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椅中的女子微合上雙眸,姬君長生連忙握起那隻眼看就要從衣襟上滑落的小手,然後探臂抱起女子的身體,輕輕地,慢慢的,絲毫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冉冉躺在姬君長生的懷中,感覺陽光鋪在身上,暖暖的蒸發着肌膚紋理間的細汗,身體也隨之輕盈了不少。
“好點兒了嗎?要不要叫鐵焰過來?”望着懷中漸漸平靜的女子,姬君長生皺眉問道。他不情願叫鐵焰過來,這個女子不知從何時開始竟然成了他們之間的隔閡,把他們主僕之間的關係弄得越來越緊張。
“不用。”冉冉張開眼,果斷的拒絕了。她發誓以後一定要離鐵焰遠遠的,這個姬君長生的驕傲好像比他的命還重要。她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再次傷害到鐵焰。
回到房間,重新躺回到牀上,冉冉看着姬君長生默默地幫自己蓋上毯子,默默地幫自己擦拭臉上未乾的汗水,默默地看着自己,抿起的脣角微微抽動,似乎有話要說。
“鳳流殤的一萬鐵騎已經列在泯水河邊了,而本王只有不足五千輕騎,戰事迫在眉睫。銅燃雖然帶領後援已經離京,但是本王能等,鳳流殤卻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以往交戰即便是人馬相當也只是平手而返,這次實力懸殊,恐怕……”心裡的顧忌還是跟她說了吧,左右都是爲難,她走他不放心,她留他不忍心。
“不打不行嗎?”冉冉想不通,就算那座山再寶貝還能寶貝過那麼多人的性命嗎?況且得到了又怎樣,那裡有恐怖的植物,恐怖的怪鳥,恐怖的毒瘴,白給她,她都不會要。
也許是感覺到冉冉不屑的目光,姬君長生冷哼一聲,說道:“不戰?本王寧可戰死也不能被天下人恥笑。”
“那你爲何跟我說這些……”冉冉挑着眉梢嘟囔道。
“如果本王死了不正是合了你的心意,大仇得報不正是你接近本王的目的嗎?”姬君長生脣角一彎,笑得竟然有些悽苦。
冉冉聞言頃刻石化,緊接着一陣沒來由的眩暈,說出的話,每一個字像牽着心血一樣,又冷又痛。“沒錯,但是我更想親手殺了你。所以姬君長生,你最好活着回來。”
“這世上沒有人敢當着本王的面直呼本王的名諱,蘇冉冉,你爲什麼總是犯錯?”壓得窒息的心臟彷彿在冉冉的一句話後找到了呼吸的出口。
她,竟然是希望他活着。
心中像突然闖進了一隻小鹿,冉冉定定地看着姬君長生眯起的眸子,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眨眼,他的眼睛,好似幽暗的大海,表面上平靜的彷彿已經凍結,裡面卻在巨浪滔天的翻滾着。
“赫,姬君長生,你,你給我出去!”冉冉說話的聲音連她自己聽起來都覺得丟人,細弱若蚊蠅,一丁點兒底氣都沒有。
“本王若是不出去呢?”姬君長生的脣角翹起一抹邪魅,話語間盡是調侃。
姬君長生這種欠扁的表情冉冉再熟悉不過了,剛起的怒火頓時壓了回去,她纔不上當,莫名氣壞身子,於是避開他的眼光,故作慵懶地念叨:“我打也打不過你,吵嘴又沒力氣,你不出去就不出去,我要休息了,恕不奉陪。”說完話真的就閉上眼睛,好像很疲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