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你不能娶你嫂子!”
這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很長時間的沉默。
易向西坐着,樑小東站着——一股無形的鴻溝已經慢慢地在兄弟二人之間形成。多少年的親密無間,在這一刻,忽然變得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
“大哥!”
“小東,你走吧。”
“也罷,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會自己去查!”
小東大步就走。
向西也沒追上去。
他倚靠門邊,彷彿剛剛這一片刻的對峙,已經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光耗盡了。
就連自己也鄙夷自己,除了這樣惡劣的威逼,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別的手段。小東,小東,希望你這一輩子不要太過恨我。
接下來的日子,喬小麥的生活十分平靜。沒有人早晚等着一起吃飯,也沒有人天天打來電話,更沒有誰不時在她上班的時候偷偷發兩個短消息來騷擾。
樑小東這個人,彷彿一夜之間就蒸發了。
喬小麥想,其實日子原本就該是這樣冷清的。太過濃烈了,反倒失望。
星期四的深夜11點,樑小東發一個信息:
你要記得每頓按時吃飯。
這是提醒她第二天記得吃飯。
她淡淡地回一個字:“嗯。”
星期五的深夜,樑小東發一個信息:
明天下雨,你記得帶傘。
她還是回一個字:“嗯”。
星期六,她回到家裡。
當天深夜,樑小東發的消息依舊很簡短:
明天還會下雨,你和小白就別出門了。
她的回覆比他還刻板:“嗯”。
長達一週的時間裡,除了這3條刻板的短信,然後,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交往,也不曾再見一面。
喬小麥猜測,他也許已經不聲不響地又返回加拿大了,聽完他大哥的理由,他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路面了。
有一天晚上,小麥將喜帖的樣式全部拿出來在桌上排好,一張一張,就像一個莫大的諷刺,她知道,自己也許再也用不上這些喜帖了——至少,不可能和小東一起用了!
真沒想到,原來先放棄的還是樑小東。
他沒過得了他大哥的一關。
這一天,喬小麥下班出來,樑小東等在門口。他將她一把拉住:“小麥,我們必須談一談。”
她心內一陣狂跳,還是上了他的車子。
車子開動,車內有一種令人心顫的沉默和難堪。
幾天不見,他憔悴得厲害,整個人,鬍子拉碴,想必是多夜無眠。
易向西那個魔鬼,他都告訴他了?那些可怕的往事,不堪回首的過去,醜陋不堪的往事……小東真的統統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也罷了。
反正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讓自己告訴他,不如讓易向西捅破這一層窗戶紙。隱私捅破了,反而大家都安心了。
她壓抑住自己的心跳,想問一句,可是,嘴脣非常乾澀,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吞嚥回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麥……我大哥說他不喜歡你。要我和你分手,否則,就和我斷絕兄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