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留步——”
聽聞這有些熟悉的聲音,顧小穿擡起了頭。
對上的,是一張清逸又淡漠的面容——
“冷漠?”
本例是有些狐疑他怎麼會在這裡,突然想到,這祁冷顏都是嶽羅國的皇帝了,冷漠又怎麼會還待在七夜國羿?
“你們倒是演的一出好戲——”
之前她還不明白,爲何這兩兄弟要各爲其主,爭鋒相對。還以爲他們有什麼仇什麼怨,還爲他們感嘆了一把—圍—
現在看來,擺明了就是冷漠上演了一出美男計,跑去蠱惑況易煙了——
這男人出賣起色相來,也是一點也不含糊啊——
“王妃什麼意思?”
對於顧小穿的話,祁冷漠有些不解。
“呵,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裝!我當初還以爲你是有多高傲,纔對況易煙的寵愛無動於衷,原來,是個王爺,當然不會甘願做她的男寵。只是,利用她對你的感情來降低她的戒心,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嗎?”
平生,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欺騙和利用女人感情的男人,沒想到,現在居然讓她碰到這麼多,真的是,讓她對男人都失去了信心——
“王妃若是不知情,就不要胡言亂語。想必你也看見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愛她,是她自己一直死纏着我不肯放手的——”
祁冷漠說道。
這個時候了,祁冷漠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而且還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簡直是讓顧小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6他——
“果然兩兄弟就是兩兄弟,都做着這種令人不齒的事,還都這麼理直氣壯!”
接連兩聲冷哼,顧小穿又繼續說道:
“我想知道,現在七夜國的情況怎麼樣了。況易煙,她還好麼?!”
此話一出,祁冷漠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
“她被況茗軒囚禁起來了,聽說,會在三日後處死。理由是,沉迷男色,禍亂朝廷——”
“現在你們滿意了吧,利用女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說完這話,顧小穿瞪了一眼祁冷漠,就往宮外走去——
真是被這兩兄弟給煩死了,老是半路殺出來,非要聽他們在這裡炫耀着他們有多了不起,讓她想好好辦事都難——
“等一下——”
出乎意料的,祁冷漠沒有就這麼讓她離開,反而是拉住了她——
“王妃先聽我說完可好——”
“你有話就說,別拉拉扯扯——”
被祁冷漠這麼硬拽着,顧小穿想揍你也走不成,只得回過頭來看着他,希望他是有屁快放——
誰知道,祁冷漠是直接就是講起了一個漫長而久遠的故事——
那一年,嶽羅國大亂,皇上被人下毒害死,所有皇子都還年幼,就連年紀最大的皇子,祁冷漠,也十歲——
於是,九皇叔祁諾得到所有大臣的擁護,坐上了帝位——
雖然,大家都知道害死皇上的人都是祁諾,但奈何祁諾手握兵權,所有人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氣吞聲,在祁諾的統治下過活——
但誰想,祁諾狼子野心,怕皇子長大後會找他報仇,更是決心要斬草除根,竟然暗中想要殺掉所有皇子——
九個皇子中,大多數都被祁諾給暗中殺害了,唯一逃脫的兩人,便是祁冷顏和祁冷漠兩兄弟——
這還都是多虧兩人的母后拼死保護,寧死都不肯說出他們的下落,才得以保全性命——
那晚,大火燒透了整個宮殿,祁冷漠和祁冷顏就在遠處看着自己曾經居住的房子變爲了灰燼,然後在親信的護送下來到了七夜國——
年近七歲的祁冷顏和十歲的祁冷漠就這麼被送進了護衛隊中,開始了艱難又辛苦的訓練——
時光荏苒——
五年之後,七夜國也是故事重演,上演了一出爭奪皇位的好戲。祁冷漠進入宮中做了侍衛,而祁冷顏,留在了況茗軒身邊——
就是這一留,讓原本打算就這麼度過餘生餓兩人重燃了希望。於是,三人暗中結盟,各取所需,誓要奪回帝位——
一切,都如預料中進行——
但讓祁冷漠萬萬沒想到的,就是況易煙這來勢洶洶的愛,總殺的他措手不及——
不是他沒有對她動心,她那麼驕傲,那麼迷人的女子,他怎麼能讓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離開——
甚至在那麼多午夜夢迴的夜晚,她連夜審閱奏摺累得躺在龍椅上就睡着了,他都是細心地爲她蓋好毯子,然後,又躲回暗處,一整晚,都只是看着她——
可是那又如何,她的愛,他怎麼敢迴應。不是他懦弱,是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親手將她從那個龍椅中拉下來,讓她跌得粉身碎骨——
如果是這樣,他寧願從一開始,兩人就沒有結果,而不是到最後,落得
她如此恨他——
但況易煙是何其執着的人,她想要的東西,又怎麼能得不到——
於是,不理會祁冷漠的拒絕,不顧大臣們的阻攔,誓要立他爲皇夫。就算——
有大臣說出,他是敵國的皇子,她也不曾改變心意——
就是這樣的執着,反而害了她——
趁着大臣都對況易煙不滿的時候,況茗軒站了出來,快速地拉攏人心,多數的大臣都開始逼着況易煙退位,擁立況茗軒爲帝——
他永遠都忘不了,況易煙看見自己站在況茗軒身側時,眼底的悲涼和絕望——
在人聲嘈雜,她被帶進深宮中軟禁的時候,他聽見她說:
“人生若只如初見——”
然後,便沒了下文——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可是,人生哪來那麼多初見。若是早知今日苦不堪言,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遇見——
她恨他。
從她的眼裡,他讀出了那麼多的恨。於是——
不知所措的他,逃了——
逃回了嶽羅國,做他的王爺——
他以爲,可以就此不相見,心裡的那份內疚,就不會在每個寂寥如水的夜晚,將他吞噬殆盡——
可是,在聽聞況茗軒在三日後就登基,登基之日,就是將她處死之時,他開始慌了——
這一刻,他才明白,一直讓他寢食難安的感情,又怎麼會豈是內疚——
早在不知不覺中,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堅強,她的倔強,都映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再也揮之不去——
他跑去和祁冷顏商量,希望他能幫忙和況茗軒交涉,他以爲,祁冷顏一定會幫他——
因爲,他無心朝政,將這江山拱手相讓。否則,要是論長幼,還輪不到祁冷顏做皇帝——
可是,他卻不曾想,祁冷顏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理由是——
斬草除根——
他才明白,從一開始,他們就已決定了藥讓況易煙死——
可是,他怎麼捨得,他怎麼忍心——
是他一步步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現在,他只想將她平安救出——
她恨她,或者怨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有命來找自己報仇——
“王爺說這麼長一個故事,是想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臥薪嚐膽走到這一步的麼?對不起,我沒興趣——”
她知道的越多,就越覺得他們的世界她無法參與,就越想要離開——
那個看似五光十色的圈子,真的不適合她。如果況茗軒執意要他的帝位,她只能選擇離開——
“王妃還是暫且留步,不要逼我使用武力——”
現在,祁冷漠纔是表明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抓住顧小穿,以威脅況茗軒——
“王爺,你莫不是太天真了。難道你以爲他會因爲我而放棄處死況易煙?”
養虎爲患的事情,況茗軒絕對不會做——
儘管心中悲涼,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對於況茗軒來說,江山,確實比她重要的太多——
所以,就算是祁冷漠以她的命相脅,他也未必會來——
“有沒有用我們試了就知道——”
說着,祁冷漠伸出手去,就要擒住顧小穿——
他相信,況茗軒不是無情之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顧小穿還是一個讓無數男人爲之傾倒的才貌雙全的女子——
“你還真以爲我會束手就擒——”
雖然是躲不過祁冷漠的攻擊,但是顧小穿腦子還算清醒,立馬是使用起了巫術,利用周邊的風浪,對着祁冷漠就開始了攻擊——
卻不料,巫術的攻擊打在祁冷漠身上,卻是毫無作用——
就在顧小穿驚異之餘,祁冷漠已是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點住了她的昏睡穴——
“怎麼會——”
話音未落,顧小穿就已是眼前一黑,意識漸漸模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