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小白正在酒店裡和老王商量着秦三的葬禮。
“老王,現在兇手既然已經抓到了,我覺得秦三可以安心下葬了。”
江小白說道。
“嗯,是該下葬了,都停了三天了。要不,現在發喪?”
老王問道。
“發喪。”
江小白點點頭,這件事就算這麼定了。
秦三爺死了,這個消息像是風暴迅速席捲整個中海,攪動了八方風雲。
誰能想到中海的地下之王,如日中天的秦三爺突然就死了呢。
雖然前幾日就有小道消息傳聞秦三爺的別墅發生了兇殺案,但誰都沒料想到死的是秦三爺,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想害三爺被做掉了呢。
但今天這則消息是從秦三爺的家人口中親口說出,靈堂就設在秦三爺名下的一座莊園“翠湖園”裡。
對於這件事有人惋惜,有人叫好,更有人蠢蠢欲動。
秦三爺雄踞中海十五年,產業鏈早已涉及到中海角角落落,物流,超市,酒樓,安保幾乎中海一大半的中低端產業都歸秦三爺,一年少說也有十四五億的利潤,這麼大一塊蛋糕誰能不眼紅。
其中最眼紅的是瘸腿六和三麻子。
三麻子名叫金利蓉,年齡比秦三還大,秦三雄起之前一直是長陵一霸,做些坑蒙拐騙強買強賣之事,光坐牢就坐了三回。等他第三回出來的時候秦三爺已經開始崛起,兩人拼過三次,三麻子被打的牙都掉光了,三麻子的小弟也是死的死,傷的傷,該跑路的跑路。
三麻子也就熄了這爭雄的心思,蜷縮在中海西塘路一帶開了三家當鋪,安安穩穩過日子。
現在秦三爺死了,三麻子心頭一片火熱,覺得自己重整旗鼓的機會到了,這就是老天賜予他的機會,他纔是命中註定中海的王。
瘸腿六以前是秦三手下的二號人物,因爲揹着秦三爺在中海賣粉,被秦三爺親手打斷腿趕出了秦家,一直是懷恨在心,今天一聽到這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三麻子,他覺得自己復仇的機會到了。
此刻兩個人正在三麻子的麻將館裡推杯換盞。
“我說三哥,秦三這王八蛋可終於死了,難道您老人家就沒一點想法?”
瘸腿六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斜着眼問三麻子。
三麻子齜牙一笑,露出兩顆金牙,狠狠說道:
“怎麼能沒想法,老子這一口牙就是被秦三親手敲掉的,他家一共十三口人我一直惦記着呢。”
“不過我聽說這個秦三好像投靠了洪先生,洪先生外邊傳的神乎其神的,我想再看看風聲。”
瘸腿六嗤笑一聲:
“嗨,三爺,你這真是越混膽子越小了,屁的洪先生,我早打聽過了。就海外來的一做生意的,秦三這兩年玩兒白的,搭上人家想弄點錢。你說他一做生意的咱們還害怕他?”
“實不相瞞,弟弟這幾年在外邊又重新攢了一批手下,想跟秦三碰碰。誰料到這老東西居然就這麼死了。”
“不過這樣也好,天賜良機,中海以後就是咱兄弟倆的了,我城東你城西你看咋樣?”
瘸腿六擡頭看他一眼,發黃的眼珠裡閃過一絲不屑,點點頭:
“蠻好,蠻好。來喝了這杯酒咱去秦三的葬禮鬧騰鬧騰,這老小子活着不叫我安穩,死了我也不叫他安穩。”
“三爺說的是,來,走起。”
瘸腿六舉起酒杯,兩個人的杯子輕輕的碰到了一起。
….
翠湖園裡,愁雲慘淡。
所有的樹木上邊都掛上了白布條,道路兩旁擺着一長串的花圈,到處都是黑色布幔,上邊寫着秦三爺千古,浩氣長存。
秦三爺的手下神情肅穆的站在道路兩邊,胳膊上綁着白布,細看之下,足有兩三百人,翠湖園外邊停了好幾輛警車,車上的人嚴密注視裡邊的一舉一動,生怕今天發生什麼意外。
不時有豪車開進翠湖園,不但有道上的朋友,還有中海周邊做生意的,這些人都曾受過秦三恩惠,神色肅穆的下車,把花圈擺好,再去靈堂上柱香,便匆匆離去,而留下的都是秦三的至交好友。
江小白和老王並沒有出現在靈堂裡,而是在靈堂後邊的一間小房間裡。
這個房間裡也擺着一具薄木棺材,江州被綁了手腳躺在棺材裡,嘴巴上貼着膠帶,因爲被打的重傷,現在還是半昏迷狀態。
砰砰砰。
江小白輕輕的敲了敲棺材邊沿,江州緩緩睜開眼,一看是江小白頓時激動的掙扎起來。
江小白麪無表情冷冷說道:
“別掙扎了,沒什麼用,今天是秦三下葬的日子,也是你的忌日。”
“不過他是風光大葬,你只能死的悄無聲息。你給我記住了,我的手下不是螻蟻,你也不是巨龍,敢殺我的手下,不管是誰都得死。”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江州的心,兩行眼淚順着眼眶緩緩落下。
曾經他以爲自己很強大,必經創下輝煌成就,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後悔已經遲了,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蓋上!”
江小白冷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人蓋上了棺材蓋,最後一絲光線被黑暗吞沒,外邊的工人迅速的釘上了鋼釘,只是在這棺材之中還不時發來沉悶的擊打聲。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江小白對手下吩咐道:
“把他拉到海里去葬了,如果他有本事不死,歡迎回來找我報仇。”
“是,少主。”
屋子裡的棺材被擡上了車,車子悄無聲息的從“翠湖園”開出向着海濱飛速開去。
“出去看看。”
江小白說道。
兩人一起來到了前邊秦三的靈堂前,戴上墨鏡和賓客坐在了一起,等着瞻仰遺容的環節走完就給秦三扶棺出殯。
這時,司儀唱道:“有客到!”
瘸腿六和三麻子兩個人帶着二十幾個手下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一個秦三的小弟手捧着香迎了上去,說道:
“賓客請上香!”
“滾蛋!”
三麻子一把打掉此人手裡的香,順手推開,大搖大擺的走到秦三的遺照前,呸的一口往上吐了一口唾沫,仰天狂笑:
“老東西,死的倒是挺痛快,咱兩爭了一輩子,你倒是說說,現在誰輸了?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