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山下的這種陣勢。冉冉已然不是第一回見了,所以看着兩軍整裝待發的架勢竟然面上平淡的很,只是在眼光掃到鳳流殤的時候,心中微微觸動了那麼一下。
“靖王好本事,竟可安然無恙地下得山來,鳳某欽佩至極,欽佩至極啊!”鳳流殤遠遠地看到姬君長生在輕騎的簇擁中下得山腳,眼中不經意地劃過一抹狠色。
“鳳將軍太謙虛了,若是哪日得閒,不如也上山溜溜,憑將軍的能耐,本王相信用不上一個月定可全身而還。”姬君長生聲音朗朗,口中雖是稱讚之詞,實則卻爲挑釁。
“王爺真會說笑,賞山逛水乃是興致情趣所在,鳳某府上又沒有人需要這山中的東西續命,何苦來選這一處。”鳳流殤脣角一彎,譏諷的話語不僅刺了姬君長生的耳,也連帶着刺了他的心。
連日奔波,現在爭幾句口舌純屬形勢所逼,不想鳳流殤竟然專挑軟肋下刀。姬君長生頓覺胸口氣血翻涌,一股腥鹹登時涌上咽喉。
“他是故意激你的,你可別上當。”冉冉自然感覺到姬君長生身體的變化,一面順着姬君長生的後背,一面輕聲耳語道。
“哼,本王既然回來了,他就撈不得好去。”一口腥鹹嚥下腹中,姬君長生咬牙切齒道。
“王爺,您請上車,這裡就交給屬下吧。”銅燃自知罪責深重,上前來先磕了一個響頭纔敢說話。
“一千輕騎怎麼帶出來的,就給本王怎麼帶回去,少一個杖三十。”姬君長生的一番狠話,直說的冉冉心驚肉跳的,瞧這陣勢只怕能回去一半已然萬幸了,銅燃如不戰死在此回到京城管保被打成肉餡。
“謝王爺!”銅燃好像並不在意自己有可能成爲肉餡,依舊極其虔誠地對着姬君長生伏地一拜。
“怎麼,靖王爺準備走人了嗎?”鳳流殤眼見着姬君長生抱着冉冉就要上馬車,頓時又激了一句。
姬君長生冷眼瞧着鳳流殤一人一騎悠悠然步出鐵騎的陣勢,脣角微微一揚,戲謔道:“收拾你這些人,還用不着本王親自出手,鳳流殤,倘若今**僥倖不死,就洗乾淨脖子等着本王親自來取你的性命吧。”
姬君長生自然不屑做逃兵,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先不說懷中有個急需調治的女子。單是皇宮裡躺着的姬君南瑾就足夠他歸心似箭,他,一刻也不能留。
“鳳某恭候王爺的大駕光臨。”鳳流殤也不攔,只清清淡淡地說了一句,就將目光轉移到了冉冉的臉上,這一眼他用了太多的勇氣。
“郡主殿下可是真的想妥帖了,要與靖王一道回傲天盛京?”面對敵人鳳流殤可以坦然微笑,但是面對冉冉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太多的捨不得與不相信糾結在他的心頭,尤其是當姬君長生揹着冉冉一步一步走下階梯的時候,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時候,他恍惚感覺那明明越來越近的距離,卻遠到了海角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