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說話間,那臺上幾人七手八腳的,已經將鐵青古箱給搬到了拍賣的桌子上。
“辛苦了。”
臺上那男子招了招手,讓這幾人退下,而後拿着一個專門撬開的工具,將箱子給打開。
打開後,男子對衆人道:“接下來要拍賣的東西可不一般啊,不是用金錢就能買的到了。諸位且看,此爲何物?”
“這是!!!”
在場的衆人在見到箱中之物後,竟是都不約而同的瞪直了眼。
就連那些獨立隔間裡的人,也都忍不住散發神識,對男子這邊探查了一番。
這箱子裡面,是一堆已經泛青了的玉簡,玉簡上的文字有不少都被黑泥所覆蓋,定是不見天日多時。
這堆玉簡顯得很是古舊,雖然還能被串在一起,但就連將其串在一起絲繩都已經顯得極爲腐爛了。
仔細觀之,簡身上面各種符文複雜,好似能通透萬古,雖是看起來烙印的很深、很明顯。但卻已經失了光澤,餘下的,只有歲月的沉澱。。
不過即便如此,衆人卻依舊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凡,覺得其中定然暗含着種種道妙。
這些玉簡的出現,頓時令整座拍賣大廳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這,這莫非是藏有大秘的東西!”
“難道是古時遺留的經文?”
“好精奧的符文,這,這玉簡上肯定是記載有一套高層次的功法!”
“嗯,很有可能是某部至高功法。”
在場的衆人在見到箱中之物後,竟是都不約而同的瞪直了眼。
他們各自嘀咕,都在盤算着要取得箱中古簡。
“這簡上符文看起來品階不低啊。”一位元海境的修士感嘆道。
他身邊,另一位看起來年紀稍大的修士,粘着嘴角的鬍鬚分析道:“不管品階如何,是一部玄奧的功法是沒跑了。”
衆所周知,對於修士而言,法爲首要的,是第一位的,是立足的根本。所以一門足夠玄奧,足夠高深的無主功法出現,往往可以引起一番腥風血雨。
要知道,諸宗各派的高等功法極爲難得,廣爲流傳出來的幾乎都是些低階法門。這導致不屬於各個宗門的散修們大都是些野路子,比之那些名門大派調教出的弟子,無論是修行根基、同境戰力還是修煉速度都要差上許多。
這樣的話,一旦有高等功法問世,而且還並非是某宗門不傳之秘,定然會令無數的修士動心。
而且哪怕是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若是有機會,也不會對這等機緣視而不見的。
“娘子,你方纔說這箱裡有好東西,那可知這堆簡上的經文是哪部功法?”王恆也對這古簡產生了興趣,遂脫口而出道。
“怎麼,知道考起你娘子我來了?”
狐仙嫣然一笑,傳到王恆耳中吟吟動聽,輕聲道:“告訴你吧,我曾在一些古籍上見過關於收錄的各種功法介紹,而剛剛又以魂識觀察了一遍箱中玉簡上的符文,發現其卻是符合當中記載的一部高階功法,是爲明禪般若經。”
“明禪般若經?玉兒,那你可通曉這部經文的全篇?”
王恆問着,心想道:若是仙子姐姐手裡有這部功法的話,自己就沒必要再去購買了。
狐仙自是能從他的話裡了卻其意,遂直接了當說:“沒有,雖然我當年曾在寰宇諸天收集了不少功法,但對於這部經文卻是隻聞其名,在介紹裡看過拓印版的開篇,未曾有幸見到過完整的。”
“哎~”
邊說着,凝霜嘆了口氣,似是在對這段不完美的往事唏噓。
不過緊接着,她又嬌媚道:“小郎君,別傻愣着了,趕快想辦法弄到手啊。”
“嗯...”
狐仙聲音柔酥酥的,太動人了,彷彿無論她提出什麼要求,王恆都不會想要去拒絕。
所以他立馬答應,準備參與競價,拿下這堆玉簡,已好弄到這部經文。
在她二人論定主意間,那臺上的男子已然對其屬意之物,介紹了起來。
“這玉簡上刻着的可是古經寶法,非尋常之物可比,所以接下來的拍賣,只能用靈石!而且還不能是有瑕疵,亦或是品階不高的。”
那男子說話中,將古簡拍賣的要求緩緩道出,明確的表示出,這箱中之物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
他說完後,有修士忍不住吐槽道:“什麼?要靈石?還是上等的,這咱們哪裡能拿的出啊?”
“上品靈石的話我倒是有兩塊,只不過,怕是遠遠不夠。”另一人暗暗盤算,覺得自己今日是拍不到這功法了
離他不遠,還有一修士已經漲紅了臉,說:“這,上品靈石,咱們不過是羣散修,就是有幸弄到幾塊,恐怕也早就自己用了...”
而其他的,已經罵將起來了。
“個鬼孫的,這TM上品的靈石老子是一塊都拿不出啊!”
另有的修士靈機一動,眸光瞬閃,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葫蘆,問道:“若有丹藥,可以拿來替代嗎?”
這修士問完,那臺上男子禮貌而又不失微笑的回答說:“可以,不過需要我們的鑑定人員來,來逐一查看,這樣才能估量價值。”
……
這席上的不少修士,在聽到需要報價需要靈石後,臉上不免露出寒酸之感。他們或暗自抱怨,或罵罵咧咧,亦或是打起了其他的小九九,就連那前番令王恆吃癟的盧凌也不例外。
而在需要靈石才能競拍的條件出來後,那王恆也是一臉沮喪。
他將蘇婉笙與小凰女從懷裡放開,對狐仙傳音道:“玉兒,我們手裡也沒靈石,根本就是買不起呀。”
他說完,神情中充斥着陷入了窘境的感覺,有種眼睜睜的看着要到手的東西被別人取走的無奈之感。
“笨蛋,你買不起總有別人會買的嗎。”狐仙嗔怪道。
“什麼意思?”
王恆被她這麼一說,倒是一頭霧水,看起來半懂不懂的樣子。
狐仙見他如此,好似有點生怒了,直接了當的說:“你娘子我當年,若是似你這般,恐怕過上個幾萬年都籌集不到多少部經文!”
“那,爲之奈何?”
王恆被狐仙如此斥責,卻是臉上堆笑,請她指點。
“小郎君,平時練功和哄我等姐妹的時候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現在卻變呆了?咱們有手有腳的,取功法憑什麼非得買啊?”
凝霜嬌聲中,透露出了狡狐心詐,魂體一雙媚眼如絲,果真不愧是千年的九尾。
隨即,她笑吟吟道:“你大可以或騙、或偷、或搶的嘛,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就成。”
“嗯嗯,娘子說的是…”王恆連連點頭,採納了她的意見。
其實王恆剛纔在發覺自己買不起的一瞬間,便起了類似心思,要不然他此前也不會動了搶奪鼎耳的念想。只是,他怕狐仙姐姐會將自己認作惡人,這纔沒有直接表露想法。
故此,他裝聾作啞,引着凝霜率先說出。
“這小郎君,真是的……”
不過王恆的心思豈能瞞住這狐仙?她剛剛的話,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有了對策,王恆閉上雙目開始養神,只待拍賣結束之時。
見王恆已經盤算好了之後的事情,那狐仙不忘提醒他道:“郎君,莫忘了前番蘇妹妹受刺激一事,等散會後我便與兩位妹妹先走,你就獨自去做吧。”
“好,不過你現在便帶她們走也行,反正後面要買的東西也用不着蘇姐姐的資金了。”
王恆睜開目光,看着身旁兩位玉人,心裡想,自己之後要做的事情的確不好讓她們知曉,最起碼的,也不能讓蘇姐姐給目睹到。
“也行,正好我有部寶經要傳給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講講開篇,你一會兒就去先前咱們落腳的那處山澗旁找我們就可以了。”
狐仙跟他傳音完,便與二女稍微解釋了一番。隨後,她附在蘇婉笙身上,由小凰女護送着,一起先行離開了這裡。
離開前,那蘇婉笙還不忘囑咐他要小心,好像是知道了王恆要做什麼似的。
而小凰女則是眼波流轉,調皮的朝他一笑,湊在他耳邊,嘻嘻道:“小弟弟,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也罷,看在還得抽身保護你姐姐的份上,就不留下來打擾你了。”
“這——,唉~”
她們走後,王恆暗暗心想,自己身邊的女人怎麼都鬼精鬼精,好傢伙,一個個的都看破自己想要幹啥了。
不過很快,他因惦記箱中玉簡,便又將精力給投入到拍賣上了。
王恆外放神識,口中喃喃道:“明禪般若經……”
而當此時分,玉簡的拍賣也已經開始。
“諸位稍安,現在起拍價,200塊上等靈石,開始吧。”男子等廳內幾乎安靜了,這纔開口報價。
“尼瑪這要價也太高了吧。”
“是啊,我修行了六十幾年,見過的靈石加起來都沒這麼多呢。”
“得嘞,看來大家同病相憐,是都買不起了。”
“哼!這不是故意拿出來饞我們嗎?”
席座上的一衆修士紛紛嘟囔,幾乎都對拍賣的價格望而卻步,拿不出如此數量的上品靈石。
確實,對於這些境界不高的散修來說,即使能有高品次的靈石,也會用作給自己塑根基、壯修爲使用,不會一直留着的。
畢竟現在環境一日惡過一日,一塊靈石對於的修行價值已經遠超往昔了。
不過這些人拿不起,並不代表隔間裡的修士也是如此,那些從一開始就沒有露過面的修士,其財力可是跟他們不可相提並論。
“我出二百一十塊!”一座隔間內,有修士出言了。
隔間裡傳出的每一個字,都融合有渾渾雄元,飽含至陽,霎時令外頭不少凝神、元海境界的修士魂魄不穩。
“這,這也太霸道了。”
“這人好猛。”
“可恨,大家同都是修士,爲何差距如此巨大!”
在話音中暗含的真陽灼力都如此強橫,可想而知,其主本身的實力得有多高。
這致使坐席上的一衆修士,只敢暗暗言語,亦或者感嘆幾句,而不能表示出有什麼憤慨。
雖說平白無故被擾的三魂七魄都不寧,這是一般修士都不能忍得。可是現在勢比人強,他們也只得忍氣吞聲。
同時,他們也知道這聲音並不是針對自己的,而是爲了震懾住其他隔間裡那些修士,畢竟他們之間纔是競爭對手。
“二百二十塊!”
又是一人擡價,其音宛若轟雷烈火,震得不少人氣血紊亂,意識模糊,就連神魂都要崩散了。
“呵,二百四十塊!”
還未等衆人在這兩句話裡恢復過來,這第三句擡價的聲音已然又是臨至了。
噗!!!
這一道聲音比之前者要更加猛烈,其勢如同滾滾嘯海,其威若似天闕壓臨,瞬間逼得衆散修幾乎是三尸神炸,七竅噴紅。
此一聲真是應了那句,不成金丹,終是螻蟻。即使是元海境,在面對隔間裡的一衆修士時,就像是有着仙凡一樣的差距,無法抵抗,更是無法匹敵。
也就是王恆受了狐仙姐姐教導,屢屢在極境中熬煉,這才能在元海境時逆行伐仙,殺死一羣散脩金丹的。
當然了,如是僞丹的話,自然是沒有這麼強悍。
“欺人太甚!”
見身邊散修被幾次三番的折磨,而隔間裡面的始作俑者卻沒有表示出一點歉意,那先前給王恆使過絆子打的盧凌已然是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一身金丹境界的修爲展露,震向四面八方。從這氣勢中不難判斷出,他也是個真金丹,也是經受過水火淬鍊、攢簇了陰陽五行的。
“諸位鬥法歸鬥法,可是傷及無辜,這難道是真大丈夫所爲嗎?”
盧凌氣憤的質問着,同時內裡真元翻騰,宛如山洪傾爆,隨時準備出手。
... ...
可是一陣過後,居然無人對盧凌的質問有什麼回覆,就像是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即使是拍賣臺上的那對男女,此刻也沒有再說什麼話語。他二人一動不動,不發一語來勸解兩方,亦或是打個什麼圓場,只是那麼幹看着。
“盧凌道兄,不要再動怒了,我等無礙的。”
盧凌身邊,與他同來的那位好友趕緊勸他,怕他闖下大禍。
其實之前剛開始的時候,盧凌就要起身與隔間裡的修士理論了,只不過被他阻下,這纔沒有立即迴應。
而在之後的兩句話中,這人也被重創,一時無法快速恢復,這才使得盧凌終究無人阻攔。來正面對抗起,隔間裡這些至少爲金丹境界的修真者。
“你們都是啞巴嗎?不知道回話!”
盧凌的話語鏗鏘有力,顯的極爲正義,這讓同樣在隔間裡看戲的王恆都另眼相看了。
王恆對於這種行爲還是很欣賞的。如果不是他想要等會兒行殺人奪寶之舉,需要儘量避人耳目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出來替他說句公道話了。
大廳裡,氣氛詭異的僵持住了。先前盛氣凌人,只顧自己鬥法的幾位金丹境修士在被盧凌質問後沒有再出言,留在空氣中的只有沉靜。
就在盧凌打算繼續質問,想讓之前出言的幾人給受傷者道歉之際,一道金光忽然從門外而來。
燦燦色彩,鋪灑廳堂,這光芒照耀整座拍賣廳裡,強盛斐然。
在光芒中,映照出了濃厚的大道宏威,瞬然,壓得諸人難以喘息,無論是坐席上的,還是隔間裡的,都受到了影響。
就連那臺山的男女此刻也都面色鐵青,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猝不及防,顯然這是他們意料之外的。
唯一不變的,是穩坐在軟墊上的王恆。此刻他正玩味的看着外面的變故,想要看看所來者究竟是何人。
他正想着要觀賞後續發展,那門外的一道聲音已然緊隨傳來,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諸位,這道法,有能者居之,只有放在足夠發揮它價值的人手裡,纔會有意義。所以今日我見這堆玉簡與我家師兄有緣,這就代他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