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胸口那固執的醜陋的疤痕——因着這疤痕,我許多年沒有女人——這在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是正常的嗎?顯然不正常!!!
多麼奇怪!
當年自己受到那麼重的傷,整個人幾乎廢了,可是,他恨她——卻不是恨她砍向自己的這一刀,而是恨她帶給自己那樣的歡樂之後,便從此離去——
永失我愛——永遠失去了我賴以歡樂的源泉。
就像上癮之人,就像被下了蠱之人——她帶給他的那種強烈的身體歡樂的震撼,就像是一個可怕的降頭,從此,震懾了他的靈魂——
小東,我無法啓齒!
小東,我永遠沒有顏面對你說出我真實的感受。
所以,我纔會這樣自私,這樣卑劣,這樣不擇手段——
如果得不到,我這一輩子,將永遠無法獲得救贖和安慰。
痛苦的煎熬,慾望的折磨,他幾乎在無數個午夜夢迴的時候發狂,癲狂,痛苦不堪……甚至闖到紅燈區去希望解決燃眉之急……
可是,真的面對陌生女人時,卻怕了,退縮了……別說是冰冰,就連任何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他一閉上眼睛,便會噩夢連連……所以,從此後,只能在煎熬裡艱難度日。
所以,業界纔有傳說——他是個深受男同們喜歡的極品男人。甚至,在一些特殊的場合,有男人不止一次的向他示好過。若不是礙於他自身的地位和財富,那些男人真要蒼蠅一般地追逐着他了。
可是,天知道!!
他幾乎將那些敢於向自己示好的男人的骨頭拆散了。
如今,面對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所有被塵封的痛苦,忽然徹底復活了。
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每一個肢體語言都在叫囂——我要這個女人!哪怕是最最卑鄙的手段,我也要這個女人……
他的手,慢慢地將她的雙手覆蓋,幾乎沒經過腦子,人已經躺在了她的身邊,輕輕地,將她溫軟的身子抱在了自己懷裡。
那是可怕的戰慄——真的,絕不僅僅是出於一種慾望,而是一種久違的,膽戰心驚的,扭曲似的渴望——一如膽怯的少年情懷。
抱住了,也不知道該幹什麼,甚至不敢繼續往下,只是就那麼抱着。
那時候,喬小麥依舊在昏睡之中,整個人顯得異常的柔軟而聽話,這一輩子,她在他的面前從來不曾如此柔順,如此乖巧。
病房裡,溫和的燈光令她的嘴脣塗抹了一層虛幻的紅潤。易向西緊緊盯着那嘴脣,忽然覺得燈光很礙眼,嗓子乾的冒煙,他一伸手,便將燈滅了。
新雨初停,月色暗淡。
春寒料峭,千家萬戶早早地進入了夢鄉。黑夜催生了大膽的情懷,大手緊緊摟住了那纖細的腰肢,一如當年。
嘴脣,不知怎地就捕捉到了那紅潤——那麼溫潤,那麼滑膩,那麼淡淡的,淡淡的記憶中的味道——香甜的,初戀的,愛情的味道……
這親吻輾轉反覆,慢慢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