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楚天秋眉頭微皺,心裡有些疑惑,難道這迎仙會和靈士間還有什麼關係?
隨着鑼鼓鞭炮之聲越來越大,街道的中間,出現了一臺八擡大轎,裝飾豪華,金光熠熠,轎子的前面,有四人踩着高蹺,身着一襲白色長袍,長袖拖地,臉畫着古怪妝容,手拿銅鑼,邊敲打邊吆喝着聽不懂的語言。四人後面,兩隊人馬護着四個很大的木箱,封閉着,看不見裡面的東西,而在箱子後面,是一輛推車,上有貢品和一高爐,九支又粗又長的香正向上冒着青煙。
轎子上,坐着一人,但由於轎子四周有白紗遮擋,看不真切,但依稀可見是一個發須盡白的老人,正一動不動閉眼打坐,似乎對周圍嘈雜充耳不聞。
而在轎子後面,兩根高聳的竹竿上正纏繞着鞭炮,噼裡啪啦響個不停,升起一股濃煙。
“這就是所謂的靈仙?”楚天秋看着轎中那老人自言自語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相信。
“這是我們的法祀大人,雖然不是靈仙,不過也是半個靈仙了,沒有他可是就沒有現在的迎仙會啊。”適才叫楚天秋讓路的小販似乎聽到了楚天秋話中的疑問,出聲解答道,語氣中眼神中滿是恭敬。
“迎仙大典?”一旁的菱兒也是十分好奇,連忙問到。
“那是自然,除了法祀大人,還有誰能開啓迎仙大典?”小販仍舊是一臉崇敬。
“這個迎仙大典是怎麼回事?”楚天秋來了興致,似乎這迎仙就是迎接靈仙之意,那不就是迎接他們這些靈士麼。
但那小販此刻卻是聽不進楚天秋的話了,眼睛盯着越來越近的迎仙座,竟然一臉嚴肅地跪了下去,嘴脣輕動着,似乎在對着神明許願一般。
楚天秋一陣詫異,轉頭一看,這周圍的人,除了自己和菱兒,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然都如那小販一般跪了下去,讓得他們兩人顯得格格不入,心中更是驚訝莫名。
看着迎仙座緩緩在身邊經過,心中滿是好奇的楚天秋禁不住定睛細細查看,這一看,楚天秋卻是吃了一驚,那轎上除了那所謂法祀之外,卻還盤腿坐着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先前因爲角度的關係,被遮掩住沒有看見,而讓他吃驚的卻不是這,而是他在看這小女孩時,自己的丹田位置竟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波動。
自己的丹田雖然自己也瞭解甚少,但他卻知道,自己的丹田一點都不簡單,而讓自己丹田產生波動的,自然也不尋常。
楚天秋盯着迎仙座,直到其漸漸遠去,才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旁的小販已經起身,楚天秋立刻問到:“大哥,不知法祀身邊的小女孩是何人啊。”
但不料此刻那小販相比之前卻是態度大變,一臉怒意地瞪着楚天秋,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沒有答話。
楚天秋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正欲問個究竟,一旁的菱兒卻是拽了拽他衣袖,楚天秋轉過頭來,菱兒沒有說話,一雙美眸下的眼神卻是有些慌亂,楚天秋這才發現,似乎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楚天秋四下打量,發現四周無論是小販還是行人、老的還是少的,此刻竟然都在注視着自己兩人,眼中滿滿的是毫不掩飾的敵意,楚天秋心中有些驚亂,不知自己兩人做了什麼事情竟然觸犯了衆怒,難不成是自己剛剛沒有下跪?
笑話,迎仙會迎仙會,難道自己這個“靈仙”還需要對迎接他的人下跪?
楚天秋撇了一下嘴,還是連忙拉着菱兒跟在迎仙座後邊向着廣場跑去,雖然他不怕這些普通人,但是這些眼神卻讓他渾身不舒服,而且他也不想生出什麼事端來。
楚天秋遠遠看着迎仙座漸漸入了廣場,所到之處,無不俯首跪地,不禁咋舌不已。幸好這一路上那些下跪之人多以起身,兩人倒是沒有再顯得突兀,腳步漸漸來到了那廣場之上。
奇怪的是,廣場上的人羣雖然一臉恭敬虔誠,但是卻並未下跪,楚天秋不解的同時心裡也暗暗舒了一口氣,見此時那迎仙座已然來到了廣場中央的高臺下,相比天陽城中心廣場的高臺,這高臺顯得有些寒酸,但卻是一樣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廣場上人潮涌動摩肩接踵,兩人一看到便立刻打消了擠向前的念頭,老老實實的站在廣場的邊緣,遠遠地看着那高臺。此刻那高臺上已然忙碌起來,幾人不停地在往上搬着東西,其中就有那四個木箱和高爐,等到一切擺放完畢,那白髮老人終於是緩緩登上臺來。
那老人一露面,楚天秋心裡微微震動,其鬚髮盡白,長鬚垂胸,按理最少也是古稀之年,但他卻身姿筆挺步伐有力,行爲動作幹勁爽朗,完全和其年齡不服,楚天秋終於有點理解那些人爲何對其如此尊崇了,在那老人後邊,跟着那個小姑娘,此時雙手平端着一把劍,走往高臺的一角。
楚天秋好奇心大盛,他倒要看看,這迎仙到底是怎麼個迎法。
片刻之後,廣場上人聲漸漸消停,偌大的廣場,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而那高臺上的老人,正在閉眼唸咒,聲音不大,但卻能傳進每個人的耳朵,每個字你都能聽懂,但繞是你如何側耳細聽,你卻都無法知其究竟在說什麼。
半刻鐘之後,聲音戛然而止,老人起身走向那小女孩,一把抽出那寶劍,回到高臺中央,唸咒聲又起,而隨着咒語,那把劍竟然漸漸漂浮而起,不斷旋轉着,越變越大,發出奪目光芒。
楚天秋吃了一驚,先前他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但現在他卻是心中震動,在那劍身漂浮而上的一瞬間,他敏銳感覺到,周圍的靈力竟然漸漸涌向了那高臺,這老人,莫不是位靈士?
隨着靈力越來越多涌向高臺,劍的上方,漸漸出現了些許光影,凝而不散,仿若實質。
突然,廣場之上,所有人竟然都在此刻猝然跪下,面懷激動注視那高臺。
楚天秋一陣頭大,此刻,又只剩下他和菱兒兩人突兀而立,當真是十分不自在。
片刻之後,菱兒終於是忍受不了一旁充滿敵意的目光,又是拉了拉楚天秋的衣袖,指了指不遠處的街道,道:“我們還是去那邊看吧。”
楚天秋自然明白菱兒此刻的心情,笑着打趣道:“要不,我們也跪下?”
“瞎說什麼呢!”菱兒嗔了楚天秋一句,臉上一紅,道,“我又不是不敢待在這兒,只是有點不自在。”
看着菱兒這副模樣,楚天秋哈哈大笑,“走吧”,看了一眼那高臺上的光影似乎漸漸凝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形,拔腿轉身就要往一旁的街道走去。
“你們兩個,爲什麼對靈仙不敬!”楚天秋剛跨了一步,卻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呵斥,似乎是衝着自己和菱兒而來,便立即轉過身來。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那個跟在所謂法祀老人身後的小女孩,此刻一臉慍色,皺着淺淺的眉毛,擡着小臉看着他,而被她這一喊,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朝此處聚集而來,看着楚天秋時無一例外都含着濃濃的敵意與憤怒。
楚天秋早已見怪不怪,臉色沒有絲毫緊張,眼中反而噙着絲絲笑意,對那女孩道:“不敬?呵呵,你倒是說說我如何不敬了?”
“他們都下跪了,爲什麼你們倆不下跪?”那女孩手指向四周劃了一圈,又指了指楚天秋和菱兒,語氣強硬地質問道。
楚天秋一怔,他沒想到自己遭受如此多的敵意竟真的僅僅因爲自己沒有對所謂的法祀下跪,更沒想到那小女孩說的話竟如此直白,楚天秋收回來笑容,面色有些鄭重道:“他們跪,因爲他們相信所謂靈仙,他們對其有所求,我不跪,因爲我不相信你這所謂靈仙,更加不會對其有所求,請問,我爲何要下跪?”
楚天秋指了指高臺,此刻那高臺上空已然形成了一個足有三四丈大小的人形光影,身着長袍,威風凜凜。楚天秋先前一看到這幅畫面,心中對這迎仙大典究竟是怎麼回事已有了一絲瞭然,也知道這些人爲何要來參加,而且對那老人又是稱讚又是下跪。
“你……”那女孩聞言下意識的張口欲辯,但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一張小臉不禁漲得通紅。
楚天秋看她這副模樣,搖了搖頭,眼神察覺到四周的不善,當下也不想在此糾纏,偏過頭對菱兒道:“我們回去。”菱兒女孩畢竟膽小,早已十分緊張,聞言連忙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慾轉身離去之時,身後卻是突然站起一人,對兩人厲聲道:“你褻瀆我們的靈仙,難道就想這麼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