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算計她的時候?這是不是比用拳頭更有效?
當然,她沒把這話說出來。
“那以後,我發誓,永遠也不許任何人欺負我和弟弟……現在也是一樣,更不許任何人欺負我的女兒……”
他頓了頓,“當然,也不許任何人欺負你!!!”
她別過頭去。
他忽然死死抓住她的手,聲音就像在沸水裡跳動的青蛙,“小麥,請你原諒我……這些年,我一直非常後悔,一直想補償你……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求你……”
她掙脫,但比不過他的力氣。
“小麥……請你一定給我一個機會,也給小白一個機會……我不敢奢求你的諒解,可是,我希望你看在小白的份上……”
“……”
“爸爸,你和麥姐再說什麼呀?”
小白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看到爸爸正緊緊拉住麥姐的手。
喬小麥一用力,掙開了。
“走,小白,我們該回去了。”
向西訕訕地縮回手去,跟在母女二人身後離去。
那一夜,小白異常的快活。
夏日天晚,小區外面的林蔭大道上,月色顯得非常的浪漫。她走在二人中間,緊緊地拉住爸爸的手,又去拉喬小麥的手。
喬小麥立即拒絕了這樣曖昧的閤家歡景象,可是,孩子歪着頭,聲音忽然有點脆弱:“麥姐,你不喜歡我牽你的手嗎?”
她楞了一下,不由得拉住了孩子的手。
孩子的臉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立即又變得眉飛色舞,一用力,拉住二人的手就吊起來,雙腳離地,咯咯地笑:“真好玩……麥姐,真好玩……我以前看到別的小朋友拉着他們爸爸媽媽的手這樣玩,好羨慕,現在我也可以了……麥姐,你把手擡高點嘛……對,擡高一點,跟爸爸那樣高……”
喬小麥心裡十分酸楚。
這麼簡單的幸福,她也沒有給過她。
現在,豈能去剝奪她的幸福?
她擡高了手,孩子吊得更高,調皮地大笑:“這樣比盪鞦韆還好玩……呵……”
她看着咯咯笑的孩子,擡起頭,看到向西的目光也看過來,月色下面,他的目光有一種,令人震撼的溫柔和纏綿:“小白,以後爸爸媽媽隨時會陪着你這麼玩……”
“爸爸,我不用媽媽陪我,你和麥姐陪我就行了……”
“麥姐就是你媽媽!”
喬小白心裡一震。
腦子裡,一腔血忽然涌上來,憤怒,羞慚,茫然,震驚……千般情緒,萬般不安……她說不出來,只是渾身忽然發冷顫似的。
她狠狠瞪着易向西,一張臉漲得要滴血。
小白已經停下來,歪着頭,看着麥姐,“呀……麥姐,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她不答。
卻看到月色之下,易向西的目光。
出奇的溫柔!
出奇的殘酷。
他在逼她。
逼她承認既定的事實——承認他們之間的共同的女兒,承認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承認那些身爲女奴的悲慘歲月……甚至承認他對她父親所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