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 幕新年

臨近一年之末的瓦爾哈拉城總是顯得格外美麗,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種特殊的氛圍之下,溫馨而安寧。漆黑黑的窗外飄着雪花,遠處公主大街華燈初升,魔法的光芒在黑暗之中點點相連,形成一條璀璨的項鍊。往下是一片祥和的外城區,朵朵燈火,每一扇窗戶之後都是一個溫暖的家庭。

往上可見燈火輝煌的中層平臺,市民們正在那裡進行徹夜的狂歡,琪雅拉託着腮幫子。眼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羨慕萬分地看着那裡。

這是她寄居籬下的第三年,自從列文-奧內森死後,公主殿下便以聯姻的名義將她送到這個地方。但這麼做實質上是爲了讓琪雅拉遠離那些不懷好意的親屬,畢竟在西法赫家族,還有許多人覬覦那個爵位的繼承權。

琪雅拉自己倒沒有什麼不習慣,對冷杉領她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但獨獨對那位伯爵大人——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很感興趣。這個時代女性的育齡往往很早,貴族少女更是如此,琪雅拉也不真的介意這門婚事,畢竟對方本就是兄長奧內森親自指婚給她的配偶,又那麼的優秀。

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將西法赫之心交給那人,那條項鍊本身就有定情信物的意義。

可讓她感到有些惱火的是,自己那個遠房的堂姐,總是像看小孩子一樣看着她,生怕那位伯爵大人染指了一樣。“哼,還不是自己想偷吃罷了!”琪雅拉皺着眉頭拽着羽毛筆:“真討厭,埃爾坎三世的子孫又怎麼了?”

玲和蓮在一旁疑惑地看着琪雅拉的動作。

精靈的發育遲緩,早幾年她們倆看起來還和琪雅拉一般大小,但現在後者已經愈發出落得像是一個小姐姐了,與兩個小姑娘相比,多了一些懵懂的煩惱。“琪雅拉,你怎麼了?”蓮細聲細氣地問道。

“你不懂。”琪雅拉不耐煩地答道。

玲淡淡地答道:“安蒂緹娜小姐說過,今年你哪兒也別想去。”

“我知道了,”琪雅拉氣得想要抓頭髮:“不需要你來重複一遍。”

“頭髮別弄亂了。”茜幫她釘好最後一個銅釦子,叮囑道。

梅蒂莎在三人身後,拿着玲的頭髮爲她辮細辮,一面面噙微笑地聽着三個小姑娘嘰嘰咕咕地交談。雖然兩姐妹是寄養在茜名下,但作爲她姐姐的女兒,她們可算是她在這世上真正的親人。

“安蒂緹娜小姐對她們管束得太嚴了。”茜細心地整了整琪雅拉的領子,直起身來,略微皺着眉頭對梅蒂莎說道。銀精靈小公主笑呵呵地,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搖着頭說道:“那你可得自己去和她說。”

茜瞪大了眼睛,她可不敢去惹那位嚴厲的小姐。

“安蒂緹娜小姐也是怕她們出事,”梅蒂莎笑道:“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黃昏大軍壓境,決戰在即,黃昏之龍在秩序境內的爪牙雖然元氣大損,但難保他們不會搞出什麼事來,萬事須得小心起見。”

她看了看三個小姑娘,又說道:“不過新年伊始,悶在家裡的確不是個辦法,待會宴會結束,我帶你們去看慶典吧。”

琪雅拉一下子擡起頭來,眼睛都快放出光來:“真的嗎,梅蒂莎姐姐?”

“當然,不過待會你們可得聽話。”梅蒂莎一本正經地說道。

“耶!”三個小姑娘畢竟小孩心性,一起歡呼了起來。

‘呼’一聲寒風夾雜着雪花涌入溫暖的大廳內,連爐膛內明亮的火苗光線都暗了幾度,安蒂緹娜、尼玫西絲與白葭從院子外面推門進來,三人風衣肩頭都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白葭脫下風衣交給一旁板着一張臉的芙羅,言笑晏晏地看着幾人,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哼。”琪雅拉輕輕哼了一聲。

“梅蒂莎姐姐要帶我們出去玩。”蓮十分乖巧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不錯。”

“哄小孩子的口氣。”琪雅拉淡淡地答道。

安蒂緹娜嚴厲地瞪了她一眼。

衆人暗笑,梅蒂莎也低頭輕笑,安蒂緹娜問一旁的芙羅道:“有別的客人到了嗎,我在外面看到馬車了。”芙羅耳朵尖兒抖了抖,這位精靈小姐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妹妹,偷偷摸摸來到一張長桌旁的蒂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乖乖放下了手中的薑餅。

她這纔開口答道:“格里菲因公主和瑪格達爾公主在樓上書房裡。”

幕僚小姐這才點了點頭。

她仔細看了看三個小姑娘,罕有地溫柔地說道:“記得別給梅蒂莎小姐添亂。”

“明白了!”

脆生生的回答聲。

布蘭多在壁爐邊有些溫馨地看着這一幕,竟有點兒出神。

這座冷杉堡,就像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家,它的每一個成員,都彷彿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無論是梅蒂莎、茜、安蒂緹娜、學姐、玲和蓮還是其他人也好,雖然人們並不知道不遠的未來究竟會是如何,但毫無疑問每一個人都無比珍惜這當下的時光。

就如同這春曉之年的最後一段日子,這個新年之內,人們明白,或許在將來很久很久的時光內,他們都會回憶起這段最後的寧靜時日。

未來的日子,人們將會更多地見證蔓延的戰火,死亡,離別,與悲傷。

它將比文明世界所經歷的任何一場戰爭都更爲慘烈。

布蘭多目不轉睛地問道:“有卡格利斯的消息了嗎?”

在他身後,夏爾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不過事後我們搜索過整個伯尼切爾以及周邊地區,至少沒發現卡格利斯先生的遺體,只能判斷爲失蹤。”

布蘭多嘆了口氣,心裡明白這個世界上光怪陸離的能力與法術實在太多,縱使沒有找到遺體,但也不能保證對方完全安然無恙。想必當日卡格利斯掩護哈魯澤與米卡雅離開時,心中就應當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布蘭多心中只是有些悵然,當初是他讓這個年輕人走上這條道路,他許諾一定會庇佑對方與梅里亞的婚事,而今那位老派的貴族紳士終於點頭,但這個優秀的年輕人卻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公主殿下也問過這件事,占星術士們認爲這並非死亡的徵兆,或許我們還沒有失去所有的希望。”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眼下抽不開手來,卡拉蘇的局勢一天嚴峻似一天,當地的事務已經委託給蘭託尼蘭的巡查騎兵了。”夏爾答道。

布蘭多點了點頭,明白也只能如此。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信箋,用手指平了平信紙的邊角。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夏爾,什麼是蓋亞?”

夏爾看着那封信,猶豫了片刻:“這是白女士寫給你的那封信嗎?”

布蘭多點了點頭。

“那這個問題,大人可得問奧薇娜或是安德莉亞小姐,畢竟只有她們纔對那個過去的神話時代有所瞭解。”夏爾答道,不遠處壁爐的火光剝剝燃燒着,紅光映襯在他的一側臉上。

“我問過她們。”

“喔,她們怎麼說?”

“蓋亞並不是Tiat權限的一部分,甚至只有瑪莎知道蓋亞的所在,它的職責是孕育生命;那個造就了我的‘曲面計劃’就是瑪莎藉助蓋亞的力量完成的,Tiat的網絡只是爲這個計劃提供了必要的能量而已。正因此,才成功騙過了黃昏之龍——”

夏爾聽了有些驚訝地問道:“那不就是說,蓋亞並不具有Tiat法則的權限,並不是一位神祇?”

布蘭多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似乎也的確如此,我記起來在神民的時代,蓋亞並不是一位真正存在的神祇,大地聖殿的主神是崇山之神希米露德。託奎寧的獅人與矮人們雖然尊稱蓋亞爲大地之母,但在蒼之詩上關於歷次的戰爭的描述中,也並沒有這位女神參戰的記錄。”

夏爾皺了皺眉頭,忽然想起了一些什麼。

但布蘭多卻問道:“可或許她不是一位司職戰爭的女神呢?”

“但她的權限並不在Tiat的法則之內,除非她的力量與瑪莎等同,”夏爾斬釘截鐵地答道:“另一位主神。”

布蘭多想起那個在停滯之界見過的,與芙妮雅極爲相似的少女,搖了搖頭。他見過瑪莎,見過那種一舉一動之間便能掌握整個Tiat法則的力量,那種威嚴而包容一切的力量,彷彿擁有整個世界。而蓋亞女神雖然或許知曉很多秘密,睿智得恍若洞悉一切,但給他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夏爾看着他,忽然問道:“領主大人爲什麼問起這個?”

布蘭多搖了搖頭,答道:“白在信上說會給我們所有人留下一個希望,我原本以爲她不過是爲了復活梅蒂莎,可現在看來她的圖謀遠非如此。她千辛萬苦獲得了蓋亞的力量,甚至不得不拋棄凡世的感情,究竟是爲什麼呢?”

“她本身就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大人。”

布蘭多看着夏爾:“莫非還在爲了你曾祖父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後者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我只是想說,這個世界上可能不只有一個埃希斯。”

布蘭多點了點頭。

但心中卻隱隱感到或許白在這件事上,並沒有騙她。

對方所謂的希望究竟爲何呢?

格里菲因遠遠注視着瓦爾哈拉在黑夜之中璀璨的燈火。

她雙手放下白瓷茶杯,書房之內茶香嫋嫋,擡起螓首,定定地注視着自己的摯友:“在弗拉達時,你有想過今天嗎,瑪格達爾?”

瑪格達爾淺笑着搖了搖頭:“格里菲因,我會告訴你,哪怕是在最瘋狂荒誕的夢境之中,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你相信嗎?”

格里菲因公主並沒有回答。

但無聲的沉默已經是一切問題的答案。

是啊,誰又會想到呢?她們彼此的命運竟會在安培瑟爾這個交點上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折,而一切竟是因爲同一個人的緣故。格里菲因輕輕用尖細的指尖摩挲着杯沿:“我有時候甚至會有一種錯覺,認爲這並不是我真正的命運,或許只是一場美夢。我很怕這個夢會就此醒來,因爲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會做一個噩夢,令我從半夜驚醒一身冷汗……”

“那是怎樣的噩夢呢,我的朋友?”瑪格達爾問道:“或許是你這些日子以來憂慮太重,何不說出來讓我爲你分擔一些,或許會好受很多。”

“謝謝,瑪格達爾,”格里菲因輕聲說道:“在夢中,我夢到了另外一個不一樣的埃魯因,在那裡我沒有遇到布蘭多,而我與你在弗拉達分別之後,在安培瑟爾爲王黨所出賣,不得不下嫁給安列克,成爲他生兒育女的工具。而貴族們對我許諾的條件,不過是一個個美好的謊言,我親眼看到哈魯澤死在我面前,埃魯因也最終沉淪於火海,我拼盡全力去挽救一切,等待我的最終卻不過是一把利刃——”

長公主殿下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但殺死我的並非陰謀,而是無邊無際的絕望,瑪格達爾,你能明白那樣的感受嗎,沒有任何希望,一條漆黑無光直通向深淵與死亡的道路。”

瑪格達爾柔聲道:“但那只是夢而已,你終究遇到了布蘭多先生不是嗎。”

格里菲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好不容易纔平靜了下來,答道:“謝謝你,瑪格達爾,或許的確如此——我至今回憶起當初歐弗韋爾爵士在我耳邊第一次描述他的場景,當日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後來我與他書信往來,用胸針作爲信物,那或許是我一生當中最大膽的舉動了,但現在想來,那一刻的我是多麼的幸運。”

瑪格達爾溫柔地注視自己的朋友,但眼中滿是羨慕:“你的確是幸運的,格里菲因。”

格里菲因公主擡起頭來看着她:“你也動心了嗎,瑪格達爾?”

“怎麼能夠不動心呢,”瑪格達爾坦然地答道:“他改變了我生命的軌跡,又進入了我的心扉,無論如何,我都無法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原本認爲自己應當平凡地走完這一生,可是原來平靜的生活來得遠非我想象中那麼輕易,也正是布蘭多先生讓我明白了這一點。”

格里菲因默然以對。

是啊,或許只有等到那一刻來臨之際,人們才能夠明白。即便是謹守當下所珍貴的一切,原來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兩人都看着黑暗中的點點燈火。

“你想過嗎,這或許是我們此生所能見到的最後一個新年了,瑪格達爾?”

“但人們仍舊小心翼翼地守護着這最後的一點兒光芒。”

“希望長夜終會過去。”

……

芙蕾雅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戰馬,她拍了拍這頭牲畜的脖子,爲它順了一遍毛,仔細地爲它添了一遍乾草與豆子,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馬廄之中。遠處燈火通明,白獅軍團的士兵們正在擦拭自己的武器與盔甲,雖然是新年時分,但整個營地之中卻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放眼望去,每一個人都在作最後的準備。

今天之後,他們就將離開這片故土,前往高原之上參與那場真正的戰爭。

雖然許多人還是第一次上戰場,但人人都顯得十分豪邁,彼此開着玩笑。一個年輕的士兵興致勃勃地討論着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以及戰爭結束之後的生活——雖然很多人都明白,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可能都無法再回到這片土地上。

但人們互相勉勵着,每個人都清楚地明白自己之所以慷慨赴死,正是因爲背後所放不下的牽掛;而之所以選擇離開,正是因爲深愛着這裡的一切。

芙蕾雅默默地怔立在黑暗之中。

而她心中的牽掛,卻又是爲何呢?

難道僅僅是爲了埃魯因?

還是爲了布契的大家?

她遠遠地看着那個士兵年輕的臉龐,上面所洋溢的幸福的笑容,心中竟被刺得一痛。那彷彿仍是布拉格斯的那個夜晚,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布拉格斯的小巷之中,酒館內傳來悠揚的樂聲宛若一首夜曲,兩人的目光彼此相對。

她至今仍記得自己穿着那件自己最喜歡的軍裝,精心打扮,但那個呆頭呆腦的傢伙彷彿沒有發覺,只事無鉅細地叮囑她未來要注意的事情,然後親手戴上她送他的那枚戒指的情形。

‘你現在明白爲什麼我要讓你去王立騎士學院了嗎,芙蕾雅?’

‘因爲芙雷婭,我需要你的幫助。’

這位埃魯因的女武神咬緊了嘴脣,淚珠竟然滑落而下。

“我不知道……”

“可我只是爲了你而已。”

“這一切,都是……”

她捂住嘴,轉過身,但沒想到重重地撞上了一個人。失去平衡的芙蕾雅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後倒去,但一隻手卻在那之前便抓住了她,來自布契的少女愕然地擡起頭來,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那一剎那眼淚竟忍不住一下就滾落下來。

布蘭多默默地看着這個少女,心中五味陳雜,他、芙蕾雅、羅曼三人都出身於布契,三人彼此之間也最爲熟悉,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單純的少女心中佔據如此重要的地位。他輕輕用手爲這位女武神小姐拭去臉上的淚花,忽然之間有些後悔,後悔當初自己所作的那個決定。

他現在才明白,讓芙蕾雅一個人獨自前往王立騎士學院,前往一個對於她來說完全陌生的環境,是一件多麼絕情的事情。

但爲了他,這位來自於布契鄉野之間、懵懂而單純的少女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路。

芙蕾雅怔怔地看着布蘭多的手,在那食指之上,套着一枚閃爍着幽光的紅寶石戒指,竟與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這……這是?”她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不起,芙蕾雅,”布蘭多有些笨拙地答道:“我不小心弄壞了你送我的那枚戒指,這枚戒指是塔瑪大師專門打造的,明天我沒有辦法陪你去卡拉蘇,可我希望它會代替我保護你——”

眼淚再一次涌了出來,但這一次,是幸福的淚水。

芙蕾雅眼噙淚花看着布蘭多小心翼翼地托起自己的手,然後雙手自己戴上了那枚戒指。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幾乎要暈過去。

“陪我去宴會,好嗎。”布蘭多牽起芙蕾雅的手,就要帶着她往外走。

但芙蕾雅卻站住了。

布蘭多回過頭來看着她,少女堅定地搖了搖頭,她好像鼓起自己全身的勇氣,說道:“我明天要上戰場了,布蘭多。”

“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來——”

“今天晚上,讓我任性一次,可以嗎?”

那是一朵在黑夜之中悄然綻放的百合花,布蘭多定定地看着芙蕾雅,久久不言。

……(。

第五百一十一 幕王國重生上第一百零七 幕拉之聖劍第八百五十 幕審問第一百一十一 幕小精靈的真正身份第三百三十九 幕分裂第一百九十三 幕最終時刻十第一百零一 幕完美劇情線第二百三十九 幕邪惡之力第一百九十四 幕王座與神權第九十 幕救贖v第一百五十八 幕薄霧第一百一十七 幕決戰五第七十四 幕地底之王二十五第八十二 幕往昔的舞會iii第四十一 幕風暴航線v第九十 幕亡者與王者五第十四 幕西爾曼之殤ii第三百一十七 幕不定的命運vi第一百二十一 幕決戰九第一百三十三 幕替身奇物第一百四十二 幕打賭第八十四 幕潛入夜色iv第三百五十四 幕安魂曲iv第二百四十九 幕最後的逆襲萬世傷創第二百七十六 幕失落的要塞上第二百八十七 幕芙羅法再現第一百七十 幕撿了個元帥第九十三 幕九鳳之劍第六十 幕地底之王十一第五十三 幕天青之路崇山試煉ii第八十四 幕埃希斯的野心下第二百七十六 幕女巫第一百四十一幕回 到瓦爾哈拉的艦隊第二百二十三 幕復仇誓言第一百八十四 幕德魯伊的抉擇下第三百四十七 幕深淵之下vi第一百二十二 幕維羅妮卡第二百八十三 幕炸彈入手第一百六十二 幕秘劍風舞第三十一 幕戰鬥之後第六十 幕琪雅拉第三百四十九 幕深淵之下viii第四百七十五 幕號角長鳴i第三十九 幕黃金樹之死第八十一 幕亂流與魚的故事三第三百三十一 幕聖白的戰役xv第二百六十五 幕抵達安培瑟爾第一百八十五 幕白獅之戰viii第一百四十二 幕打賭第二百七十八 幕控制第一百六十四 幕黑騎士第六十二 幕給予茜的留言ii第三百七十二 幕安魂曲xxii第一百四十五 幕埃魯因的未來第二十 幕擴張一第一百六十七 幕復活第一百四十 幕能好好打怪嗎第一百零四 幕克薩夫第二十九 幕圖門的遺產第二百九十四 幕阿肯圖的陰謀v第一百六十八 幕神使第一百三十五 幕破繭ii第二十四 幕獅心劍第三百五十 幕深淵之下x第十八 幕轉向第二百二十八 幕風射手上第一百一十三 幕湛青vi第四十五 幕銀礦六第五十七幕使節 團的準備工作iii第五百零六 幕坎德貝爾之戰第三十三 幕諸王第二百五十一 幕女孩第一百四十五 幕溫言的希望七第九 幕屍巫之戰第四十二 幕中年人第五 幕信箋五第三百四十 幕夏爾的意外事故第一百二十七 幕野心家的時代第三百三十三 幕聖白的戰役xvii第一百二十七 幕力量與責任二第四百七十六 幕號角長鳴ii第五十五 幕天青之路崇山試煉iv第二百四十四 幕凡世之幕vii第七 幕領袖第一百五十五 幕天大的誤會寫會不會被打第四百七十九 幕瓦爾哈拉抵達目標點i第五百一十九幕回 歸第一百六十三 幕戰爭石板龍膚ix第十八 幕騎士與鐵匠第二 幕僱傭兵第一百零二 幕託尼格爾與年輕的領主二第三百二十一 幕各自的抉擇上第一百零八 幕託尼格爾與年輕的領主八第二百二十二 幕遙望的勝利第一百零五 幕布蘭多的路上第一百三十三 幕替身奇物第二百五十 幕屹立不倒的信念金色之輝第一百三十九 幕女巫之亂ii第十三 幕布蘭多的起點第一百五十一 幕凡世之歌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