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心中驟起的魔意,王恆一時猝不及防,愕然間,快速調動神念躲入青蓮中,但是這也抵擋不住他的自我拷問,魔由心生,不是能依託任何外力可勝也,即使這朵青蓮花苞本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他神識隱入花苞之下,念起清心訣:“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志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發覺無甚大用,他再起靜心訣:“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慾無求,無舍無棄,無爲無我。。。”
可還是不成,清淨心決合一,也只可暫緩而不能根除,王恆這才發覺,自己這段時間是太過於注重修力,而沒有去修心了。
早先,凝霜姐姐就提醒過,要他磨鍊出一顆無敵道心來,可見自己可還差得遠呢。
只有道心無敵才能真正的縱橫於古今未來,橫跨億兆歲月。他腦內快速整理起對於道心頗有成果的佛道法門和經典,意圖抓住其中的要義而納爲己用。
同時,他也在一刻不停的誦着清淨心決,不覺得,時間也逐漸的來到了午夜。
一旁的吉莉安此刻已經更加焦急了,因爲在外面看去,王恆滿頭冒汗,顯然是陷入苦境了。
但是經過一番努力,他還是鮮有成效,他的心境已經有了顯著的提高,每個人在佛道中所悟的真意都各不相同。
而他所悟的佛道真諦便是,心中無佛,無須彌,我即是佛,一切之魔只能爲我煉道心!
他此次所遭心魔,有對他自己道路的拷問,也有他對未來的恐懼,因爲現在凝霜閉關,無人爲他疏通引路,更是放大了這一切。
“王恆無涯!”他自語道。
衆人皆知,禮佛者遇難之時,口誦阿彌陀佛,但不知的是,阿彌陀佛在遇難之時,也在口誦阿彌陀佛,可是他口誦阿彌陀佛那是再求自己。
而其他人因爲遇難,才口唸阿彌陀佛,那是在求別人啊。
“我不拜佛,因爲我便是我的佛!”
牀上的王恆一朝而成,青色蓮苞內的神識此刻也疾奔出,直面心魔,他捏起說法印,將自己參悟的佛理和奪天造化融匯爲一,來正面迎擊心魔,將道道魔念一一纏住。
說法印一起,與魔念震盪糾纏,他此時在以禪定印將其鎖定,將它們盡困於此。而後他在捏動施願印,對種種魔念闡述自己的道,將其化掉了大部。
見其被化去大半,他又捏滿願印,結合自己的道心,以自身爲佛,自己道心被砥礪,融匯奪天造化之理,乘勝追擊。
優勢盡佔,只餘那一絲恐懼了,這時,再來最後一印,無畏印!
無畏印,無恐無怖,無懼一切,無所畏怖。施無畏,破掉一切魔障,打碎所有心障,壓滅一切魔念,讓他無有畏懼!
他捏印而起,頓時,屋內金光大作,光亮順着縫隙都照出了整個房間。
驚得小安喜出望外,因爲她知道,王恆這是挺過來了,由衷的爲他高興着。
此時,王恆已經以五印壓滅降服了心中魔。
前翻修習儒釋道之時,他便已然將佛者的釋迦五印摸了個大概。
這五印雖是出自佛者,但其中卻已經融入了他自己的東西。
打破心障,降服魔意魔念,使得他心境再提,奪天之功,更上一層。
王恆面向小安,告訴她現在危機已解,靜候即可,無須擔心。
但是雖然他的狀態已經好轉,可是由於方纔呈現的可怕之態,仍舊是令小安心有餘悸,片刻不敢鬆懈的盯着盤坐的少年,毫無半分怠慢。
此次心魔之煉,令王恆心有所感,暗道以後若有契機的話,或許可以試試修煉魔心的路子。不過現在還不行,因爲他還無門可入,單獨自己來琢磨的話太過費時,不如好好鞏固目前的修爲和功法。
如此這般,他過佛曉,至黎明,直到清晨才停功而止。
此時,他的真氣更加的凝實,連帶着一身筋脈也都被淬鍊的更上一層樓了,陰陽磨盤沉於氣海之底,看不透的紮實真氣盤踞在它的周圍。
那一**日之上的金烏道影已是更加清晰,不過紋理還是頗爲雜亂,太過破碎,而且更是缺少着一股神韻。
他的體內,懸于丹田之上,那血池裡的滾滾至陽真血,比之曾經,更添磅礴、浩瀚,不斷地滋養着幼小的青蓮花苞。
鮮紅的真血,經過血色天河貫流而下,將蓮莖根部之處都給染紅了,配合青蓮本就是那發出的淡淡柔光,顯出一種格外的美感。
王恆功停方睜眼,一縷晨光照其面,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要七點了,便起身欲立即出發。
“主人,你不吃早飯了嗎?”
小安剛剛自廚房出來,看到王恆背上了大揹包,正準備換上鞋子,所以朝他一問。
“不吃了吧,我都快要趕不上時間了。”
王恆知道,這個點上,其實已經晚了,等到學校的時候,恐怕早自習都下課了,到時候夢幼晴那個冤家還指不定要怎麼呵斥自己呢。
“那就可惜了,我好不容易纔做出的。。。”小安將腦袋低拉下來,看上去很是失落。
從廚房那裡,王恆可以清晰地聞出,這吉莉安一定是趁着自己未起之時,所爲他做的早餐。
看着少女失落的樣子,王恆沉默了片刻後,終於狠下了心來,他快速衝將過去,把剛剛盛出來的飯菜給端到了飯桌上,緊接着就是一頓狼吞虎嚥。
坐在他對面的少女,見他如此討好自己,心中的欣喜也頓時的衝散了那一股失落感。
而王恆,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就將這些飯菜給一概吃完了,最後他又拿起了一大杯水,仰頭將其痛飲了下去。
隨後,他打了一個飽嗝,長處了一口氣,說道:“小安,你做的真棒,讓我吃的都停不下來了。”
少女聽後,面露微笑,一雙大眼彎成了新月,嘴角處也翹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不多不少,顯然是對王恆的表現頗爲滿意。
“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哦。”吃完飯後,王恆稍加交代了幾句之後,便換上鞋子出發上學了。
望着他的背影,小安輕聲自語道:“主人,我們馬上就會再見面了。”
他在來來往往的街道上,很快就渡過了熟悉的一段路程,不久便來到了學校門口。
從外面望去,校內幾乎沒有一個學生在閒逛,要說能看到有什麼人在活動的話,也就只有幾個阿姨在清理着綠化帶,再就是門口處有那麼兩三個門衛大叔了。
那門衛看他揹着書包,雖然有點大,但是見他長得清秀俊美的,也不像是什麼可疑人士,所以只是看了幾眼後,問了問班級就在沒細查,放他進去了。
他剛走,身後的門衛還提醒了一聲:“以後早點來呀,這早自習都快要下課了。”
“知道了!”
王恆回頭附和了一聲,繼續敢向了自己班級所在的教學樓。
一路上,他可仔細的聽到,有的人利用寶貴的早上時間高聲朗讀,以此來強化記憶,有的人,小聲默唸,顯得格外低調,還有的人,提筆刷題,就是不知道他是在複習還是在補作業。
他也沒多想,就那麼自顧自的往班級裡走去,殊不知在他走至第三層樓時便引起了一位在這附近轉悠的老師的注意。
那老師,穿着一身整潔的教師制服,足若無聲,讓人防不勝防,他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是個很穩重的而又魅力的男性。
在看到王恆獨自上去四樓之後,他也跟了上去,而此刻王恆正在想,待會兒如何跟夢幼晴解釋,所以怠懈了幾絲,直到他快要行至班級門口之際才發覺有人跟隨。
乍有感,身速轉,目一視,方察人。
“誰!”他快速問出,險些動手。
但是定睛一觀,見對方只是個老師,王恆不由得自覺反應有些激烈了,也對,在這學校裡能有什麼人會威脅到自己呢?
“我說你這學生,怎麼這麼晚纔來呀?你看看都幾點了,這早自習都快要下了!”
他看起來對王恆剛剛的動作和疑問毫不介意,見他返身,面容微笑,便立即訓起了話來。
“老師,今天早上起的有點晚了。。。”
王恆心道,我去,這不是教導主任嗎,真是倒黴,居然會對上他,聽說他去年在座上教導主任的,都說他是個笑面虎啊。
“起的晚就是理由了?知不知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算了,你都這麼大了這種話沒聽過一千也得有八百了,我就不多說了。
你就好好想想吧,想想自己的父母在外面工作的忙裡忙死的,而你卻在寶貴的早晨睡大覺,良心何安?”
他念吧完,又在王恆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兩下,放緩道:“好了,你進去吧,下不爲例啊。”
“嗯。”
王恆應喝了一聲,掉頭往班級裡走了過去,心中還想:父母?我TM的長這麼大了都沒見過,屁的父母!連這幾年家長會我都一直在應付,其中有一次家長會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讓監視的幾人中的一個來假扮成了遠方表叔。
他至今仍無法忘記,那一日裡,自己找人來假扮自己表叔長輩的時候,所被他們投來了怎樣的眼神。
好在監視他的人每一次換崗都各不一樣。有一些就來過一兩次,不然若是那人再來了的話,王恆說不定可能會當場出手。
思索片刻,他緩緩地走進了班級裡,發現有一些座位被調換了,自己所在的桌子被雖然還在窗邊,但他的同位上卻是空空如也,沒人也沒書本,只有一副桌椅,不像其他人那樣是一對一對的。
他漫步走過去之時,夢幼晴憑藉書本擋着臉,偷瞄着看了他幾眼,眼神中頗帶幽怨,好像是在說,你看老孃等你等得花兒都要謝了。
見他歸座,池闖跟何舟皆小聲傳語,問他這兩天都咋了。
那何舟道:“我說恆哥,你這回來的可早了呀,隔壁樓尚玉澤可還想要刁難你呢,上個周的週五放學前還再次方言,說要教訓你呢。
我那天說的沒錯吧,都是你那個婉玉婷給招來的,這下可不好脫身嘍。”
而池闖也說道:“要說起這婉玉婷啊,其實人也挺好的,不僅人美聲甜,而且還很是擔心你,隔三差五的就來向學委或我們打聽你的消息,問你有沒有來,或者什麼時候來。”
何舟又在繼續接話,“咱們學委對你也挺好的,以前的我就不說了,就單說你此次請假吧,這些天她一直在幫你跟老師延長假期,而且還多備了一份聽講的筆記,一看就是給你準備的。
你說你,被這麼一個大美人惦記着,我們可是羨慕不來啊。”
聽了他們一頓突突,王恆頓感頭大,因爲這兩人越說越不壓聲,附近的人都快要聽見了。
他剛要開口之際,卻見夢幼晴起身走了過來,她美眸生怒,對三人嗔斥道:“現在還上着課呢,你們是把這裡當自己家裡了嗎?想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你們這是嚴重的擾亂課堂紀律!”
被她這麼一呵斥,何舟二人也就收斂了下去,而幼晴也因爲王恆的面子,沒有再過深追究。
不多時,下課鈴鳴響起,昭示着諸位莘莘學子們終於可以歇息一下了,大夥真是溜達的溜達,八卦的八卦,休息眼睛的休息眼睛,上廁所的上廁所。
而王恆還坐在座位上,那夢幼晴已經再次過來了,只見她,一張雪白的臉龐,眉彎嘴小,一雙紅脣顯得分外誘人。
這少女在看他的時候當即雙目都睜的大了些。
她拿着一本看起來頗爲精緻的筆記,扔到了王恆的桌子上,語氣有埋怨的說道:“看你這樣子就不該爲你想這麼多,真是白瞎了我筆芯了,剛一回來連書都不看,只顧着跟人談這談那了。”
“我這不是剛回來嗎。。。”王恆聳了聳肩,輕輕的攤了攤雙手,無奈道。
“算了,你這些天到底都去幹嘛了?打電話發消息都不怎麼回。”她語氣放緩,表情中略顯擔心的問道。
“這個,我確實是有事,現在暫時還不方便透露,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解釋吧。”
“爲什麼?”她雙眸一挑,疑惑道。
“你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麼用的。”
王恆索性就把下巴戳在桌面上,閉上了雙眼。
“真是拿你沒辦法。”
她好像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還是選擇了相信了他,因爲就是認爲他不會故意對自己說謊的,只是心中還有一些擔心對方的功課。
幼晴在桌前看了他一會兒後,便回到座位上了,而此時也快要上第一節課了。
趴在桌子上的王恆還沒閉多少會兒眼呢,便被一陣陣剛上課的嘈雜聲給吵起來了,待他方眼一觀的時候,大家已經就坐到位,看不出來有半分的雜亂。
不多時,老師已到,他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男性教師,教數學的,一手拿着課本和資料一手託着他的水杯,他讓課代表找了兩個人爲其捎帶自己的上課工具。
他身着整潔,立於講臺上,開口道:“這一節課先等等,咱們來認識一下剛剛作爲交換生轉來的外國朋友,而且大家不必擔心,她的華語很好地,不必擔心交流障礙。”
那老師一隻手指着門口,說道:“進來吧。”
衆人此時也是翹首以盼,想要目睹一下這位新同學。
老師語方落下,門口處便走進來了一道嬌小的靚影,只見她,一雙可愛的大眼不時閃過俏皮的光芒,一點玉潤的朱脣若有若無,精緻的五官猶如洋娃娃般楚楚動人,衣物中隱約間所漏出的肌膚晶瑩雪白,一頭金髮格外顯眼,她的個子不高,更是添加了幾分小巧的感覺。
她站在講臺旁,朝班裡的衆人甜甜的微笑,已表示友好之意。
“哇,哇偶!!!”
衆多男生齊聲高呼,顯得格外興奮,而同時有不少女生也想要過去好好地抱一抱她。
而與此同時嗎,看清楚這新生面孔的王恆驚得眼珠子差一點沒掉到地上,心道,小安,看我回去怎麼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