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當愛在靠近1
但是,孩子並沒有看到他,只順手摘了一片葉子:“麥姐……麥姐,你在幹嘛……”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那麼清脆,伶俐,就像清晨樹梢上的黃鶯發出的第一聲,嬌嬌的,嗲嗲的……
“小白……小白……”
那兩個字在嘴裡千迴百轉,可是,他強行忍住,一聲不吭。
然後,他聽得屋子裡傳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小白……小白……該睡覺了……”
“巧克力叔叔走了嗎?”
“走了……”
“呀……麥姐,你戴着戒指……是巧克力叔叔送的嗎?我看看,可真漂亮……是訂婚戒指嗎?”
他沒聽清楚屋子裡的人到底是如何回答的,因爲那道門已經徹底關了。他心如爆裂一般,渾身的血一下就衝到了頭上。
小東已經走了,燈光也熄滅了,他才緩緩從陰影裡走出去。
那時候,只有一扇窗戶開着。他看得分明:她只穿一件短裙,白皙的脖子,修長的手臂,伸出窗外的衣架上面,好像是在晾曬爲小白洗的衣服。
那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單身女子最尋常不過的舉動,可是,他卻看得癡了——沒人知道,這許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目睹這個場景——就像小東所說“大哥,我們兩個大男人,從來感覺不到什麼家的溫暖”……家?那是家的感覺嗎?他不知道,只是在暗夜裡一陣卑鄙的竊喜:小東,我絕不會讓你得到“家”的感覺——你可以和別人!但是,絕對不能是和這兩個女人!
親子鑑定
接下來的日子,比預想中平靜。沒見到任何可疑之人,也沒接到任何可疑電話……彷彿和易向西的重逢只是一個錯覺。
彷彿那個男人,當年她一刀下去,早就死了,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消失了,再也不能來干涉她的人生。
就像樑小東的出差、被流放國外……統統都和易向西一點關係也沒有似的。所有一切,都不過是巧合而已。
他再也不曾出現在喬小麥的生活,再也不曾騷擾過她一星半點,以至於,她在半夢半醒中驚嚇過來時,一度心存僥倖: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吧?
他和她,早就是不再相交的平行線。
他的目的,無非只是不讓她接近他的兄弟,阻擋二人成婚——將她喬小麥徹底逐出他的視線範圍內。
如果這目的達到了,他便從此不會在她面前出現,從此不會跟她有任何交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樂見其成。
整整一週,都很平靜。她原本緊緊繃着的那顆心,慢慢地鬆懈下來。但是,她清楚得很,有一種猛獸,從來不會急於向獵物下手。他總是躲藏在一邊,靜靜地,耐心地等候,直到獵物伸長脖子跑過來,他便縱身躍起,一口咬斷獵物的咽喉。
一招致命,從不落空。
二人之間隔絕着三位長輩的人倫慘劇,還有他和她的一場搏殺——就算時隔多年,她並不真正認爲魔鬼會變成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