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仲義都蒙了,這一曲他非常的耳熟,而且非常的熟悉,但卻就是不像。 ()
“這,這你可聽出來了?”楊興對着一旁的王桐小聲的問道。
王桐搖了搖頭,他也沒有聽出來這是什麼,但是這首曲子他是敢叫而不敢叫出名字。
“慷慨激昂,氣勢雄偉,這樣的琵琶曲,也就只有那一首了吧?”白潔顫抖着手不敢確定,但是激動地神情已經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
“十面埋伏,十面埋伏!不會有錯的,不會有錯的!”杜玄哈哈大小,興奮地如同一個孩子。
楊興不敢相信,毫無風度的癱坐在椅子上,蠕動着嘴說道“怎麼可能?十面埋伏啊?”
這要是把消息放出去,哪天朝還指不定怎麼震動呢,尤其是古典音樂界。
“怎麼不可能,十年前我不也是在這個舞臺上彈得高山流水嗎。”古琴笑眯眯的說道,毫不在意。
衆人突然想到了十年前。
那個爲愛而彈的少女,把伯牙對子期的音樂坦誠告白曲的少女……
讓當時整個古典音樂界都瘋了,高山流水的原曲居然讓她怎麼彈,多少老一輩的人都想拿着柺杖敲死這個搞死的丫頭。
但是那一夜的瘋狂卻是歷歷在目。
她單手撐着臉頰,笑眯眯的看着侄女彈琴,反正在家閒着也是閒着,追劇也無聊的要死,乾脆看侄女彈琴嘛。
僑雨露緩緩地收了琴音,這才擡起頭,看着這個也驚訝的東瀛女生。
這一曲彈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來,她已經行過禮,站回自己的位置。
最後纔是大家想到的掌聲,雷鳴般的掌聲。
仲義也呆呆的鼓着掌,也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要幹啥,於是上前走到水垣洋子身前,聲音不大,但卻如同擁有魔力一般,全場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
“聽得出我彈的什麼嗎?”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是啊,女神彈得是什麼?
水垣洋子不急不緩的說出六個字“十面埋伏,原篇。”
“臥槽!十大名曲原篇!”
“我的乖乖,女神是那個千年世家出身不成?”
“難道高嶺之花真的是高山之花?”
“千年世家的喬家?江東二喬?”
“去你丫的,江東喬家和女神沒半毛錢關係。”
天英學院的這羣傢伙95%都是家族出身,自然懂得接觸的和普通人不一樣,十大名曲流傳至今的全是殘篇,沒有一個是全篇的。
或者說是原篇的。
只有十年前,在這個舞臺上,一個向心愛男孩求愛,彈奏一曲《高山流水》,希望對方能夠知道自己心意,雖然結局不知道怎麼樣,但是現在看來不太好。
而現如今,一個和六成相似的女孩彈奏了一曲原篇的《十面埋伏》。
這羣傢伙不淡定了。
“不錯,你請。”僑雨露伸出素手,微微示意。
水垣洋子閉上眼,輕輕撥弄了下琴絃,一聲輕響,全場再次寂靜。
“哦呦?有意思。”古琴一理長髮,饒有情趣的看着彈琴的少女。
“嗯?這一曲是。”杜玄愣了下,之後也古怪的看着一臉奇怪的古琴。
白潔撫掌,感慨道“厲害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厲害,這曲高山流水自從面世以來,十年來能夠彈奏出這樣的味道的不過兩手之數。”
作爲除了古琴一個女性評委外的唯一一個,她也忍不住讚歎道。
“其中一半都是楊老這樣的名宿,像她這樣年輕的還真是第一個。”王桐也忍不住讚美,真憑實力的獲得這樣的稱呼,怎麼可能不讓人讚歎?
不過楊興有點意興闌珊,性質不佳的說道“不過可惜了,她終究是個東瀛女生,非我族類,而這會的比賽可是圍繞着千年古校傳承展開的啊,我們可還真是難辦。”
白潔不悅的說道“這東瀛女孩彈奏的是好,但是她就能夠勝過天英學院的僑雨露同學了嗎?”
王桐也義憤填膺的說道“就是,雖然這些年來像她這般年紀彈出來的沒有多少,但是這又不是古代,隨時都能夠失傳,你現在去網上查查,高山流水的原篇清清楚楚,這十年沒有,下十年也沒有嗎?自高山流水原篇被古琴老師公佈出來後,我國學習古琴的孩子呈幾何倍的增長,而且長期練琴的更是日益增多,何懼之有?”
楊興聞言不在反駁,而是惴惴不安的消除憂患,全心全意的欣賞水垣洋子的古箏。
一曲結束,所有人不捨的望着臺上的二人,渴望着在彈奏一曲。
“不用我說曲名了吧?”僑雨露左眉一挑,玩味的說道。
水垣洋子也大大方方的說道“不用了,高山流水而已。”
僑雨露笑了笑,這女孩的心機不錯。
這一曲自從十年前面世,可謂是遍地開花,她這樣的落落大方顯得她寬容大度,更是藉着攝影機對全世界宣佈,除了古琴,第二個十八歲少女彈奏出高山流水。
難怪今天的各大新聞網站都是這個比賽的新聞,果然打的一手好牌。
這個時候仲義立馬跳了出來,喜氣洋洋的說了幾句,然後說道“那麼,友情評委老師投票!”
學生會成員走到評委席前,一一收過,然後送到仲義的身前,讓他公佈。
仲義一一打開,看着上面的字跡,喊道“僑雨露,一票。”
體育館巨大的熒幕屏變動,僑雨露一票。
“水垣洋子,一票。”
熒幕屏的另一半,也從零變一。
“僑雨露,一票。”
“水垣洋子,一票。”
“僑雨露,一票。”
最後一票唸完,水垣洋子臉色大變,再也忍耐不住淡定。
就連低下的學生都一臉的遺憾,遺憾的看着眼前的藍紫色美麗和服的小美人。
水垣洋子的嘴脣哆哆嗦嗦的,好像非常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硬是努力的壓了下來。
古琴的眼睛眯了眯,打算說些什麼,這個時候,杜玄老師傅先開了口。
“小丫頭,你的琴音很棒,但是卻沒有意思。”
水垣洋子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說道“沒有意思?沒有什麼意思?琴音要什麼意思啊?”
杜玄壓了壓手,示意她冷靜,他惋惜的說道“伯牙爲何創造出了高山流水?因爲子期聽到了。”
“音樂是有生命的,這話是在扯淡,音樂是能夠讓對方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麼,這話沒有錯,但是可惜,我沒有從你的琴音裡聽到。”
古琴唯恐天下不亂,對着自己身前的話筒說道“十年前,我在你腳下的舞臺演奏,對全世界演奏了這一曲高山流水,他們隔着電視都聽得出來,我在對一個人表白,可是你是演奏出來了,也很有味道,可是我不隔着電視都聽不出來。”
臺下的觀衆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兩者的音樂聽上去有那麼絲不同。
原來是雙方的生命不同。
“那她呢?她就有那絲味道了麼?”水垣洋子不甘心的說道,看着僑雨露的眼神都有幾分食其肉的感覺。
古琴微微笑了笑,看了眼身後的同學們,把話筒對向他們“你們說,你們聽到了什麼?”
“學姐的覺悟!站在這裡的覺悟!”
“學姐的戀愛!爲了莫一個人站在那裡!”
“學妹的決意!你們這羣混蛋給老孃聽清楚了!”
“學姐的囂張!你就是個渣渣我們的信念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水垣洋子不敢相信,音樂而已,那裡有他們說的這些!
看到這個少女的表情,不相信,騙人,不可可能,假的!
古琴的戲謔的表情越上臉頰,放下話筒,一拍手,十指翻轉,扭了扭脖子,懶洋洋的說道“真是的,三四天沒有摸琴了,教她作人去。”
“啊?難道你?”
“你不會打算?”
杜玄一言不發,渾濁的雙眼饒有興趣的看着朝着舞臺走去的古琴。
古琴盤腿坐在她的面前,面對面對坐在方桌案几。
“聽好了,修煉也一樣,既然選擇了練琴,那就不要連琴都不相信。”
“唉?”水垣洋子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叮~”
一聲悠揚綿長的聲音傳來,猶如直擊靈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坐在電視前的人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擡頭看着這個彈琴的人。
十年前,好像也有這樣一聲。
崢嶸大廈,許少天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又是那樣坐在琴前,左腿習慣的壓住右腳腳腕,身體有點傾斜。
又是那個熟悉的一聲。
幾個少年圍繞在那個活動部,他懶懶的躺在沙發上,而她則坐在窗邊,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樣,可卻傳來的琴音。
那個聽不了幾秒就能哄他入睡的琴音。
他伸手關了電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十年來,他睡得好覺屈指可數。
他曾一度認爲是當年把這輩子的覺都給睡完了,看來今天不是。
他苦笑的又打開電視,聽着那熟悉的琴音,不幾秒,便沉沉睡去。
可是嘴裡卻喃喃夢語“老大,不是的~”
而古琴也緩緩地睜開眼睛,揉着發酸的手腕手指,說道“不想彈了,你也聽懂了吧,你缺少了這個。”
水垣洋子不敢相信的捂住小嘴,全場的人被古琴的話驚醒。
怎麼可以這樣!
我們還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