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長孫無忌惡狠狠的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可眼睛卻戀戀不捨的看着張成才手裡拿的茶水,他是真渴了,從這倆娃進了門,他除了拿棍子掄人,就是在這罵人,嘴就沒閒着過。
看着那杯墨綠色的茶水,長孫無忌使勁嚥了口吐沫,有心伸手去接吧,氣還有點不順;有心不接吧,口裡乾的難受,思量了半天,老頭決定,不跟自己過不去。
看看張成才那虛僞的笑臉,長孫無忌沒好氣的把茶杯搶在了手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長孫伯伯,您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可今天這事還非得您出馬不行,我和陛下雖然也是親戚,可我們畢竟是同輩,不好管啊!”
張成才往長孫無忌身邊一湊,開始拍起了長孫無忌的馬屁。
“我憑什麼管啊!你們李家男人呢?你們同門的師兄呢?我一個外人,管的了那麼大的事嗎?”
長孫無忌腦袋瓜子不是一般的好使,一聽張成才求他出手,馬上把當年的話給翻了出來,他一邊說,一邊拿眼珠子一個勁的瞪李治。
“舅舅,以前是小治不懂事,您就別生朕的氣了。”
李治一看老頭一個勁的瞪自己,瞧那架勢自己要是不過去表個態,恐怕今天這事還真不好辦,只好上前認了個錯,還給長孫無忌行了個後輩禮。
“哎呀陛下,你這可是折煞微臣了,微臣哪裡受的起啊,讓別人看見,又要說我欺君罔上了。”
長孫無忌酸溜溜的譏諷着李治,往旁邊一躲,說啥也不肯受李治的禮。
“長孫老頭,你到底幹還是不幹!”
張成才一看長孫無忌越捧脾氣越大,心裡不禁生起氣來。
“不幹!”
長孫無忌回答的是斬釘截鐵,沒留一點回旋的餘地。
“當真不幹?”
“說不幹,就不幹,你咬我啊!”
“有種你再說一遍!”
“不幹!不幹!不幹!咋了?”
長孫無忌可不怕張成才這一套,你不是讓我說一遍嗎?老子特麼的說三遍,氣不死你!
“不幹就不幹唄!人選又不光你自己,切!陛下,咱們不求他了,走!”
張成才嘴巴一撇,擺出一副我無所謂的樣子,拉着李治就要離開, “實在不行,你就聽皇后的,我看許敬宗這老頭不錯,說話辦事都挺給力的。”
“師兄不可啊!許敬宗是個小人,用不好是要破國亡家的。”
李治一聽張成才讓他順着武妹妹的心思用許敬宗,急的蹦了起來。
“沒事,皇后又不會對你不利,許敬宗更沒膽子跟您犯癟,最多也就是公報私仇啥的!到時候有人想當兵部尚書,我看也難了。”
張成才拉着一嘴的陰陽怪調,一個勁的給李治使眼色。
“也對哈,朕最多也就是吃點氣,他們願意折騰誰就折騰誰唄,反正他們也不敢折騰朕!”
見張成才衝自己擠眉弄眼,李治突然也明白了過來,趕緊順着張成才的話往下說。
“就是就是,俗話說的好啊!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有些人把這兩種人都給得罪了,居然還把自己當成沒事的人,你說可笑不可笑啊!”
張成才拉着李治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跟李治在那高聲的說話給長孫無忌聽。
“師兄,誰這麼缺心眼啊!連小人和女人都得罪。”
李治是真不知道張成才說的是誰,他哪有空研究這個啊!
“有人吧看人放了個屁,欺負的人家天天哭,現在人家幹着刑部尚書,馬上又要幹兵部尚書,唉!”
張成才充滿憐憫的搖了搖頭,腳步卻是一點沒停。
“奧,你說的是舅舅啊!那女人呢?我沒聽說舅舅招惹過什麼女人啊?”
李治一臉茫然的看着張成才,心裡充滿了疑問。
“女人倒不是他得罪的,是他妹妹得罪的,你想啊,你娘把人家扔到了尼姑庵,讓人家青燈古佛的守了那麼多年的活寡,現在終於當了皇后,你說他會報復誰啊?”
說到這裡,張成才把個嗓門提高了八倍,笑眯眯的看着李治,心說話長孫無忌你奶奶個腿的,你要是再不過來拉住我,老子可就出了大門了。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長孫無忌雖然年紀大點,卻一點也不傻,剛纔是讓張成纔給氣糊塗了,這會聽張成才把話說完,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老頭一邊喊,一邊疾步追了上去,把張成才往旁邊一丟,拉着李治的手就回來正廳,
“小治啊!你看舅舅啥時候去報到合適啊!”
張成才被老頭扔到了一邊,再看李治被長孫無忌拉到了屋裡,知道今天這事有門,連忙跟了過去,往窗戶底下一蹲,不讓進,老子就聽你們倆的牆根。
“舅舅,您隨時上任,越快越好,遲則生變啊!”
李治這娃還是這麼實在,一聽長孫無忌答應,立馬點頭同意。
“這個,若是以後再有人告我啥的,您看?”
長孫無忌擺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談着條件。
“舅舅放心,小治抵死不信!”
李治胸膛拍的當當亂響,一口就答應了長孫無忌的要求。
“嗯,如此........”
“慢着!”
沒等長孫無忌把話說我,張成才一個健步跳到了屋子裡,
“你這小子,誰讓你進來的,我!我!我!”
長孫無忌一看張成纔不請自到,還打斷了他的話,心裡十分的不爽,老頭把頭一低,又要脫自己的鞋子。
“陛下,空口無憑啊!”
張成纔可不管長孫無忌會不會揍自己,他只想着忽悠忽悠李治,省的這娃將來賴賬。
“嗯!也對哈!這次算你說了句人話,陛下,打個條唄!”
長孫無忌一聽張成才的話,瞬間明白了過來,馬上放棄了脫鞋的企圖,把手朝李治就伸了過去。
“嗯!我也要我也要!”
一看長孫無忌悟了,張成才馬上跟着湊起了熱鬧。
“這!那好吧!咋寫啊?”
李治一看自己的師兄跟舅舅都堵着自己要條子,知道今天不寫是出不了這個門了,他把臉一拉,開始問起了內容。
“跟父皇給我寫的那張一樣就行。”
收白條這活,張成纔可不是一般的有經驗。
“父皇給你打的啥條啊?”
李治光知道張成才那裡有他爹的白條,還真不知道是啥內容。
“恕張成才無罪!就這六個字!”
張成才舔了舔自己的嘴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我也要這樣的。”
長孫無忌知道張成才機靈,吃虧的事情是從來不做,跟他學,準沒錯,連忙跑過來湊熱鬧。
“好吧!好吧!朕寫還不行嗎?”
李治拉着個苦瓜臉,給自己的舅舅和師兄一人弄了張白條,
“給,這總可以了吧!”
“還有個事,咱們得先商量好。”
張成纔看了看四周,朝長孫無忌跟李治眨了眨眼,
“衝兒,你帶人巡視四周,不許任何人靠近這所房子。”
“你們都給朕出去,沒朕的命令,不許靠近。”
見屋裡已經沒有了別人,張成纔拿着筆在那裡好一陣的比劃,李治跟長孫無忌一會捋鬍子,一會哈哈大笑高聲喊妙,好半晌,李治又給他們一人寫了道旨意,這才高高興興告辭出來。
張成才其實也沒想什麼妙招,他是怕武妹妹假傳聖旨要了自己和長孫無忌的性命,讓李治在毛筆的頭上加了根針,下旨意的時候只要稍微一使勁,就能在聖旨上留下個不大的小孔,不仔細看,那是肯定看不出來。
這主意也不是他想出來的,上輩子這類的故事沒少聽,他有些印象,如今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他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急忙把這招給搬了出來。
他和長孫無忌是高興了,可人家李治好好的來了一趟,卻打了兩張白條,心裡不是一般的不平衡,貌似自己的師兄叫囂着要去美洲,你特麼的都跑美洲去了,還要我的白條幹嘛啊?難道是想回來以後再用不成?這譜打的也忒遠了點吧。
“師兄,你不是要去美洲嗎?怎麼也跟朕要起白條來了啊?”
“不是還要回來嗎?”
張成纔可不想說自己近期就沒打算走。
“那得是啥時候的事了啊?你這譜打的也忒長了點吧?”
李治不肖的看了自己的師兄一眼,對他如此的膽小怕事,表示出了深深的鄙視。
“師弟,這事你可不能怪我多心,要不咱們做個實驗,如何?”
張成才眼珠子一轉,把李治身邊的小太監往身邊一拉,
“咱們演場戲如何?”
“演戲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推演一下,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
“你還是演你自己,你演皇后,我演我自己,明白了嗎?”
“明白了。”
李治和小太監使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智商不是很低。
“師弟,你敢當着皇后的面,把剛纔你說皇后的話再說一次嗎?”
張成才把嘴一撇 ,十分不肖的看着李治。
“朕!她!後宮不能幹政!朕!唉!師兄,朕怎麼明知道是假的,還是說不出來啊?”
“你要是能說出來,我和國舅就沒那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