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薔渾身壓抑不住的抖了一下,連忙把手機抓過來,看清楚上面的號碼是葉威,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側過身接起電話。
葉威那邊很安靜,聲音也很壓抑,“姐,你收到我給你的錢了嗎?”
葉薔第一反應是去看霍少庭,見他正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心虛,抓緊了手機,試探道:“多少錢啊?”
天!不會是五百萬吧!
葉威乾脆道:“五百萬。”
葉薔:“……”
“你哪來這麼多錢?”葉薔又問。
葉威沉靜了很久,才道:“是爸爸……”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吵鬧聲,葉薔還想聽的仔細一點,葉威匆忙道:“教授來了,先掛。”
葉薔回過神,葉威已經把電話掛了,她攥着已經忙音的手機出了很久的神……
葉威說是爸爸給的,那就說明葉忠偉已經徹底把葉威從葉家分離出來,這五百萬,是給他們的“遣散費”吧。
這樣的結果,好過這是陌生人打來的“酬金”,於是葉薔僅有的那點難過竟然也沒了。想着每次想要討霍少庭的賬號都沒有結果,索性低着頭從換下來的衣服裡翻出一個小小的卡包,取出一張金色的卡遞給霍少庭,“這是我的工資卡,加上我弟弟給我的錢,有五百五十萬。我每個月的工資平均下來也能有五萬,每個月都會打進去。”
這樣循序漸進,總也能還完他的錢。
他們中間隔了不僅僅是一紙合約,身份也天差地別。
他太危險,她要在淪陷之前,努力的遠離他。
霍少庭忽地傾身靠近葉薔,壓低聲音道:“你這麼急着跟我劃清界限,是在怕什麼?”
兩人離的很近,他的呼吸灼熱,一下一下的灼燒着她的理智。葉薔不由自主的往後仰,身後的傷不足夠支撐她,於是她一不小心就躺到了牀上,兩人的姿勢就有點曖昧了,怎麼看都像是她在邀請他,葉薔簡直羞憤欲死,連忙踩着牀邊想往上爬,光着的腳尖掌握不好力道,一滑,就鑽進了……
葉薔傻眼了,瞪圓了眼睛盯着自己的腳。
霍少庭盯着恰好契進腿縫間的小腳,所有的感覺都往下身竄,眼神暗了又暗,如風雨欲來,半晌才狐疑道:“你這是在勾引我?恩?”
啊啊啊!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我沒有!”葉薔手忙腳亂、連
滾帶爬的收回腳鑽進了被子,沒臉見人了。
霍少庭盯着病牀上的小山包,笑了。
笑聲像是打磨過一樣,沙啞又低沉,聽起來是愉悅的,隔着被子敲打着她的耳膜,她的心,快要跳瘋了。
許久,確定他走了,她才滿頭大汗的從被子裡鑽出來,瞥了一眼窗邊,她的儲蓄卡被換成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
她拿起來看了很久,收進了卡包,準備有合適的機會再還給他。
要知道除去工資,她也會在外面接一些私活,這些佣金也足夠她花銷了,霍少庭實在無需擔心她會給霍家丟面子。
葉薔翻出手機,給林姿和羅妮打了個電話請假報備。
沒過一會,羅妮和林姿拎着保溫飯盒風風火火的捲進病房,兩人六神無主的,放下東西就拉着葉薔跟搜身似的周身看了個遍,看完了,眼圈齊齊就紅了,推了她一把,“你嚇死我了。”
葉薔忍着疼,心裡極溫暖,笑嘻嘻道:“我腦震盪呢,你被給我推出腦溢血來。”
“我還心肌梗塞呢!”羅妮沒好氣。
葉薔給她打電話說出車禍在住院,羅妮在來的路上已經腦補了她死裡逃生僥倖存活的畫面,整個人都要心肌梗塞了,看見葉薔只是些皮肉傷才放下心,伸手把飯盒打開,給葉薔盛湯裝飯。
三人說了一會話,正逢辛述奉命來查房,一眼只瞧見了林姿,原本陽光明媚的臉上登時就染上了幾分冷,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林姿臉色也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笑鬧的樣子,起身跟葉薔打了招呼,拉着羅妮就走,擦肩而過的時候,葉薔分明看見辛述眼底的落寞……
辛述依舊是笑着給她的傷口換藥,終於撐到了最後,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問道:“小嫂子,看在庭哥的面上,能不能告訴我,林姿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這話說的就有技巧了。
顯然,林姿已經給了辛述她已經有歸宿的引導。說真話,是出賣閨蜜,說假話,是不給霍少庭面子。
正爲難,霍少庭推門進來,瞥了一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葉薔,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瞥了一眼顧子禹,淡淡道:“顧子禹那邊,還要你關照着點。”
辛述皺眉,不好再問,揣着滿腹心思走了……
葉薔長舒了一口氣,霍少庭丟開手裡的東西俯身下來,薄脣微勾:
“怎麼謝我?”
又離這麼近!
葉薔這次吸取教訓,不敢往後仰,也不敢往後退,梗着脖子僵硬着,磕磕巴巴道:“改天請你吃飯。”
“你覺得我缺飯吃?”霍少庭笑,又湊的更近了些。
щщщ●т tκa n●℃o
“那你要怎……唔……”
葉薔瞪圓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忽然拉的很近的陰影,大概是被嚇壞了,她的脣有些涼,襯得他的愈發熱烈如火,燒的她腦子裡轟然一片空白。
她又被霍少庭親了!
霍少庭用了不知道多少自制力才讓這個吻蜻蜓點水,一觸即分,眼底壓抑的都是幽暗,盯着她染了水色的脣,意味深長道:“要這樣的謝。”頓了頓,又道:“需要繼續嗎?”
誰要繼續?
葉薔條件反射的捂住嘴,臉上着了火一樣紅成一片,控訴一般瞪着霍少庭,“流氓!”
……
葉薔和流氓,啊不,是葉薔住了三天院顧子禹才醒。
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牀邊坐着的人竟然是顧老爺子,失望的閉上眼睛,潤了潤已經乾的開裂的脣,虛弱的叫了葉薔的名字。
顧南成讓人端水進來,親自喂他,顧子禹卻不喝了,只死死的盯着顧南成。
昏迷這三天他瘦的厲害,原本俊美的一張臉瘦了一圈,眼睛就顯得尤其大,黑沉沉的眼珠子像是兩把窺探人心的探照燈似的,照的人毛骨悚然。
顧南成臉色有些難看,把杯子重重的擱在一邊,冷聲道:“顧子禹!不要把我的放縱當成你的資本。”
顧子禹譏諷的一勾脣,聲音破銅鑼似的,冷冷的,“你的放縱,是在我車上裝炸彈?”
顧南成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子禹,恨鐵不成鋼:“你懷疑我?我真想要你命,當初爲什麼要把你帶回來?”
“所以,我幫你擋了一顆炸彈,就算把命還給你了,兩清。”顧子禹接的飛快,目光炯炯的盯着顧南成,眼神裡面,沒有半點溫熱的父子情分。
顧南成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顧子禹套了話,氣的不輕,站起身,居高臨下的逼視着顧子禹,冷聲道:“你可以不要顧家,但你是不是也不要你媽了?”
顧子禹死死的抿着脣,一言不發,困獸一樣看着顧南成,打着吊針的手攥緊,血液順着針管一直在迴流。
半晌,他才道:“顧南成,你又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