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虎軀一震,終日打雁,不想今日被雁啄了眼。
這林家黑起來居然比自己還黑。
良心是大大的壞了。
問題是自己確實還離不開林婉柔,她是自己的解藥,離開了就得死。
這婚是萬萬不能離的。
都怪老天爺,沒事瞎拉什麼紅線。
既然林家要玩,那就陪他們玩玩,真當自己是鹹魚一條了?
想通了關鍵,江小白展顏一笑,抓起桌子上的筆,笑着說道:
“不就是不平等條約嗎,我籤。”
“想當年八國聯軍還和咱籤不平等條約呢,最後啥結果你自個想想吧。”
眼看江小白就要在協議上簽字,林婉柔頓時急了,大叫一聲:
“江小白,你是不是傻。簽了這協議,你以後還有活路嗎?你不是說你要人格要尊重,我不能欺負你嗎?”
江小白哼唧唧道:
“尊嚴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小命故,兩者皆可拋。”
說着江小白迅速在兩份協約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婉柔一下傻眼了,她本想用這兩份苛刻到極致的協約嚇退江小白,自己好順利脫身。
在她看來以江小白這火爆脾氣,這協約肯定是不能籤的。
誰知這小子居然這麼能忍,這可把林婉柔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生了半天悶氣,林婉柔冷笑一聲:
“行,我看你是真的跟我槓上了。希望你千萬不要過早認輸,那樣我玩起來沒有一點快感。”
江小白上上下下打量林婉柔幾眼,齜牙一笑:
“放心吧,我很會玩的。保證玩的你欲死欲仙,欲罷不能,欲說還休,欲哭無淚,慾壑難填…”
“夠了!”
林婉柔被氣的粉面含威,酥胸亂顫,猛地一拍桌面,伏桌而起,咬牙切齒的說道:
“江小白,嘴硬是沒用的,既然簽了協議那你就得遵守我林家規矩,現在跟我下樓去吃飯,爸爸他們在等我們。”
林家做事自然是一套連着一套,既然林婉柔在這唱空城計嚇不住江小白,那接下來就是要打殺威棒了。
江小白不知是計,悠悠哉跟着林婉柔去了二樓包廂。
打開門一看,林家的幾位長輩都在,一個個穿的珠光寶氣,林震北雙眼望着天花頂,蘇小眉正襟端坐,面無表情的盯着牆角的一盆盆景,唯有吳靈芝懶散的趴在桌面上在自拍。
聽到響動,林震天重重咳嗽一聲,吳靈芝立即坐的端端正正,也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面孔。
就這陣勢,哪裡是要請女婿吃飯,分明是要提審犯人。
屋內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江小白,但每一個人都當做沒看到,唯有忠叔面無表情的拉開一把椅子,輕聲細語的說道:
“小姐,坐。”
林婉柔挑釁似的看江小白一眼,高傲的一擡下巴,拉拉裙襬,姿態優雅的坐在了飯桌上。
江小白瞅了瞅,飯桌上就四把椅子已被林家人坐盡,剛想開口詢問,忠叔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姑爺,按照咱們林家的規矩,上門女婿是沒資格坐着吃飯的,勞煩您站一會吧。”
我日!
江小白氣的差點一拳打爆忠叔狗頭,連坐着吃飯的資格也沒用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用殺人的目光瞪着忠叔。
包間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這時,蘇小眉長眉一挑,輕聲細語的問道:
“怎麼,江小白,是不是覺得林家的規矩苛刻了,如果忍受不了的話,你可以走啊,林家不缺女婿,有你不多無你不少,我女兒不愁嫁。”
狗東西,過河拆橋,等有朝一日江小爺神功大成,不需要你女兒了,你們今天欺負我的都得給我還回來。
江小白恨恨想到,臉上卻擠出一絲笑容,笑道:
“哪能啊,岳母,我站着蠻好的。”
蘇小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淡然道:
“不要叫我岳母,以後稱呼我林太太,既然喜歡站,那便站着吧。”
在她看來,江小白寧願忍受這樣的屈辱也不翻臉無非就是貪圖林家的財產罷了,雖說今天這事林家做的不地道,但江小白這人沒骨氣倒也是真的,還是趁早打發走的好,省着礙眼。
說完這句話,蘇小眉就看也不看江小白一眼,倒是忠叔大叫一聲,差點把江小白嚇上一跳——
人已到齊,開宴。
請新姑爺敬茶!!
隨着忠叔的聲音,一個服務員端着盤子走了進來,上邊擺着四碗茶。
江小白有些納悶,在座的只有三個人是自己的長輩,那這第四碗是給誰的?
難道是給林婉柔的?
臥槽,叫我給林婉柔敬茶?
這是活活要打斷自己的脊樑骨啊,以後還怎麼在林婉柔面前做人。
江小白狠狠的瞪了林婉柔一眼,林婉柔卻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還輕輕的撩了撩劉海,一臉囂張得意之情。
“請新姑爺敬茶。”
江小白還在那發愣了,忠叔又開始催促了。
一咬牙,江小白端着一杯茶走到林震北面前彎着腰說道:“岳父,請喝茶。”
林震北冷哼一聲,把臉轉向別處,看都不看江小白一眼,忠叔又喊道:
“請姑爺下跪敬茶!”
什麼!
江小白身子一顫,手裡的茶杯差點掉在地上。
敬茶? 還要下跪?還要自己跪着給自己的老婆林婉柔敬茶?
好一個林家,軟刀子殺人卻比真刀真槍更厲害,這傷在心裡,傷了就是一輩子。
若是換作旁人說不定就此摔了杯子走了,但江小白不一樣,他楞了兩秒又笑嘻嘻的把茶杯放回了盤子,活動活動手腕向着林震北走去。
林婉柔驚的站了起來,大叫道:“江小白,你要幹啥?”
她可是親眼見過江小白打架的,兇的不得了,生怕這江小白破罐子破摔,突然動手打人。
“站住!”
站在屋子角落的兩個保鏢適時的擋在了江小白麪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整整比江小白高出一個頭。
江小白冷笑一聲伸手輕輕在他們身上一推,兩人頓時蹬蹬連退四五步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
林震北心裡一驚,剛要站起來,江小白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林震北身子一沉,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包間裡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這時,蘇小眉又說話了:
“儂不要以爲學了幾招三腳貓功夫就老卵,像儂則樣的小比三都在牢房裡吃桑活。”
“儂要再不吃好歹,儂要被人弄特的呦。”
江小白笑了,這老孃們吃齋唸佛,咋說起話來一股江湖味,也不知道啥來頭。
不過被她這麼一打岔,江小白胸中的殺氣倒也散去一半,腦子也活了,畢竟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江小白笑嘻嘻的說道:
“老岳父,別緊張。只是我發現你這身上有條經脈不通,你這幾天是不是每夜睡到四點就突然醒了,左邊心口會疼,有時左邊的手會麻,這樣下去可怎麼的了。”
“來,我給你捏捏,馬上就好。”
說着江小白飛快的在林震北左肩胛骨下三寸之地猛地捏了一下,林震北只覺得一股熱流從自己的右腰涌出,自己的手腳頓時輕便了許多,胸口一直悶了幾天,現在也是清爽無比。
他一臉震驚的望着江小白道:“你,你還會治病。”
江小白靦腆一笑:“略懂,略懂。”
他又迅速來到蘇小眉面前朝着她臉上看了兩眼,微笑道:
“大岳母,您的身體很健康,就是平日裡耗費心神太多,得注意養神。我這有塊玉送您,以後經常握在手裡,保證你睡的香,吃的香,身體倍棒。”
說着江小白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紅色的玉放在了蘇小眉的面前。
這算是江小白身上最後一件壓箱底的寶貝了,現在爲了度過眼前難關不得不忍痛割愛,不過他已打定主意,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自己的玉偷回來。
至於爲啥送蘇小眉,因爲他已看出這林家好像是蘇小眉在做主,蘇小眉幾次開口,林震北連吭都沒吭一聲。
反正行賄丈母孃又不犯法。
果然,看到這塊玉,蘇小眉眼睛一亮,微微點頭:
“沒想到儂還懂得孝敬長輩,蠻好,蠻好。”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那塊玉價值不菲,不由的對江小白有些改觀了,能送的出這麼值錢的東西不管是真傻還是假傻,心最起碼是實誠的,似乎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林婉柔是她親女兒,所以她對人品這一方面看的那是相當的重,也沒有啥嫌貧愛富的念頭,起先只是先入爲主覺得江小白是個小癟三罷了。
不知不覺,今天宴會的主題與節奏已經被江小白破壞掉了。
江小白又走到了吳靈芝面前,吳靈芝已忍不住好奇問道:
“我呢,我呢,我身體有啥毛病?”
江小白微微一笑:
“小岳母您的身體是非常健康,只是胃有些小問題,改天我開幅藥給您,養養胃。”
吳靈芝嫣然一笑:“小夥子有心了,我確實胃不好,謝謝儂哦。”
林婉柔一看頓時傻眼了,今晚不是商量好是給江小白的殺威宴,要他跪下做狗的嗎,怎麼江小白走了一圈,氣氛全變了,她頓時大叫起來:
“江小白你不要在那胡說八道了,還不趕緊過來敬茶,你以爲你說些討巧的話今天就能躲過這一劫。”
“我告訴你,不可能,要麼乖乖跪下敬茶,要麼就給我滾,明天就辦離婚。”
場面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蘇小眉臉上,幾秒之後,蘇小眉緩緩開口:
“算了,敬茶只是個儀式,耽擱這麼久想必大家都餓了,開宴吧。”
“忠叔,去給新姑爺搬張凳子來。”
這麼一說,卻已有幾分認可江小白的意思了。
林婉柔急的眼淚都快出來,嬌嗔道:“媽~”
蘇小眉漠然道:“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