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性急的讀者拿着炸彈威脅我了。沒辦法,把一節6千多字的分成兩節吧。大家先看前半節,我繼續寫後邊的,寫完了立刻發表。哥幾個饒命吧。)
看到葉扶蘇拿蛇嚇唬女兵,幾個護花心切的男兵立刻站了起來。幹什麼呀。你就是刀鋒的人也不能胡來啊。向政委也不能讓你拿蛇嚇唬女兵吧。還沒等幾個男兵走過來,葉扶蘇接下來的呼叫讓在場所有紅軍士兵愣住了。獨立團白狼?什麼玩意?他怎麼……
片刻的沉靜之後,房間內立刻充斥了嘈雜的喊叫和吵鬧聲。原來這個人是藍軍的“奸細”,是“特務”,是“壞蛋”,是“敵人”……各種各樣的形容詞幾乎響成了一片。幾個原本只是不忿葉扶蘇欺負女兵的護花使者,立刻從四面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剛巧拿着本大辭典之類“鉅著”的男兵,更是奮力將那本比辭海還誇張的書當作武器砸了過來。
躲開辭典,葉扶蘇衝着話筒最後嚷了一句:“快去報告!”立刻拎起槍對着周圍一通掃射。雖說明知道槍裡發射的只是空爆彈和紅外線,但是軍人的本能還是讓衆人下意識的伏下了身子。葉扶蘇拔腿就向門口衝去,一邊跑,一邊對着剛纔躲到門口的女兵笑了笑:“抱歉,蛇是死的,很好吃。”
衝出通訊中心,葉扶蘇毫不猶豫的向着油料車跑了過去。只要“擊毀”敵人的油料車,今天的突襲就算是大功告成。按照演習規則,這個基地至少會被停用五分鐘。五分鐘以後,也許藍軍的導彈就將會飛臨這裡。至少,他們也將會對即將到來的導彈來襲有個準備。接下來,自己就沒有任何負擔了。只要槍裡還有子彈,只要沒有被對手至之死地,我就可以打他個天昏地暗,殺他個痛快淋漓。只是,葉扶蘇並不知道。油料車的後面那一排房屋。就是紅軍臨時存放所有油料的倉庫。
挎好步槍,葉扶蘇摸出了身上全部的手榴彈。除了給自己留了一顆之外,一口氣全部投向了幾輛油料車。四周正在聞訊趕來的紅軍官兵,看着騰起的滾滾黃煙絕望的閉上了雙眼。腦海中,發煙手榴彈的黃煙變成了翻滾着的黑雲和升騰的火球,彷彿劇烈的爆炸聲已經衝進了他們耳鼓;原本帶着清香的空氣也變成濃烈的火藥氣息,刺激着他們的呼吸道;和煦的微風也變爲猛烈的衝擊波,一如滾燙的熱浪掠過了他們的身體。完了,油料基地完了;紅軍的油料補給完了;紅軍可能的進攻完了。
君武山區??藍軍突擊部隊行進隊列??演習第十七日中午十二時三十分
又是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坐在指揮車裡,路面的顛簸讓劉愛國有了些昏昏的睡意。隨着紅軍指揮中心的暴露,勝利的天平終於傾向了藍軍。再有半個小時,先頭部隊就將對敵人發起進攻了。缺少重武器,缺少裝甲力量,甚至缺少兵源補給的紅軍,將在藍軍進攻的吶喊聲中煙消雲散。看來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了。
連續十幾天的演習,劉愛國明顯的感到了疲憊。從紅軍演習第二天突襲文水南岸167.4高地開始。他就一直疲於應付。上川橋、八卦山失守,指揮部被毀,陸航大隊被襲,禹山、下川橋被攻佔,一直到前幾天電子偵察分隊被圍殲,宮田渡淺灘被突破,最後一支陸航覆滅。他幾乎是一直在跟着紅軍的步伐四處救火。這仗打得是太被動了。要不是陸航幾次在危機時刻力挽狂瀾,他和他指揮的藍軍部隊,早就兵敗君武山區了。與其如說紅軍是被藍軍打敗的,不如說他們是自己一次次的撞向藍軍的(陸航)刺刀,自己把自己殺死的更爲確切。平時無論是兵棋推演還是模擬實戰,總是覺得自己要比別人強上許多。可真正的對陣廝殺起來,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竟然那麼明顯。細想起來,無論是自己還是獨立團,距離成爲真正的精兵強將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呀。回去,等到演習結束,一定要把這次演習好好的總結一下。也許,這將是獨立團在未來的歲月裡更上一層樓的最大財富……
一陣淒厲的剎車聲鑽入了劉愛國的大腦。指揮車猛地停在了急行的隊伍之中。還沒等劉愛國反應過來,張建軍、杜爲國和通訊參謀已經拉開了車門,不由分說的把他拖下了去。
“總指揮,兩分鐘前電子對抗分隊收到信號。有個自稱獨立團白狼的人用明語呼叫藍軍各單位。他說他現在的位置在大紅一師二團團部,那裡是敵人的指揮中心。而且,敵人正在準備導彈攻擊。”
通訊參謀的話讓劉愛國一愣,白狼?那不是一班幾個壞小子給葉扶蘇起的外號麼?他怎麼在紅軍的指揮部了?還能發來警報?他不是失蹤了麼?敵人發現了我的指揮中心?要用導彈進行襲擊?劉愛國遲疑的望着杜爲國,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白狼意味着什麼。
“我聽了電子分隊播放的錄音。可以確定是葉扶蘇的。”杜爲國明白,團長有些吃不準爲什麼葉扶蘇會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老實說,他也是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葉扶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這幾天他到底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不過,我相信他傳來的警報應該是正確的。紅軍的指揮部應該不是我們預先判斷的天嶽嶺,而是一師二團團部。”
“也可能是敵人故意誤導我們呢?”來自軍區參謀部的通訊參謀覺得這個事情有些不可思議。這個葉扶蘇是誰暫且不說,憑這麼一個突然出現的警報就要把攻擊方向改變,這也太缺乏根據了:“也許這是電子合成的聲音。也許葉扶蘇被俘了呢?也許……”
“不太可能。”杜爲國挺不禮貌的不等人家說完就直接反駁了起來:“你說的我都考慮過。首先,葉扶蘇的外號只是一連和獨立團少數幾個人知道。就算敵人想來矇蔽我們,也不會用他的外號。這恰好說明了,葉扶蘇是用這個來證實自己的身份。其次,以我對他的瞭解。除非他是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情況下,比如昏迷,否則他是一定不會被俘的。最後,即使是昏迷被俘,他也不可能給敵方充當欺騙我們的工具。他最可能的舉動就是找個機會和敵人同歸於盡。”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應該再考慮考慮。”通訊參謀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太過匪夷所思。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個葉扶蘇就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進入紅軍的指揮中心,還能夠踏踏實實的找到一部電臺。不可思議。
“總指揮!先頭部隊報告,他們在通往天嶽嶺的山口處遭到紅軍伏擊。敵人人數不是很多,他們正在攻擊前進。但是山路太狹窄,他們建議調後面的重炮支援。”指揮車裡,一直堅守着通訊電臺的藍軍戰士此時探出頭來對着劉愛國說道。
伏擊?劉愛國點了點頭,正要通知重炮營進行火力支援,協助先頭部隊迅速通過狹窄山路。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建軍突然一把拽住了他:“老劉,你想想,我們正在狹窄的山路上開進,要說紅軍的導彈這個時候打過來。那我們……”
張建軍的話才說了不到一半,劉愛國就明白過來了。紅軍指揮又一次的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了。天嶽嶺是否有紅軍指揮部他不清楚,葉扶蘇發來的紅軍指揮部的位置在哪他也無法確定,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紅軍導彈部隊的目標,就是他們這支正在行進中的突擊部隊。只有打掉了這支突擊部隊,已經山窮水盡的紅軍纔有可能爭取到一個兩敗俱傷的和局。這纔是紅軍的真正目的!
“命令部隊立刻向兩側疏散!快!不要猶豫,立刻疏散!除去坦克和士兵,其它物品一律捨棄!違抗命令者就地槍斃!命令導彈大隊,發現紅軍導彈發射地,立刻進行覆蓋攻擊,不必請示!快去傳達!”意識到即將大禍臨頭的劉愛國顧不上這是不是在演習。只要部隊能夠迅速向兩側疏散,他現在真的敢槍斃幾個不聽命令的傢伙:“媽的!我又是事情到了才知道。”
君武山區??原一師三團指揮部紅軍後備指揮中心??演習第十七日中午十二時四十分
事情到了才知道。這不僅僅是劉愛國一個人的感嘆。李煥章此刻坐在紅軍指揮中心內,也在想着相同的一句話。四十分鐘前,他們莫名其妙的被眼前的這個藍軍小戰士打死在了自己的家門口。接着就是崗哨被騙,通訊中心被襲擊,油料倉庫被炸。要不是正好刀鋒大隊機動分隊的三個戰士回來取裝備。還不知道要被這個小傢伙折騰到什麼時候呢。
藍軍的突擊部隊是進入了圈套,自己的導彈也發射了出去。可比預計的整整晚了七分鐘。也許對於一般人而言,七分鐘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支部隊而言,七分鐘,已經足夠做出任何的反應了。也許,藍軍的導彈已經開始飛向了這裡。也許,躲過導彈襲擊而又知道自己指揮部位置的藍軍突擊隊已經衝在了前來這裡的路上了。唉!功敗垂成啊!
看着葉扶蘇衝進通訊中心,李煥章其實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什麼藍軍突擊部隊,什麼藍軍指揮問向政委好。自己這幫幾十年軍齡的老傢伙,竟然讓一個小毛孩子給耍了。人家根本就是要你一個臂章、一個被擊斃高級指揮的名字好去糊弄崗哨。真正的目的是通知藍軍部隊,這裡是紅軍指揮中心!接下來攻擊油料基地純粹是爲了搞亂你的指揮系統。這是哪蹦出來的這麼個掃帚星呀。原本用假指揮中心誘惑藍軍部隊集中通過狹窄地段,進而用導彈實施攻擊,最終求得和局(隨後這裡肯定受到對手的打擊)的計劃都讓他給毀了。這個小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能折騰。自己辛苦佈置了一整天,幾千紅軍士兵共同演的這出苦肉計,竟然讓這麼個毛孩子給攪和了。嘿!真他孃的鬱悶!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滲透進來的,又爲什麼向基地的食堂發起了攻擊。如果不是他被堵在食堂樓上的洗手間,還不定他要折騰到什麼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