體顫了顫隨着刀被慢慢拔出很快失去了聲息。
“原來是這種感覺!”一股血水順着被拔出的刀口流出,陳瑞皇喃喃自語說着,之後突然轉身衝出煙館,一手抓住木門瘋狂嘔吐起來。果然,還是新人,林李笑笑向大煙館內走去。這煙館子裡不是沒有鱷魚幫的人,但這些人顯然沒想到大白天就有人敢來襲擊他們,反應慢了半拍之後直接被新人們一衝就被砍翻在地。
“林哥,在這裡,好多大洋!”裡屋,一個新人一臉興奮抓着一把大洋向林李喊道。大洋也就是銀元,民國時發行紙幣,但紙幣往往因爲通貨膨脹而貶值,而銀元的購買力卻一直很強,所以在這個時期很多地方依然流通着銀元,甚至多半商戶黑*幫大亨最喜銀元代替紙幣。這處鱷魚幫的大煙館也不例外,不僅僅是銀元,那個新人甚至還在煙館裡找到了五條小黃魚。
“恩,都收起來,帶走!”林李點點頭,剛剛說了一句話,還未等他繼續說話,林李心中突然一緊,一種危險的感覺猛的從心中升起,毫不猶豫林李一縮身體,腳下在身前的硬木八仙桌的桌腿上一踢,八仙桌的桌腿‘咔嚓’一聲折斷,桌面翻轉過來擋在林李的身前。
就在八仙桌擋在林李身前的瞬間,一陣刺耳的機槍聲突然從大煙館深處響起,火舌突然在黑暗中響起,灼熱的子彈撕開空氣,打碎牆壁,將擋在子彈前的一切都撕的粉碎。那個還在拿錢的新人只是在一個呼吸間就被打成了篩子,他就像是一個裝着紅墨水的破口袋,血紅的『液』體瘋狂從他的身體中噴了出來。
彈幕呈扇形掃過整個大煙館,開槍的人根本就沒有在乎大煙館裡煙鬼的死活,灼熱的子彈同樣也沒有放過林李,一排子彈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狠狠『射』在八仙桌上,舊上海時代的八仙桌大約有十釐米厚,不是現在那種鋸末壓成的桌子,非常結實,子彈打在八仙桌上大半都沒能穿透桌子,但也有少數子彈穿透八仙桌『射』在了林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