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着聲音的傳來處跑去,跑不了一刻鐘,就看到四五個男子圍着幾個黑衣人,正在那裡說着什麼話。陽蘭縱身一躍,站上了高高的樹枝。
她悄悄的伏在樹枝上,側耳傾聽起來。
“你們回去吧,小心一點從事。事完之後,你們體內的毒,我們會清得乾乾淨淨的。”這聲音有點彆扭,似乎說不慣這裡的官話一樣。
四五個高矮不一的人同時應了一聲是!轉身就向陽蘭的來處走去。陽蘭對着月光一看。這四五個人中,赫然有她白天所見到的那個陳理,還有那個玉劍書生。
其他三人,也全部是四五十來歲,上了年紀的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個個都長得道貌岸然,看起來一副氣度雍容的正人君子之相。從他們的身手來看,功夫似乎也頗爲不凡。
看清楚了這幾人後,陽蘭的視線,轉向那三個黑衣人。
在這三人身上,她感覺到很明顯的妖氣,與那天晚上她所殺的兩個盅妖應該師出同門。只是,這兩人的氣息更凌厲,更濃厚。應該造詣更高吧。
三人直等那五人離開一陣子後,才轉身向樹林深處走去。
他們很奇怪,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陽蘭放輕手腳,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身後,一步一步的向樹叢中走去。
現在的陽蘭,一點也沒有恐懼感。除了好奇,就是興奮。
走了不到一刻鐘,幾人來到昨晚陽蘭見過的那個山洞外面。這時,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黑衣人忽然停下來,說道:“其兒和勇子,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到如天谷?”
他的話音,倒是標準的宋國官話。
一個走在他身邊稍後的黑衣人躬下了身子,認真的回答道:“小的不知。小的派出了五隻傳迅盅,卻一隻音迅也沒有傳過來。似乎兩位師弟,根本就不在這方圓千里之內一樣。”
前面那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忽然問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問話的對像,是站在他左邊的一個瘦削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沉呤了一會,開口道:“在宋國,我不相信有人可以無聲無息,不驚動我們就殺死兩位師侄!”他的聲音蒼老渾濁,要不是仔細聽,還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來。
他這句話,顯然讓那個中年人大爲滿意。他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他兩人功夫雖然不濟,但至少逃命之力還是有的。看來,多半是因爲某事跑到我們無法聯繫到的地方去了。”
他這麼一說,幾人都沒有吭聲。人人心裡都想着:因爲裡面有你的兒子,你當然是這樣說了!要是別人,怕不是要準備承受萬蛇噬魂之苦!
見幾人沒有吭聲。那中年人又說道:“陽家的那位七小姐,有沒有找到?”
幾人都沒有吭聲。他恨恨的說道:“一羣廢物!”
這話剛落下,只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胡教主也在啊!”那聲音一傳來,幾個黑衣人同時一怔,目光中露出一股懼意。
胡教主轉向來人,恭敬的行了一禮,以極爲客氣的聲音說道:“你老人家也來了?”
只見一個身形肥胖的黑衣人,從樹林裡邁着八字步走了出來,跟在他的身後的,還有一對身形長相一模一樣的青年人。
跟在青年人身後的第三個人,身材非常瘦小,他站在黑暗中,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少年。
那胖子嘎嘎一笑,說道:“至於陽家七小姐,胡長老,在下一直事忙,可忘記了跟你交待了。”所有的人一愣。當下都認真的看向他。
那人又幹笑了兩聲。才說道:“這陽家七小姐,原本是我們收養的一個普通女子。後來她犯了一些事,便隨意派人處理了她。哪裡知道,她不但沒有死,還大模大樣的跑回到陽家。”
說到這裡,他聲音一頓,半天沒有說話。
本來大家聽他前面的話,就有點不盡不實之處。現在看他沉呤。那胡教主馬上說道:“你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了。小的們照做就是!”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也對!嗯,你們勞累了一天,先退下去吧!”
那幾個黑衣人應了一聲,這時,那胡教主忽然問道:“你老看,這個今天晚上要不要再做一起案子?”
來人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這倒不必了!現在好戲正在張羅,可不能把姓常的給嚇跑了!”
揮了揮手,來人對胡教主喝道:“你們先退下吧。”
那幾人同時行了一禮,便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直到他們走了一會,這四人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陽蘭伏在樹上,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見他們站在那裡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就像是幾根杵着的木樁子。暗夜裡這麼難堪的沉寂着,真是說不出的古怪。
直過了一會,那頭兒才緩緩開口道:“陽家的幾個人,想法子早點動手!”
陽蘭一聽這話,大眼睛猛的一睜。按捺住加快的心跳,她猛的把眼睛閉上。心裡想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麼,爲什麼提到了陽家?
那身形最爲矮小的人嗯了一聲,用一種時輕時重的嗓聲說道:“已經着手在辦了。”
那頭兒點了點頭,他擡頭看了看天空,緩聲說道:“只要常林一來,這如天谷的裡裡外外,就會緊得像鐵桶一樣,水灑不進。要動作,就是在現在。對了,這個陽蘭,就是你曾經報告過的那個陽蘭嗎?”
陽蘭聽到這句話,雙耳馬上豎了起來。她敏感到,他們下面要說的話,可能是極爲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