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哥哥,您…您是文狀元,對不對?”
小順子回頭看她,見她手腳無措、兩眼冒光的模樣,嘴角微翹,伸手揉揉她腦袋道:“別胡思亂想了,有空多想想怎麼對付周家吧!”
一提周家,雲舒立馬泄了氣。想起先前粉蝶的話,她更是恨不得立刻把周家全都殺光光!實在太可恨了,尤其是那個周順發,第一次見他時還以爲他只是個普通的紈絝子弟,就算偶爾作惡也不至於直接傷人性命,沒想到那傢伙不只是淫魔還是個殺人狂魔!讓他直接死了絕對是便宜了他,有機會一定要讓他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雲舒恨恨的想,臉上那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凶神惡煞的表情實在讓人發笑。小順子笑眯眯的押一口茶道:“雲舒,你打算如何處置周家?”
“當然是要他們全家進大牢,最好發配邊關,永遠不許回來!不,直接送礦場做一輩子苦役得了!”
小順子微微笑了笑道:“罪名了?”
“罪名?那個…強搶民女…草菅人命…開賭場、逼死人,還有…還有……”她絞盡腦汁,把能想到的罪名全都羅列一遍,一旁的小順子但笑不語,任她一條一條的數落個痛快。
一刻鐘後,雲舒轉身道:“小順子,這些夠不夠?”
小順子微笑着點頭:“夠了,讓他們滿門抄斬都夠了!”
“不要滿門抄斬!一刀了斷太便宜他們了,一定要讓他們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到這裡,雲舒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一把捂住嘴,偷眼看小順子,見他表情並無變化,始終是那淡淡的微笑!
雲舒輕輕鬆口氣,噝~~~方纔怎麼會把那麼歹毒的話說出來了?不不。即便心裡那麼想也不該那麼說,這樣口無遮攔實在有損自己清純可愛的小玉女形象,要讓自家老孃知道了,非被狠揍一頓不可!
她眼珠轉了轉,呵呵乾笑兩聲道:“嘿嘿,我是說,滿門滿門抄斬的話,那些被抓去的僕役姑娘們也要遭殃,特別是粉奴園裡那些姑娘們,她們太可憐了!咱們得把她們全都救出來。你說是不是,小順子?”
小順子不置可否的微笑着看着她,把雲舒看得一陣心虛。雲舒繼續幹笑。然後絞盡腦汁轉移話題:“啊,對了,小順子,咱們只有粉蝶一個證人不夠吧?萬一周家抵賴,或找個替死鬼出來怎麼辦?咱們是不是要多找幾個證人?”
小順子雙手環胸。微笑着點點頭:“你覺得該找誰作證人了?”
“這個嘛!聽粉蝶說那個周全好像不錯,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還有那個黑五,只要周全同意,再讓他去遊說一番,他肯定也能同意!那樣的話,黑五那羣手下應該也能收買幾個過來!
啊。對了,要是小六子能把粉蝶妹的妹救出來的話,粉蝶的妹妹也可以作證啊!”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先前眨眼就消失的小六子,雲舒猶豫一下,小聲問道:“小順子,你真的是文狀元?小六子真的是武狀元嗎?”
小順子低頭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好笑的捏捏她的臉蛋道:“虛名而已。不必介意!”
“啊?虛名!”雲舒抽抽嘴角,小聲嘀咕道:“那樣的虛名我也想要。有多少要多少!”
小順子好笑的搖搖頭,從石凳上站起來,擡頭看看天色,月亮已經爬上半空,現在應該到戌時末了!雲舒也覺得時辰晚了,站起來道:“小順子,我該回家了,再不回去我娘就要揍我了!有消息要告訴我哦!”
小順子點點頭道:“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雲舒毫不猶豫的阻止,現在時辰雖不早了,可這天氣,大家肯定都在外面乘涼!想起前幾天他們剛出現時,雲霧城那些姑娘媳婦的狂熱勁兒,唉!若現在他送自己回去,遇上哪個愛慕者……她可不想遭那池魚之殃!
小順子目光閃了閃,收了微笑,定定的望着她。雲舒一陣心虛,結結巴巴道:“呵呵,小順子,其實…這城裡我可熟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跟爹爹進城來,去安夫子那裡學東西、去幹娘那裡吃點心、去小姨家逗弟弟妹妹。哦!我還跟爹爹走街串巷賣過橘子、涼粉了!城裡好多叔叔伯伯、婆婆嬸嬸都跟我熟着了,我自己回去沒問題,真的!”
小順子臉色總算好看了些,他雙手環胸想了想道:“那我送你到門口,讓布莊的馬車送你回去吧!”
這次雲舒還沒來得及說話,小順子已輕輕牽起她的手,不由分說道:“走吧”
今晚的月色很迷人,涼風習習、空氣清新,雲舒被小順子牽着,緩緩漫步在寧靜的庭院中,很舒服、很溫馨、很安全,雲舒有種希望這路一直不要走完的感覺!
不過,他們很快就到了布莊後門,那裡停着輛車廂圍薄紗的馬車,紗布時而隨風飄動,很是漂亮!小順子將雲舒牽到馬車前停下,然後身子微蹲,雙手扶着雲舒的胳肢窩,輕輕往上一擡,便將她放到了車上。
雲舒腦袋裡迷迷糊糊,馬車何時出發的都不知道,等她反應過來,回頭已看不到布莊的影子了!
她調整下坐姿,輕輕往後一靠,真舒服啊!富貴人家的東西就是好,連個馬車車座兒都這麼舒服!雲舒輕輕吐口氣,忙活了一整天還真有些累了,她緩緩閉上眼睛,對車伕嘟囔一句:“大哥,到了叫我一聲啊,我先眯會兒!”
“恩!”前面的車伕低低應了一聲。
一陣涼風吹來,雲舒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她閉着眼嘟囔道:“大哥,還沒到啊!”周圍沒有迴應,雲舒皺皺眉頭揉揉眼睛,然後慢慢睜開,一雙黑亮黑亮的狹長眼睛就在自己面前三寸不到的位置。
“啊~~~~~”她的尖叫聲清澈響亮。直衝雲霄!
片刻後,那尖叫聲又嘎然而至!並不是誰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看清了那雙眼睛的主人。雲舒嘩啦一下跳起來,大吼道:“大半夜的,你幹嘛呀,嚇死人了!”
那人冷冷的斜她一眼,後退一步坐到身後的椅子上。雲舒哆嗦一下,心裡嘀咕:這傢伙有毛病吧,深更半夜的,放什麼冷刀子?她四下看看。發現這裡居然是以前來過的菊園裡的小亭子!
方纔…自己不是在回家的馬車上嗎?還是小順子親自送自己上的馬車了,怎麼回到了這裡?難道我是在做夢?她伸手往自己臉上掐了一把!
噝~~~好痛好痛!不是做夢啊?她立刻轉移視線,氣鼓鼓道:“喂。衛禹,你幹什麼啊?大半夜的把我弄這兒來幹嘛?我娘和弟弟正在家裡等我了,我要回去了!”
雲舒轉身就往外走,亭子外是綠綠蔥蔥的菊花苗兒,而種這些菊苗的花壇形狀一模一樣。那花園門明明就在前方不遠處,可她左轉右轉,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回到原地!
這什麼玩意兒啊!雲舒惱了,衝進亭子,扯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衛禹道:“喂,衛禹。這什麼破花壇啊,怎麼出不去啊?你快送我回去吧,我娘要着急了!”
衛禹回頭冷冷的看着她。把她看得莫名其妙!雲舒試探着輕輕叫了他兩聲,衛禹突然道:“跟他們在一起就很好,跟我在一起就不舒服嗎?”
“啊?”雲舒愣了一下,皺眉想了想道:“他們是誰啊?”
衛禹冷哼一聲轉開頭,雲舒更加莫名其妙。扯着他袖子道:“喂,衛禹。你說清楚啊,他們是誰啊?”
衛禹撇開頭一直不說話,雲舒無奈,坐下來細想,他們?小姑嗎?大姑嗎?爹孃嗎?小六子、小順子嗎?
雲舒一愣,回頭看向衛禹,試探着問:“衛禹,你…認識小六子和小順子?”
“哼!”衛禹冷哼一聲。
雲舒驚訝的張大嘴,不會吧,他真的認識小六子小順子!那兩兄弟才進城沒兩天,他們怎麼認識?還有啊,衛禹怎麼知道我跟六順兄弟在一起?他監視我?
雲舒一想到有這可能就生氣:“衛禹,你怎麼可以監視我,我又不是你家僕人,你不能這麼做!”
衛禹斜她一眼,淡淡道:“他們可以,我爲什麼不可以?”
“他們?”這次又是哪個他們?莫非是六順兄弟?他們監視我?怎麼可能!
雲舒搖搖頭,怒氣衝衝道:“衛禹,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六子和小順子纔回來沒兩天,之前我們一直都沒聯繫過了!他們怎麼可能監視我?”
“你何時認識他們?”
“何時?那個…好久了啦!那時候我才一歲多,我爹爹在布莊幹活兒,有時也帶我去,然後就認識了!不對啊,衛禹,你怎麼也認識他們啊?”
“哼!我不認識!” 衛禹啪一下撇開頭,這模樣倒有些像賭氣的小孩!
雲舒抽抽嘴角,想了想道:“好吧,不認識正好,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什麼時候介紹你們認識好不好?”
“不稀罕!”衛禹淡淡的丟下這句,轉過身去背對雲舒。雲舒扁扁嘴,心裡嘀咕:這孩子真難伺候!
“衛禹,沒別的事兒了吧,我真的要回去了!下次找我白天來啊,別悶不吭聲把我弄來,這叫綁架,我要告官的話會判刑的知不知道?”
衛禹雖未轉身,卻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雲舒無奈的聳聳肩,大聲道:“喂,快送我出去吧,你不送叫你隨從送我也行啊!”
“你……是不是…在查周家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