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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夫子那裡好生髮泄了一通的雲舒覺得身心輕快,走路都能飛起來似的!她蹦蹦跳跳的在街上轉了兩圈,順便去小姨、小姑和方氏家看了看,再轉回自家鋪子。
現在秋收已過,農人們多在家裡忙着晾曬穀子、入倉上稅,因此對雲舒家鋪子來說算是一年中的淡季,鋪子裡就大錘一個人坐在櫃檯後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雲舒撿了根稻草想溜進去戲弄戲弄他,可她剛跨進鋪子門口,迷糊的大錘突然睜開眼,嘩啦一聲站起來,把她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雲舒氣呼呼的扔了稻草,雙手叉腰氣勢洶洶道:“大錘,你要嚇死我啊?”
“啊?我???那個???嘿嘿!”大錘摸摸腦袋望着她傻笑。雲舒本想再兇他幾句,可看他那怎麼欺負都沒脾氣的傻樣兒,心裡的火一股一股往上冒,卻又不知道罵他什麼好!
“你
??”雲舒指着他瞪了半天,最後哼一聲,理也不理他的往後院去。大錘一頭霧水的摸摸腦袋,呆立片刻,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拔腿就往後院跑。
“雲舒妹妹、雲舒妹妹,舅舅要見你了!”大錘跑到雲舒房門前,把門敲得如山響,可連敲好幾下,裡面都毫無動靜。他想趴=在門縫上看看,剛湊上去似是想起了什麼,立刻縮回來,舉起拳頭又要敲。
“大哥,別敲了,姐姐在這邊了!”二錘從舅舅房間裡伸出個小腦袋脆生生的喊道。
大錘愣了一下,放下手,快步走到舅舅門前,往裡看看,果然見雲舒正坐在舅舅面前說着話兒。
舅舅看到門口的大錘立刻笑呵呵的對他招手,大錘進門走到牀邊,自然而然的站到雲舒身旁,笑呵呵道:“舅舅好!”
“呵呵好好,大錘,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舅舅辛苦了,嘿嘿!”
雲舒抽抽眼角,這兩人,什麼時候也成了舅甥關係?
“雲舒啊大錘這孩子真不錯,力氣大、又熱心,勤快、老實、任勞任怨,跟你爹一個脾氣???…”雲舒越聽越不對勁,這語氣怎麼來的?聽着怪怪的!
“舅舅、舅舅啊,您吃藥了嗎?這腿要不要換藥啊?要不我來伺候您?”
“不用不用,大錘給我換就行了,你個姑娘家家的哪能做這些事兒?你陪舅舅聊聊天就行了,啊!”
他們東拉西扯一陣,雲舒看舅舅那拐彎抹角打探的樣子心下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了?於是她找了藉口把大錘二錘支出去,然後輕輕掩上門,坐到舅舅對面道:
“舅舅,您欠的那兩千兩銀子外婆已經給您還清了,不過聽說家裡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連外婆給自己留的那口上等柏木棺材都賣了呢!還向周圍借了不少錢,幾個姨和我們家也湊了不少銀子了,我娘把我們家的積蓄和今年準備買糧的錢都湊上去了!”
雲舒一邊說一邊留意舅舅的表情,只見他先是一喜,然後臉上一呆慢慢變得難過越來越難過、腦袋越垂越低。雲舒心下總算舒服了些,一個人犯錯全家人遭殃,這種事兒要再來一次,幾大家子人都能被他折騰死去!一定要讓舅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後絕對不能再犯,於是她繼續道:
“唉!舅舅啊聽外婆說這次家裡的田地房子雖保住了,但除了田地房子、什麼都沒了,連今年到明年的米糧都沒着落了呢!也不知那借的銀子啥時候能還得上?以後多半得小健表哥和小康表哥來還了!
還有啊,外婆上次掉河裡,夫子不是給她開了幾張藥方嗎?現在外婆表面看着挺好,但夫子說外婆年紀大了,一不注意就容易復發,所以她老人家得經常調養着,每日裡魚肉不能少,藥也不能斷!
唉,這下米飯都吃不飽,哪有錢買魚肉啊?那抓藥更沒辦法了!我娘一想這事兒就難過,抱着三毛嗡嗡的哭了…???”雲舒捏着手帕吸吸鼻子、裝模作樣的往眼角擦擦。
舅舅越聽越受不住,漸漸從難過到流淚,最後成了嚎啕大哭:“娘啊,我對不起您啊!我對不起李家列祖列宗啊
??”
雲舒抽抽搭搭陪在一旁,看舅舅哭得差不多了就煽風點火一番,直到大錘端來湯藥才找了個藉口溜出去。
一出房門她就直衝自己房間去,嘩啦一聲推開門,撲到自己牀上,腦袋埋在枕頭裡全身顫抖,半晌後她抱着枕頭翻過身,一邊用枕頭捂着嘴大笑一邊在牀上翻來滾去。
待她笑得差不多了,從牀上坐起來,赫然看見牀前屏風處立着個大個兒!雲舒嚇得一哆嗦,待看清來人相貌,順手就將手裡的枕頭砸了過去,大吼道:“混蛋,你站在那裡裝什麼死啊?”
大錘大手一仲穩穩接住枕頭,然後偏頭想了想:“我沒裝死啊!”
“你???這???這是本小姐房間,誰讓你進來的?進房間要先敲門你懂不懂啊?”
“我有敲門啊,敲了幾次你都沒回音兒,我…我以爲你病了,就進來看看!”
“你才病了呢!”雲舒氣呼呼的瞪着他看了半天,這個笨頭笨腦的傢伙
??
半晌後,雲舒稍稍冷靜下來,從牀上跳下來道:“什麼事兒?”
“啊?”
“我問你什麼事兒?你來找我什麼事兒?”
“那個…那個…雲舒妹妹,那個……”
“哪個?快說啊!”
大錘摸摸腦袋,從懷來掏了半天,掏出個黑色的布袋子,然後看看雲舒臉色,見她不再生氣才慢慢走到雲舒面前,將布袋往她眼前一送:“給你!”
“這是什麼?”雲舒好奇的看看大錘,又看看布袋,還是接了過來。她將布袋託在手裡,仔細查看一番,又墊了墊?裡面有銅錢叮噹作響的聲音,打開看,果然是錢,照雲舒常年存錢的經驗?這裡最多不過兩三百文!
“怎麼?你給我發工錢?還是要我幫你買東西?”
“不是不是!”大錘搖頭如撥浪鼓:“那個,這是???給外婆的!”
“外婆?哪個外婆?你娘不是跑…沒有嗎?”
“雲舒妹妹,你剛纔不是說你外婆身子不好,沒錢買米買肉買藥嗎?所以???這個???呵呵,雲舒妹妹,你別嫌少啊,我身上就這麼多?要不…要不我去跟我爹說說,把我上次存他那兒的十兩銀子也拿來?”
“啊!”雲舒這才反應過來,她驚訝的低頭看看手中的錢袋,又看看眼前這個高自己一個頭一臉傻笑的愣頭小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要不???我現在就去拿,雲舒妹妹,你等着啊,我一會兒就回來!”
“哎?等等、等等!回來雲舒追到門口把他拉回來,將布袋往他懷裡一塞:“我家有鋪子有房子有地有果子,誰要你的錢?收好了!”
“可…可是……”
“別可是了?你給我好好看鋪子,多幹活兒多賣幾件東西,不就有錢了?別瞎操心!還有啊,那是我外婆,不是你外婆,你不許叫外婆,我舅舅你也不許叫舅舅,知道嗎?”
“那叫什麼?”
“叫???叫叔叔伯伯都行,隨你!對了,我跟我舅舅說的那些話不許告訴別人啊!連我爹孃都不能說知道嗎?”
“爲什麼?”
“哎呀?我爹孃看舅舅傷得那麼嚴重,不想讓我舅舅再難過,故意不說的,爹孃要是知道我偷偷告訴舅舅,肯定揍我,你不想我捱揍吧?”
大錘立刻點頭如搗蒜?又拍胸脯保證道:“雲舒妹妹放心,我一定不說!”
雲舒送走大錘,靠在門上長長吐口氣,雖說大錘這傢伙有時有點兒笨,不過時不時總能做出些事兒,還真讓人感動得不行。
當天傍晚,雲舒正陪着舅舅在後院乘涼聊天時,老爹帶着娘和二毛三毛都來了。娘一見舅舅,自然免不了抽抽噎噎哭哭噠噠一番,然後又是一陣噓寒問暖、端湯送藥!
舅舅有孃親照顧,雲舒也樂得輕鬆,要真讓她去照顧,她非要每天把舅舅那個大老爺們兒照顧哭了不可!想起下午數落舅舅那一通還真過癮,下次要有機會一定得再去試試!雲舒躺在牀上一陣偷樂。
“舒舒啊,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傻笑什麼了?”孃親抱着熟睡的三毛進來,將三毛放到牀上,搭好毯子。
待騰出手來,孃親把雲舒拉到眼前,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檢查一番,突然仲手往她屁股上一掐,把雲舒疼得啊啊大叫。
“啊!!!好疼好疼,娘啊,大半夜的,你幹嘛啊?”
“你個死丫頭,還好意思說,老孃好不容易把你養這麼大,你給我說不見就不見,害得你爹孃、外婆、姨姨、舅母、表哥們個個爲你擔驚受怕!你外婆本就累得不行,一聽說你不見,就跟着大小夥子們上山找你到大半夜,回來就倒下了,現在還在牀上躺着了!”
“啊?外婆病了?嚴不嚴重?現在怎樣了?娘,我???我現在去看她吧?”雲舒急得從牀上蹦下來,鞋也沒穿就要往外跑,李氏一把拉住
“死丫頭,深更半夜的跑哪兒去,算你還有點兒良心!你外婆沒事兒,就是累着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雲舒鬆口氣退回來,想起住在家裡的舅舅,猶豫道:“娘,舅舅的事兒……外婆知道嗎?”氏微微點頭。
“外婆怎麼說?會接舅舅回去嗎?”
李氏靜默半晌,然後搖搖頭長嘆一聲道:“你外婆說讓他養好傷就趕他出去,讓他自個兒去找活兒幹!”
雲舒驚訝的捂住嘴,雖然現在接舅舅回去不太可能,但照先前外婆的做法,她多半應該會交代孃親照顧舅舅啊,這麼說來
??唉,也許這樣更好!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