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州的形勢,在燎天峰被袁福通徹底摧毀之後,發生了劇烈而又詭異的變化,先是元虛谷這個中土頂級勢力進入炎州,鬼焰真人加入元虛谷,然後是袁福通銷聲匿跡,炎陽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心苦守大本營,大量的附屬勢力叛逃。在大家感覺元虛谷將要成爲炎州的霸主時,炎陽宗忽然又大張旗鼓的出手,滅掉了不少剛剛投靠元虛谷的小勢力,並且在所有修士的驚駭中,驅逐了元虛谷和在琥珀城的勢力,獨佔了琥珀城。
這樣波詭雲譎的形勢,讓在炎州修行的修士很是摸不着頭腦,但誰都知道,炎州顯然又要變得不太平靜。炎陽宗既然敢公然背叛元虛谷,身後必然有其他勢力做支撐,一場較量是在所難免了。很多在火元之地閉關的修士,都因爲種種原因提前出關,觀望着炎州的變化,琢磨着是否繼續在炎州修行下去。
不過時間過去了三年,整個炎州依然保持着平靜。在穩固了自己的勢力之後,炎陽宗並沒有進一步積壓元虛谷的勢力,而元虛谷也彷彿沒有了脾氣一樣,放棄了在琥珀城的利益,一心穩固自己已經佔據的地盤,讓所有對元虛谷有些瞭解的修士,都大跌眼鏡。
其實這種平靜不僅普通修士感到心中納悶,連炎陽宗幾位大修士也都心中忐忑不安。在歷經辛苦,付出了重大代價,終於投靠了天魔宗之後,炎陽宗一直在等待元虛谷的反應,有天淵在,炎陽宗很想通過一次戰鬥,來確定雙方的地位。而元虛谷的不聞不問,卻讓炎陽宗的人吃不準情況,不知道元虛谷是準備忍氣吞聲,還是在籌謀更強大的反擊。
不過無論元虛谷的反應是前者還是後者,對炎陽宗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籌謀更強的反擊自然危險,但如果元虛谷準備忍氣吞聲卻更讓人擔心。作爲在中土風光了近萬年的大派,元虛谷有着驚人的傲氣。此時如果忍下了這口氣,當炎州不再成爲天魔宗和元虛谷角力的焦點時,等待炎陽宗的恐怕是徹底的毀滅。想到這個場景,炎陽宗幾位大修士都微微生出悔意,有些後悔爲了不屈居人下,而行了這一步險棋。不過也正因爲如此,炎陽宗對於天淵這個天魔宗的代表更加親近起來,原本被當做大敵和禍患的袁福通,也着力巴結。畢竟現在炎陽宗已經徹底得罪了元虛谷,如果再無法得到天魔宗的大力支持,滅門的慘禍會來的更快。
和炎陽宗的忐忑不同,在這三年中,袁福通過的卻相當的滋潤。天淵在完成了招納炎陽宗的任務之後,並沒有離去,而是留在琥珀城,爲炎陽宗壓場子。而袁福通和陶銳也乾脆就住進了琥珀城,和天淵幾乎比鄰而居。三個大修士在一起,自然離不開說些修煉上的事情。天淵出身名門,閱歷豐富,火候老道。袁福通雖然年歲小些,但得到的傳承久遠,也歷經無數的奇遇,見解很是不凡。陶銳稍微次了一些,但在中土也算頂級的人物。三人之間做些交流,對各自啓發都不小。尤其是陶銳,在兩個元嬰頂峰修士的碰撞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受益極大。
袁福通本人因爲和天淵的交流,得到的好處也不少。雖然大家是同一層面的修士,天淵並不能給袁福通帶來更高層面的東西,但相互啓發之下,讓袁福通對於自己的基礎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很多原本獨立的東西,也慢慢融合在一起,修爲雖然沒有突破,但卻圓融了很多。不過因爲炎州的事情始終還沒有個結果,所以袁福通還是無緣去見天魔宗的血蒼穹老祖,讓袁福通微微有些遺憾。
除了這些交流上的收穫之外,袁福通在法相天地神通的修煉上,也有了巨大的進步。經過三年的修煉,袁福通也將法相天地神通的基礎修煉完成,現在也已經能夠和當年的苦靈一樣,膨脹肉身,提升實力,不過因爲袁福通的根基紮實,有火玉提供足夠的靈力,所以這門神通能夠發揮出的威力,根本不是苦靈能夠相比的。真正全力爆發,袁福通自信可以提升數倍的實力,同階交戰中,一舉鎖定勝局。
有了這些成果之後,袁福通對於法相天地最後一步神通的修煉更加期盼,很想知道這一門號稱可以讓化神修士越階挑戰的逆天神通究竟有多麼強悍。不過最終袁福通還是沒有修煉下去。一方面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因爲各種事情的掛礙,袁福通此時無法常年閉關,也無法修煉這種神通。另外一方面是因爲袁福通感覺到自己的積累並不足,想要真正將這門神通修煉成功,必須要等到進階之後,才能可能。所以袁福通只是將千鈞棒完全煉化,作爲給分身使用的靈寶,而沒有動強行修煉法相天地的念頭。
不過逍遙的日子總有盡頭,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三年之後,陶銳還是提出了離去的請求。畢竟席月在閉關修煉,已經快要到緊要關頭,陶銳不能一直在炎州這裡呆着。在關鍵時刻,陶銳還是要爲她護法的。
“袁兄,這這一走,你自己多保重啊。”臨別之際,陶銳有些不捨的說道。在這幾年中,陶銳幾乎等於接受袁福通和天淵的指點,進步相當的明顯,加上三人話語投機,日子過得很是快意。不過因爲夜魔宗那裡有他必須擔負的責任,所以陶銳必須要回去。
“放心,我這裡沒什麼事的。你回去之後好好爲席仙子護法,有空也指導一下玉茹。我辦些事情之後,,會去夜魔宗再找你的。”袁福通微笑着說道。陶銳這次來,不過是天淵怕無法說服袁福通,讓陶銳作爲一個陪客的,從根本上來說,他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而陶銳也的確起到了他的作用,幫天淵在不讓袁福通心生反感的情況下,接受了炎陽宗的投誠,扭轉了炎州的局勢,現在使命完成,回去也好。
而且從袁福通心底裡,也並不願意陶銳參合進天魔宗和元虛谷的對抗中。雖然夜魔宗屬於天魔宗的盟友,如果天魔宗和元虛谷正面對抗,夜魔宗也必然參與,但早參與還是晚參與,對於一個不是頂級勢力的大派來說,結果絕對不會一樣。最後參與的,無論天魔宗一方是否勝利,都至少能保留住傳承,而最早捲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飛灰湮滅。即使支撐到自己一方勝利,也沒有實力在瓜分勝利果實了。作爲朋友,袁福通還是希望陶銳能晚些參與進來的好。現在回去,幫席月護法的同時,照顧一下還很弱小的石玉茹,對陶銳,對袁福通都有好處。
“天淵前輩,我雖然回去了,但您許給我的報酬,可不能忘啊。等這邊事情了結之後,我和袁兄可是要一起去天魔宗拜訪老祖的。”和袁福通說完,陶銳又對天淵辭別道。三年的相處,讓陶銳和天淵的關係又近了很多,說話也更加的隨意。
“這個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天淵笑着答應道。其實之前天淵和袁福通的交流,一方面是相互切磋,求取進步,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補償陶銳。畢竟炎州的事情在元虛谷的沉默中,進入了僵持,拜訪血蒼穹老祖的事情遙遙無期,天淵自然是要補償陶銳的。加上袁福通有意成全,天淵也不好藏私,所以讓陶銳得了不小的好處。不過這樣一來,陶銳對於天淵親近了很多。能夠讓一個潛力巨大的後起之秀歸心,天淵知道自己的付出是絕對值得的。
“那好,兩位保重,我走了。”說完之後,陶銳拱拱手,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天際。
“袁道友,你接下來如何打算?”看着陶銳離開之後,天淵對依然望着東方的袁福通問道。
這三年裡,元虛谷按兵不動,埋頭鞏固勢力,天魔宗也沒有閒着。雖然天淵整天陪着袁福通和陶銳喝茶聊天,但天魔宗的力量已經通過各種渠道,進入了炎州,並且紮下了根基,穩固了形勢。現在炎陽宗即使想反悔,也已經不可能了。
其實袁福通和天淵心裡都明白,元虛谷之所以這麼老實,在琥珀城的勢力被驅逐的時候也不肯挑起事端,就是因爲有天淵和袁福通兩人在。融虛真人即使再狂妄,也不敢憑他一個人,在炎陽宗方面有兩位元嬰頂峰修士坐鎮的時候動手。如果對宗門求援,衝突就必然升級,不說以後結果會如何,融虛真人本人就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融虛真人只能嚥下這口氣,鞏固本來的所得。同時也坐看天魔宗完成佈局。可以說,這三年正是天淵藉助袁福通的名頭和實力,震懾了元虛谷的融虛真人,讓對方不敢在天魔宗立足未穩的時候發動戰事。現在天魔宗在炎州根基已穩,袁福通自然也不用困在炎州了。
“再修煉一段時間,然後就去啓州看看吧。雲黎宗那裡,還有些事情沒有了。讓他們白等了這幾年,總是要解決一下的。”袁福通淡淡的說道。這次幫天淵撐場面,一方面是因爲之前的交情和陶銳的關係,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和天魔宗結好。現在任務完成,袁福通自然是要去辦自己的事情。至於天淵許諾的引薦,在炎州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前,是不太可能了。而炎州這邊顯然又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結束的,所以袁福通也不想再幹等下去。
“既然袁兄有了決斷,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不過有些事情不用太急,等把握更大一些了再做也不遲。”天淵微微有些擔心的說道。袁福通顯然是要去單挑雲黎宗,這個行爲顯然是有些風險的。
“我知道,會注意的。”袁福通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