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沒有去回答況星海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況星海就繞過他面前的桌子向我這邊走了過來,他的步子邁的不快,可每一步都讓我感覺心頭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似的,在那種有節奏的敲擊下,我的心更是狂跳不已。
況星海走了十幾步,紫星那邊就說了一句:“夠了,你們不是想知道我那徒弟爲什麼會讓喪魂鍾認主嗎,我就來證明給你們看,讓你們看看他是不是比小先生的資質還好。”
說罷,紫星直接從我的揹包裡取出那鈞天藥爐,然後對着空中就拋了出去。
很快就有人了認出了那是什麼。
洛行株更是驚詫地道了一句:“鈞天藥爐!”
況星海也是有些意外道:“陳老怪,你瘋了?”
鈞天藥爐何等珍貴,這裡的人想必都清楚的很。
那鈞天藥爐飛入空中,然後“呼”的一聲就向我這邊也飛了過來,然後“嗚”的一聲躲到我的身後。
衆人不由“啊”的一驚。
況星海更是詫異地看着紫星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兒?”
紫星便說道:“怎麼回事兒?你還看不出來嗎,凡是和北府仙主有關的東西都會找他認主,這種資質比起小先生如何?可差了?”
況星海愣了一會兒慢慢地了說了一句:“有過之而無不及。”
紫星又道:“那喪魂鍾雖然是魔淵至寶,可那魔淵從何而來,還不是北府仙主所下的封印,仙主的揹包都找我那徒弟認主了,喪魂鍾認主還有什麼奇怪的?”
衆人一下啞口無言,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震驚”二字。
我心裡則是更加擔心,四魂劍、喪魂鍾,任何一件法寶都足以讓小肚雞腸的況星海對我痛下殺手了,現在又多出一個鈞天藥爐,我還有活路嗎?
紫星應該也明白其中的厲害吧,他這麼做又是爲何呢?
在所有人都愣着的時候,紫星飛身起來踏了幾步先來到了我的身邊,他把揹包給了我,鈞天藥爐也是飛回了揹包之中,而我也是把喪魂鍾重新掛到了脖子上。
四魂劍的話,我沒有收起來,因爲沒有了這劍幫我撐着地,我根本站都站不起來。
扔給我揹包之後,紫星看着況星海慢慢地問了一句:“況將軍,說句不中聽的話,今晚是什麼情況,明眼人都看在眼裡,我那徒弟不過是得了四魂劍,招了你嫉恨,你便要置他於死地,這就是你況大將軍的氣度嗎?”
紫星這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這是聖仙和聖仙之間的叫板。
況星海大怒:“陳老怪,你在瞎說什麼?”
紫星打斷況星海道:“瞎說,況將軍你可知道我陳某人爲什麼之前一直選擇和六極宮合作,而不是您嗎?就是因爲你在這罪惡之地出了名的小氣,小人的器量。”
“你容不得別人有比你好的法寶,容不得別人的實力比你強。”
“說白了,你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你今天要是在這裡殺了我的徒弟,奪了這三件寶貝,罪惡之地凡是有至寶的大能修士,誰還敢來投奔你,他們都轉投了六極宮,那就是天音院的末日。”
況星海被紫星當衆說成小肚雞腸的人,覺得很沒面子,身上的殺氣瞬間便升騰起來道:“陳老怪,你敢在這裡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紫星“哼”了一聲道:“我是來給你煉藥的,是來幫天音院的,可我來了這麼多天,你多少次用我的性命來威脅我?天音院就是這麼對待來投奔的人嗎?”
“你在容人的器量上,比起六極宮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說白了,你根本不配做天音院的大將軍,你的存在就是天音院的污點!”
這紫星把況星海罵的也太狠了,他這麼激怒況星海,又是何故?
只爲出口惡氣?
不對,沒有這麼簡單。
況星海看着紫星大怒:“陳老怪,你給我閉嘴!”
說着,他捏起指訣,就準備要衝過來。
紫星便迅速道了一句:“怎麼,這就要殺人了?還說你的器量大?被人說到痛處了?也罷,如果要打,那我便在這裡拼上一拼,我是受了傷,實力不如之前,可我多少也是聖仙,若是搏命的話,我會死,可你又能討到多少便宜?”
“我陳老怪可是毒死過天尊的人,搏命,我必用毒,到時候你這將軍府死多少天仙,多少地仙,那我可不敢保證,等你這將軍府實力大減,我看是誰笑的最開心。”
紫星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紫氣也是飛快運轉了起來,一股讓人覺得可靠的威勢出現我的身前,瞬間讓我安心了許多。
我的心跳也是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況星海這下不敢亂動了。
洛家主那邊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本來和況星海合作要對付洛家旁系的,可剛和洛家旁系戰鬥開了個頭,況星海就忽然掉轉頭來對付我,這一下就把洛家旁系的人拋在一邊。
計劃陡然發生了改變,雖然我殺了洛家旁系的兩個地仙,可矛盾也完全變成了我和將軍府的矛盾,現在“陳老怪”又站了出來,矛盾更加明確,這洛家旁系眼看着就要安全出局了。
若是被洛家旁系平安離開了將軍府,那洛離被活着帶回漠北的可能性就變得極低。
就算被帶回去,洛離沒有修爲,也會被洛家的旁系給害死。
所以洛家主就道了一句:“況將軍,休要動怒,別給六極宮撿了便宜啊!”
說着他對着況星海瘋狂的使眼色,讓況星海去注意洛家的旁系。
洛行株和洛家女人也是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心裡也是清楚,這將軍府周圍有重兵把守,況星海收拾了我和“陳老怪”,騰出手來就是收拾他們。
所以洛行株和洛家女人相互看了一眼,洛行株就道了一句:“陳老怪說的沒錯,況將軍,你這小氣的名號在罪惡之地是出了名的,一個小輩手裡有幾件至寶,你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去搶,實在有失天音院大將軍的威嚴。”
“別說六極宮,就算是我漠北洛家也有點看不起將軍府了。”
被洛行株這麼一說,況星海就更加的惱怒了。
秦澈那邊站在擂臺下面,臉色也是變了幾變,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可終究還是忍了下去。
洛行株這一開口,洛家的旁系的人也是跟着喧鬧了起來。
洛家主那邊大怒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和況將軍說話呢?一點尊卑都不講了嗎?”
可誰知洛家主話音剛落下,他身邊站着的洛離也是慢慢地說了一句:“他們說的沒錯,況將軍,我以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去審視這件事兒,都覺得你小氣的厲害,你這樣的器量若是有一天沒有了這聖仙的實力,天音院,將軍府,又有幾人真心實意地跟着你?”
“反觀天音院的院長,她實力只有天仙,可追隨她的人卻比將軍府多了數十倍,況將軍是聖仙,卻只是坐了天音院的第二把交椅,不覺得奇怪嗎?”
況星海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可現在他成了衆矢之的,卻有些不好發作了,因爲這些損他的話裡面,涉及到的厲害關係都是真的,並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他必須要正視。
這洛離忽然發音,洛家主就愣住了,他趕緊把洛離推到一邊說:“丫頭,不許亂說,況將軍可是幫了咱們洛家,沒有他,你怎麼能回到我身邊?”
洛離道了一句:“救我的人是那位牧藥師,我只是被況將軍抓了,當作了控制洛家的籌碼,爺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洛離忽然開始和洛家主唱反調,這讓洛行株和洛家女人也是愣了一下。
洛家主大怒,擡手便想着打洛離。
此時天邊又傳來一陣威嚴十足的聲音:“都住手!”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紫星就在旁邊說了一句:“是天音院的院長,況澐沫,況星海的姐姐,也是天音院手下握有修士最多的人,天音院的實際掌權人。”
“她來了,或許我們就有救了。”
接着一個身披霞色長裙的女子便緩緩從天外飛來,她看起來三十餘歲,可面容卻是美的很,身段的凹凸也是恰到好處。
況澐沫緩緩在擂臺之上落下。
這裡所有將軍府護衛全部跪下道了一句:“見過院長。”
況星海愣了一下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況星海的夫人卻有些看不上況澐沫,坐在椅子上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
畢竟況澐沫和她一樣只有天仙的修爲,而她丈夫還是一個聖仙,她有幾分驕傲也是自然的。
況澐沫沒有去管況星海的夫人,而是看着況星海道:“我聽說漠北洛家來了將軍府,便不請自來過來湊個熱鬧,弟弟你不會不歡迎吧?”
況星海本來已經氣到極點,就算他有所壓制,按照他的性子,用不了幾分鐘,就會徹底發作,然後這裡少不了一場惡戰。
可況澐沫的出現卻恰好讓況星海把怒氣給壓制了下去。
況星海看着況澐沫道:“本來我是要請姐姐的,可你每日繁忙的很,我便沒有去打擾你。”
況澐沫笑了笑,然後又看了看紫星和我這邊道:“剛纔出口大罵將軍府的人,就是你吧,陳老怪!”
說着,她臉上露出一絲怒色:“我天音院將軍府豈是你能夠隨意辱罵的,來人啊,給我拿下,押送到天音院大牢,等候我的處置!”
“還有那個叫洛離的丫頭,也一併給我帶回到天音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