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懸一線崑崙鼎

雪竹門大敗而歸,卻也因禍得福,試想如果秦凌雪沒有被鍾無宜戰敗,又或者說沒有身負重傷,以他在江湖中的地位並且對高深武功的渴望,他也極有可能贊成鍾無宜圍剿莫宏巖,並且出兵相助。

如此一來秦凌雪也將會招致大禍,甚至全軍覆沒,這樣想來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秦凌雪一行帶着遺憾離開了風雨鎮,此時天色漸晚,眼前一條河流擋住了去路,這時候秦凌雪單手捂住胸口右手緊握馬繮緩緩拉了拉,駿馬意會主人信號,減緩了腳步。

緊隨其後的馬坤當即跳下馬來將馬繮朝身後的師弟拋了過去,快步來到師傅近前道:“師傅,您傷口如何,不如徒兒背您過去吧?”

秦凌雪面無血色,微眯的雙眼緩緩睜開,吃力的擡起手朝馬坤擺了擺,馬坤領會師傅的意思,朝師傅深深行了個禮又回到了身後的馬背上。

衆人在師傅的帶領下繞過了河流,一路上垂頭喪氣走走停停,與來風雨鎮之前浩浩蕩蕩的場面相比全然不同。

武林大會之際秦凌雪帥衆徒浩浩蕩蕩來到風雨鎮,每到一處各門派、各江湖俠士無不給秦凌雪抱拳行禮,秦凌雪更是一副不拿第一誓不罷休的姿態,雖然很威風他卻一再叮囑弟子們低調行事,不許太張揚。

如今秦凌雪身負重傷不能大動干戈,再也沒有參加武林大會之前那種氣勢。

只見秦凌雪等人無精打采緩慢朝遠處走去,雪竹門在江湖中地位舉足輕重,開派老祖依靠“西河君子十六式”縱橫江湖多年,最後自立一派博得江湖一席之地。

秦凌雪自幼武功天賦頗高,勤加苦練多年後又憑着“西河君子十六式”威震天下,後又自創“雲霧心經”獨門內功,使得“西河君子十六式”更上一層樓,將雪竹門發揚光大。

秦凌雪在江湖一直有君子俠士的美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單凡江湖朋友遇到難處他二話不說急人之所急,更不與任何人爭強,做人低調。

秦凌雪師傅有生之年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爲武林至尊,將自己門派成爲武林第一門派,甚至超過武德門,師傅臨終前的那一刻秦凌雪至今歷歷在目。

這八年一度的武盟大會終於給了秦凌雪一次機會,爲了這次的大會,秦凌雪提前半年就將門派所有事物交給馬坤打理,自己閉關修煉,並且任何人不得打擾。在衆多高手交手之後秦凌雪對自己信心十足,卻不想最終一招不慎,敗給了鍾無宜。

秦凌雪本就受傷不輕,又回憶起師傅臨終之託,不料心血直衝腦殼而上,不知道是馬走的太急,還是秦凌雪此次比武敗給鍾無宜,感覺自己蒙羞太深,兩眼一黑從馬上一頭栽了下來,倒栽蔥似的掉到了一旁激流的小河裡。

說時遲那時快馬坤兩腳一蹬轉眼間從馬背上躍到了師傅跟前,將掉到河裡的師傅拖了出來,在衆人的幫助下將秦凌雪擡到岸邊,只見秦凌雪雙眼緊閉已經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一代掌門竟然如此無用,比武輸給人家不說還在此污染了我的河水,真是可氣可惡啊!”話語未落一羣受驚的飛鳥從樹林裡四散飛去。

馬坤等人聽到這等怪聲急忙將寶劍拔出,東張西望。也奇怪,這種聲音猶如嬰兒啼哭之聲,既刺耳又恐怖,只聽得衆人膽戰心驚沒有了往常的氣勢。

世間最怕的就是聽其聲卻不見其人,敵明我暗,如果對方不懷好意吃虧的往往是在明處的人。馬坤提醒大家提高了警惕不要理會這怪人,並吩咐師弟找來一輛破舊的馬車,衆人將師傅安頓在馬車之上,又找來了一些破繩子與師傅的馬套在一起,經檢驗穩妥之後提劍在手不時的觀察四周,繼續趕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再繼續趕路的話已經不切實際了,況且方圓幾十裡並無一家客棧,再者說秦凌雪已經緩緩甦醒了過來,也經不起這舟馬勞頓,馬坤吩咐大家找一平坦處安營紮寨休息。

馬坤時刻伴隨秦凌雪左右片刻也不忍離開。秦凌雪深深喝了一口茶水輕聲說道:“坤兒啊,這一路多虧你照顧不然師傅恐已經遭遇不測了”

馬坤急忙道:“坤兒自小由師傅撫養成人,師傅之恩如同再造,師傅您就好好養傷吧,弟子一定會想辦法爲您解毒的”

秦凌雪搖搖頭道:“我這次並非只是中了鍾無宜的寒冰之毒,只是師傅至今琢磨不透另一毒氣從何而來,又是哪門哪派所使”馬坤正欲說話,秦凌雪擡手將馬坤擋了回去接着道:“這麼多年來師傅一直有個秘密藏在心中,恐怕師傅已經不久於人世,今日我就將這多年的秘密講給你,有朝一日希望你將我雪竹門發揚光大,師傅也就含笑九泉了”

馬坤急忙下跪抽泣道:“師傅,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凌雪扶起馬坤接着道:“這麼多年來我雪竹門單憑獨門劍法西河君子十六式縱橫江湖多年無人能及,更以內功雲霧心經修煉體魄,在外人看來我雪竹門只是以武功立足江湖,只知道我雪竹門西河君子十六式獨步天下,卻不知我雪竹門還有另一法寶天下無雙”

馬坤聽得有點糊塗插話道:“師傅您說我雪竹門有一天下無雙的法寶,不知是什麼啊?”

秦凌雪端起水杯輕輕喝了一口,側耳傾聽周圍謹慎的說道:“我天下無雙的法寶就是能將人起死回生,化解天下萬毒的崑崙雪菊鼎,只要將天山雪菊、野生麝香、虎骨、千年山參、雨流星草適量配置融入鼎內,再將鼎內蒸發出來的煙霧燻蒸鼻孔,不出一個時辰便能化解萬毒,只可惜啊······”

馬坤插話道:“那豈不是師傅的毒有解了嗎?”

秦凌雪搖搖頭道:“當日我比武失敗深知自己中毒,急忙號召你們速回雪竹門也是出於這個緣故,可惜此處離我雪竹門千里迢迢,今日爲師中毒太深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也罷,一切皆由天命。”

馬坤愈加勸導秦凌雪嘆了一口氣道:“倘若師傅遭遇不測你一定不要爲師傅報仇,也該師傅此生有這一劫。但是有一點你要切記他日遇到西域大漠的人定要避之,不要正面發生衝突更不要暴露崑山雪菊鼎”

馬坤一臉迷茫道:“師傅爲什麼?”

秦凌雪看到馬坤一臉迷茫道:“當年我雪竹門開山祖師玉虛上人原是一江湖道士,憑藉一身醫術行走江湖行善救人,在江湖中結識豪傑無數。

一日玉虛道人來到崑崙山腳下,遠遠就傳來一陣哭泣之聲,待玉虛道人來到近前發現一孩童趴在老者屍體之上,但從那屍體腐爛程度推斷此處定是在鬧瘟疫,玉虛道人出手相助,將那老者焚燒之後便來到前面一村落,才發現方圓百里已經一片哀嚎,死去大半,那貪官縣令害怕自己被傳染瘟疫也逃得沒了蹤影,只剩下老弱病殘守在家中等死。

玉虛道人不忍離去徹夜不眠研製解毒之法,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三天三夜的翻越醫書查閱資料終於研製出了去除瘟疫之法,然後又將配方公佈於衆,經過半月的救治終於救人於水火。

漸漸的玉虛道人與衆鄉親有了深厚的感情。玉虛道人也不忍離去便在那崑崙山腳下搭起一茅屋,悉心研製丹藥。玉虛道人高大威猛儀表堂堂,再加之心地善良慢慢爭得了當地一位姑娘的好感,那姑娘三天兩日就來幫助玉虛道人採藥,二人慢慢有了一定感情,經媒人撮合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剛開始小兩口夫唱婦隨甚是快活,可是好景不長。玉虛道人整日研究醫術不免慢待了那女孩家。

俗話說男人活在事業中,女孩活在夢中,這話一點不假。女孩心情不好時得不到玉虛道人的關心,欣喜時得不到玉虛道人的分享,慢慢女孩覺得嫁錯了人,脾氣逐漸大了起來。

玉虛道人上山採藥一去便是幾日不見蹤影,女孩想要追隨同去,玉虛道人擔心妻子吃苦受累多次嚴厲拒絕。

一日玉虛道人進山採藥途中遇到一女子鐵落懸崖,腿部重傷,玉虛道人慈悲心腸不忍那女子獨自在山中,便決定爲她醫好腿疾再回住所,就這樣一去就是三月有餘,玉虛道人家中妻子掛念丈夫,眼看已過百天,便找來村長組織鄉親進山尋夫,經過幾日的尋找終於在一茅草屋尋到丈夫,卻不料玉虛道人正在攙扶着那山中女子練習走路。玉虛道人的妻子自小也習得幾招功夫,看到眼前一幕頓時精神崩潰,一頭秀髮卻也變成了銀白色,隨風而動遮住了臉頰,玉虛道**子冷笑一聲眼睛裡流漏出一絲恐懼之色,出手一刀將那受傷女子斬於眼前,起身消失在山谷裡,頃刻間陣陣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迴盪在山澗裡。

玉虛道人自知對不起這兩位女子,更也無心行醫獨自一人爬上崑崙山頂玉虛峰,決心跳崖一表青白。卻不想來到山頂一山洞中發現那山洞似曾有人來過,石桌石凳一應俱全,在山洞最深處一懼乾枯的屍體旁,發現處佈滿灰塵的石桌上陳放着一本書籍,待玉虛道人拿起一看竟是一本殘章斷頁的武功秘籍,玉虛道人翻看幾頁感覺這其中有救人醫病之訣竅,經過數月的參悟又加上自己的添枝加葉,終於練就了一身的功夫,這就是後來威震天下的——西河君子十六式。

再後來玉虛道人在崑崙山創立了雪竹門,雖然自己做了一代宗師,但也時刻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就是行醫救人。

在崑崙山一次偶然機會玉虛道人進山採藥,遠遠望去一株神草依崖而生,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玉虛道人便找來粗繩爬下崖,待到近前才發現那發光之處竟然是一塊玉石,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採挖終於將那玉石歸入囊腫,回去後玉虛道人翻來覆去觀察這塊奇怪的玉石,突然從玉石掉落的粉末上看出了其中的玄機,原來這是一塊千載難逢的藥石,經過一番雕琢終於將它雕琢成了藥鼎,後來經過多年研究終於研製出了化解千毒的神器取名——崑崙雪菊鼎。再後來玉虛道人用這崑崙雪菊鼎加上獨門配方救人無數。

當日含恨離去的玉虛夫人,多年後有人在西域大漠見過她的蹤跡,那玉虛夫人跟隨玉虛道人也學得一些醫學知識,爲了報復玉虛道人負於她的感情,整日研製各種奇毒然後毒害世人,隨後又指示中毒之人去找玉虛道人解毒,就這樣多年過去二人依舊沒能重歸於好。

那玉虛夫人就是後來名震天下的——毒撒崑崙不悔恨的——孔無痕。

後來聽說她還收了徒弟,再後來聽說她的門生隱居於西域荒漠。孔無痕生平最大的夙願就是要毀掉玉虛道人的雪菊鼎”

說到這裡,秦凌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道“雪菊鼎能解江湖百毒,所以坤兒你切記不要將那崑崙雪菊鼎泄露於世······”

二人談話間不覺已進入深夜。突然一陣怪聲把衆人從睡夢中驚醒:“光明大道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爾等不知好歹,擾亂我這清淨之地,真是不知死活,倘若驚擾了我心肝寶貝的清夢,你等誰也別想活着離開”

這聲音不正是白天那嬰兒哭啼之聲嗎?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秦凌雪身後一閃而過,秦凌雪勉強站了起來提高了警惕,忽感有人向自己後背襲來,秦凌雪舞劍向身後刺去,確只見黑漆漆的一片並無半個人影。

又一道黑影掠過秦凌雪上側,秦凌雪又刺向上空,還是無一人影,就這樣幾個回合下來,本來體力不支的秦凌雪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秦凌雪自恃武功不凡,在江湖中也算得上一代宗師,能超過自己武功的也確實沒有幾個人,但是讓對方這麼一折騰,秦凌雪心裡也打起鼓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幾個弟子像木偶一樣在哪一動不動,馬坤正覺得蹊蹺,只覺後背一陣麻酥四肢脫離了大腦,不聽使喚一動不動的定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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