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內,小笠上川正在看着最近的戰報,自從美國加大對中國的支援後,日本航空隊根本不能像之前一樣將飛虎隊壓制在雲南境內,這幾次戰鬥下來,小笠上川甚至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將軍,敵人似乎發現了咱們零式戰鬥機的弱點,現在我們已經很難再擊落中國人的飛機了,但是中國人卻兩人爲一組,使用了一個類似剪刀的戰術,將我們的零式戰鬥機剋制的死死的。”
一名日軍參謀站在小笠上川跟前,小笠上川是一名政治家上位,並不懂得多少空軍戰術理論,其實參謀所講的戰術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叫做薩奇剪,薩奇剪相當簡單,但卻是對付零式戰鬥機最有用的法門。
當兩架美國海軍戰鬥機被日軍一架更具機動性的零式戰鬥機攻擊時,那架被攻擊的飛機便成爲“魚餌”,而他的僚機便成爲了“魚鉤”。
魚鉤和魚餌會向靠近對方的方向轉動,這時路徑出現交叉,當他們在分叉航線上飛得足夠遠時,他們又會再次執行交叉航線,一旦此方案成功實施,魚餌將會在魚鉤的機鼻前通過,同時敵機會在魚餌的機尾後,這樣會給魚鉤獲得一個射擊窗口並一擊致命。
這種戰術已經在太平洋戰場上大放異彩,並通過專門的通道教會了第十四航空隊,在與日本人的對戰中,哪怕是西山秀明面對這種戰術也感覺十分棘手,今天的這次空戰,西山秀明他們損失兩架戰鬥機,就是敗在了這種戰術之下,當然,第十四航空隊也被西山秀明擊落兩架P40,被大野隆治擊傷一架。
“戰術的事情我不懂,我還是那個原則,所有戰術制定都交由你們參謀部,我對你們保持相當的信任。”
小笠上川這一點很聰明,他不懂的不會去插手,如果跟中國現在名義上的領導人蔣委員長一樣,站在辦公室就能遙控一場戰役,那麼小笠上川接手的這個航空隊早就被飛虎隊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參謀人員對小笠上川的信任表示了充分感激,再次回到了崗位上,苦思着解決薩奇剪的方法。
“小笠君,我要上訴!”就在小笠上川準備清淨一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大野隆治的喊叫聲。
小笠上川沒有一皺,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小笠上川的臉上便又掛上了濃濃的笑意。
“大野君?今天的任務完成的可還順利?”看到大野隆治的一瞬間,小笠上川站了起來,拍了拍大野隆治的肩膀問道。
大野隆治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飛行眼鏡往地上一扔,對小笠上川說道:“任務完成了,但是沒想到西山秀明竟然如此卑鄙!藤原君吸引了一架敵人戰鬥機想要與西山秀明配合,但是西山秀明竟然不予理會,導致藤原君戰機被打傷,就在剛纔!藤原君着陸的時候飛機爆炸,他自己也被燒成了焦炭!”
“特別是岡本,只要西山秀明能順手配合一下他就有機會擊落地方戰機,但西山秀明硬是沒有理會,最終岡本被敵人直接擊落,西山秀明太過分了!。”大野隆治心中帶着怒火,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去壓制。
這麼勁爆的內容被大野隆治說了出來,頓時整個指揮部鴉雀無聲,參謀們和機要秘書們都一臉呆滯地看着大野隆治,如果大野隆治說的是真的,那麼西山秀明已經不僅僅是不配合的問題了,他絕對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大野隆治會說謊麼?在他們看來是沒有可能的,畢竟大野隆治在這個部隊呆了這麼久,憑藉他的戰功,他根本沒有必要去說謊陷害西山秀明,但是西山秀明又真的能做出這種殘害同胞的事麼?他們不確定,畢竟很多人都是聽說了西山秀明的威名,卻從來沒有跟西山秀明相處過。
“你們都出去,剛纔大野君說的任何一句話如果被流傳出去,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小笠上川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有些話是不能傳出去的,傳出去的後果會導致軍心動盪不說,估計還會引起更深層次的風波。
能在小笠上川身邊工作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小笠上川一句話,一羣便如蒙大赦般逃也似的離開了指揮部。
“大野君,說實話,我不相信西山秀明會做出這些事情,更何況,他做這種事情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小笠上川搖搖頭,大野隆治說的事牽涉面太廣,他實在不願意相信,而且,他知道,西山秀明最看重的就是空中騎士精神和武士道精神,這樣做明顯與西山秀明追求的道相違背。
大野隆治深吸一口氣,面色陰沉地對小笠上川說道:“他是貴族,我家裡是打漁的,他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空軍的驕傲,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中佐飛行員,如果可以,我沒有理去得罪這樣一個大人物,更何況,與其一起出生入死的三個同僚死了兩個,而他們三個人甚至連傷都沒有受,您不覺得奇怪嗎?”
這個時候的大野隆治思維十分清晰,說出來的話也邏輯性十足,卻是,他這樣一個人有什麼理由去冤枉西山秀明?
對於大野隆治的話,小笠上川感覺很頭疼,不過如果大野隆治說的是真的,那麼小笠上川是絕對會讓西山秀明給一個交代的,即使他動不了西山秀明,他也會將情況報送給大本營,相信大本營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害羣之馬留在軍中。
“來人!去找西山秀明過來問話!”
將大野隆治打發走之後,小笠上川又獨自在作戰室內坐了許久,他明白,這種事情只聽一面之詞是絕對不行的,他必須要跟西山秀明親自佐證。
“來人啊!”但是他的話喊出之後,卻發現外面根本沒有人理會自己,一拍腦袋後才發現,整個指揮部的人似乎剛纔都被他給喊出去了,想了一想後,小笠上川也意識到這件事怕是不能傳話,索性站起身朝着西山秀明的住所走去。
因爲佔據着武漢這座大城市,日本飛行員的生活過得倒是有滋有味,在日本航空隊總部設置的飛行員舞廳內,大野隆治懷中正抱着兩名歌姬不斷佔着便宜,一隻大手甚至還伸進了歌姬的和服中不斷揉捏着,或許是因爲力氣太大,歌姬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然後臉上繼續掛上了笑容。
他們都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人,因此對這些事情早就看開了,及時行樂的思想在飛行員中也比較普遍,對於他們的這些行爲,軍方高層也心知肚明,不但沒有阻止他們,甚至還幫忙組建了慰安團隊....
“嘭!”
“大野隆治!”
突然間,舞廳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來,隨後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衆人轉頭朝着門外看去,只見西山秀明帶着服部二人直接衝進了舞廳,衆人見喊人的是西山秀明,紛紛給西山秀明讓出了一條路,而這條路的對面,則是已經酒精上頭的大野隆治。
“誰,誰他孃的在叫我?”酒精已經麻醉了大野隆治的大腦,人羣的另一邊,大野隆治將身邊的女伴推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只不過還沒等他站穩,他的臉上面迎來了一個響噹噹的巴掌,大野隆治一個沒站穩,直接被西山秀明這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呸!小人!”西山秀明將大野隆治扇倒在地,衝着大野隆治踹了一腳後,西山秀明直接轉身離開了舞廳。
他來這裡,就是爲了給大野隆治扇一巴掌,小笠上川已經來找過他了,大野隆治跟他說的話也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聽完小笠上川的話後,西山秀明氣的渾身直哆嗦。
如果一個不懂空戰的人說出這番話,那麼西山秀明也不會跟他這麼計較,但是大野隆治好歹也是日本空軍的王牌,他這樣說話絕對是在挑破離間。
但是這個問題西山秀明不得不解釋清楚,於是在自己的寓所裡,西山秀明和服部二人拿着模型機,將白天的空戰完完本本演繹給小笠上川看了之後,小笠上川纔打消心中的顧慮。
大野隆治被西山秀明一巴掌扇在地上,感受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又看着西山秀明離開舞廳的背影,大野隆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掛起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他之所以去找小笠上川,就是想讓小笠上川將這件事告訴西山秀明,而他在指揮部直接大聲地將他所謂的真相講了出來,也是爲了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真相”,他相信,哪怕是小笠上川下了死命令,他造出的這個謠言也是掩蓋不住的。
加上今天晚上這一巴掌,大野隆治有理由相信,西山秀明在大家心中的威望會受到進一步打擊,自己要做的,就是繼續燒一把火罷了,果不其然,隱藏在人羣中的龜田在西山秀明離開舞廳之後,便將大野隆治告訴他的“真相”開始在人羣中傳播起來。
......
再看雲南這邊,陳泰文已經很久沒有回去昆明瞭,雖然他仍舊堅持每天給宋澄寫信,但是字裡行間,他們兩人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不對勁,宋澄對他的不耐也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