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雲舒妹妹,你小姨夫妻打到街上來了!”唐方明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
“什麼?!”雲舒已經,立刻扔了柴禾往門外衝去,方氏愣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雲舒已經衝進前面的鋪子,不見蹤影。她扔了菜刀也想追出去,可才跑出兩步,鍋裡一股糊味兒傳來,她不得不折返回去滅柴禾。
雲舒從乾孃家鋪子衝出來,一眼便看見小姨家那個巷口圍了一羣人,裡面時不時傳來小姨的罵聲和兩個孩子的哭鬧聲。
雲舒撥開人羣擠到中間,見孫武和小姨都頭髮蓬亂、衣冠不整,孫武身上幾處長長的血痕,明顯是被抓傷的;而小姨也好不到哪兒去,她的左邊臉頰高高腫起,紅得發青,外衣也被扯爛幾塊!而他們的兩個孩子:十來歲的小濤蹲在一旁抱着小姨的腿抹眼淚,五六歲的小妹將腦袋埋在春芳懷裡瑟瑟發抖。
而水志誠和李氏則一人拉住一邊不停的勸解,小姨憤怒的揮舞着雙手一邊尖聲大罵一邊要掙脫孃親衝上去狠抓孫武一番,孫武也梗着脖子紅着雙眼對着小姨直揮拳頭!而旁邊的圍觀者個個都是副看熱鬧的表情,時不時交頭接耳議論一番。
這可怎麼辦,一直在這大街上鬧騰也不是回事兒!雲舒挪到春芳旁邊,小聲道:“春芳,你跟我來,咱們去幫你奶奶收拾衣服!”
春芳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待看清是雲舒才鬆口氣,春芳有些猶豫,雲舒抿抿嘴,湊到孃親耳邊道:“娘。不能讓他們一直在這大街上鬧騰,我看他們現在都在氣頭上,不如先讓他們分開一陣,冷靜冷靜再說!你先把小姨帶去咱們家,我去幫小姨收拾些東西,一會兒就過來,如何?”
李氏想了想,微微點頭。對旁邊的春芳打個眼色,春芳點點頭,輕輕的跟着雲舒退出人羣,往小姨家後院去。雲舒直接開了小姨的衣櫃,將裡面稍好的衣服全都翻出來扔進包袱,順便把小濤和小妹的衣服也找了出來!
雲舒趁着春芳收拾包袱之際,從梳妝檯上取了個大些的首飾盒子。將小姨值錢的金銀首飾全裝盒子裡。記得小姨的錢匣子也在梳妝檯中,雲舒翻找一會兒,總算把那匣子找出來,單獨用塊包袱布包了,自己好生摟着,帶着春芳一起出門。
她們到後院門口時。老爹正好扛着現在還醉醺醺的孫武搖搖晃晃過來,雲舒道:“爹,我先帶春芳回去了,你安頓好小姑爺就快回來啊!”
“哎,好,去吧!”雲舒親眼看着老爹扶着孫武進了門,站了片刻,便帶着春芳快步走出巷子。往自家方向走去。
雲舒回到小姨隔壁的院子,老遠便聽見小姨的哭聲,她推門進去,見小姨正拉着孃親哭訴,一條一條的數落孫武的不是。她的兩個孩子淚眼朦朧可憐巴巴的蹲在一旁。
雲舒讓春芳把包袱帶進客房,並讓她留在放在打掃整理一番。自己將小姨的首飾匣子和錢匣子帶回自己房間收好纔回到院中
。
小姨罵了半晌,直到嗓子都啞了。才慢慢安靜下來。孃親坐到她身邊,握着她的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小聲道:“小妹啊,彆氣了,都過去了,好好的啊!就算孫武再不成器,總是小濤和小妹他爹啊,你看小濤都十二了,再過幾年就能娶媳婦了!你這樣鬧騰,人家會說閒話的!”
“說就說,他們平時說得還少嗎?照他這樣下去,別說給小濤娶媳婦,咱們的鋪子、院子、老宅全都能讓他化成酒水喝進肚子裡去。到時候咱們身無分文,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誰願意嫁進們來當媳婦?不行,三姐,我要跟他和離,這次一定要和離!”
小姨突然蹦起來,沙啞着嗓子滿臉怒火,一副決絕的樣子!孃親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拉着她勸道:“小妹啊,不急不急,你現在正在氣頭上,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好不好?你看你這臉腫的,來,快坐下,三姐給你敷敷啊!”
小姨卻一把掙開:“三姐,你看他都把我打成這樣了,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他腿瘸了過後,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喝酒喝酒喝酒,每天喝得像堆爛泥一樣回來,隔天人家酒館就拿着一大堆賬單來要債!
你別看我們家現在還有飯館、院子、老宅,爲了給他還債,我連城外那幾十畝良田都賣了!咱們家現在就一空殼子,再讓他喝下去,我和兩個孩子都得餓死凍死!老天爺,我怎麼就遇上這麼個酒鬼了呢,早知道這樣我幾年前就該跟他和離了去!嗚嗚嗚~~~”
李氏聽說小姨爲了還酒錢連田地都賣了很是驚訝,她原本想勸勸小姨,讓她收收脾氣、暫時忍忍,等過幾年小濤長大了,娶了媳婦就好了!可現在……李氏有些猶豫了,她怎麼忍心看着自己的親妹妹一日一日落魄下去?
“三姐,以前你和娘都勸我改脾氣,我不是不改,我努力在改啊!可你們看看孫武,他從兩年前開始就時常出去喝酒,整夜不歸!一回來就說胡話罵人,我們誰都不敢說他勸他,一搭話他就動拳頭要揍人!
咱們小妹還沒出生前那次他差點兒把我打死,那時候好歹還有他奶奶管着,可現在了,誰管得了他?方纔他罵我那些話你也聽見了,平日裡老是些賤人、勾引男人什麼的,這些無端的罪名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受得起?今天他更猖狂了,還說什麼要把我賣進窯子裡去,讓我一輩子見不得人!
三姐,你說我這日子咋過?你別以爲孫武那混蛋只是醉酒隨便說說,說不定他什麼時候被那羣狐朋狗友灌了馬尿,腦袋一暈,真能簽下些亂七八糟的契紙賣了鋪子院子,連我和孩子賣了都不一定。
三姐。這次就算爲了孩子,我也一定要和離,一定要和離!”小姨捏緊拳頭、目光憤恨而堅定,腫脹得發綠的半邊臉讓她顯得有些猙獰嚇人。
雲舒找了傷藥、紗布出來,又讓小蝶打來水,輕聲勸慰道:“小姨,不管和離不和離,總得把身上的傷治好了。咱們光光鮮鮮的出去,讓那些嚼舌根看笑話的人失望去!”
小姨聞聲靜了片刻,一屁股坐下,氣哼哼道:“對,決不能讓那羣嚼舌根看笑話的壞胚子們如了意!雲舒,給我上藥,小心點兒。別傷了我的臉。我要好生養着,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出去
!”
雲舒趕緊給小蝶打個眼色,搓了面巾小心的給小姨擦拭,然後一邊輕輕的上藥,一邊唸叨注意事項。小姨一聽到跟容貌相關的問題,便立刻將注意力轉移過來。擔心的問東問西,完全沒了先前那氣惱至極、非要鬧着和離的氣勢。
孃親見狀也鬆了口氣,悄悄帶着小濤和小妹兩個孩子去洗漱。老爹是天擦黑的時候纔回來的,同回來的還有二毛和小雙子;老爹從小姨家過來,二毛從縣衙成師爺那裡來,小雙子去嶽安鎮給他爹孃上了墳回來。
一行人似乎都知道了小姨家的情況,都輕手輕腳的進了院子,各自洗臉洗手。等着晚上開飯。孃親帶着小蝶等佈置碗筷時,老爹湊過來道:“她娘,我看隔壁院子都沒人,孫妹夫一個人躺在屋裡,不吃不喝的。行不行啊?”
李氏小心的看看院中正與雲舒說話的小姨,不滿的撇撇嘴。小聲道:“他灌了一肚子馬尿,還吃什麼吃?讓他自個兒睡着吧。睡死了纔好!”
李氏說完用力踱踱筷子,轉到桌子的另一方去,老爹對孃親的突然發難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孃親沒好氣道:“還不快去換了衣服出來吃飯?”
“啊?哦!好!”老爹懨懨的回屋,依然不明白自己爲何被突然罵了一頓?
雲舒講了一長串美容知識,把小姨唬得一愣一愣的,連她的兩個兒女都聽得津津有味、時時發問。讓他們忘了先前那些不痛快,正是雲舒的目的,其實她心裡隱隱還有個目的,就是鼓勵小姨自強,不能老指望着男人過活。
雲舒最討厭孫武這種對女人動粗的男人,不管這女人如何,你一個大男人,在家拳頭硬,一出門就當龜孫子,算什麼東西?每次遇到這種人,雲舒就想吐他兩口。
小姨母子三人的情緒一直都不錯,直到吃完飯洗漱後睡覺。雲舒依然跟小蝶住原來那間屋,她們小聊了會兒,今年小蝶已經快十九了,雲舒拐彎抹角的打探她是否有意中人,想不想嫁人什麼的。
儘管雲舒問得委婉,可話一開口,小蝶就意識到了,她擡頭目光閃爍的望着雲舒:“小姐,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您和太太想打發我走了?”
“不是不是,小蝶姐,你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的年齡…要再拖下去的話,怕是…”
“我無所謂,這輩子本就沒打算嫁人!”小蝶表情平淡,低頭視線落到手中的絲帕上,繼續飛針走線。
“小蝶姐,你要不要再……”
“小姐,您別說了,只要您不嫌棄我,我一輩子都不會走的!只要我妹妹……”小蝶說到一半又噤了聲。
“對了,小蝶姐,你妹妹怎樣了?最近有沒有回去看過?”
小蝶搖頭,“我只把我每月的月例銀子送去了,相信三舅他們會好好待我妹妹的!”
雲舒驚訝,自從窯廠起來後,孃親給小蝶的月例一加再加,現在她一個月已經有一兩銀子了
!一般高門大戶的丫鬟都拿不到這麼高的月例,她居然全送回去了!
“小蝶姐,你……”
“小蝶啊,來開一下門!”門外突然傳來孃親的聲音,雲舒微驚,深更半夜的,孃親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小姨放下手中的活計,披了衣服穿了鞋子下牀去開門。
只見孃親衣衫整齊的進來,後面還跟着小姨,孃親對小姨揮揮手道:“小蝶啊,今晚我和她小姨跟雲舒睡,你去客房跟春芳一起照顧小妹吧!”
小蝶疑惑的頓了頓。片刻後輕輕一頓:“是!”然後快速將牀鋪好,拿了自己的東西,輕手輕腳的出門去了。
小姨嘆道:“唉,三姐,還是你眼光好,找個丫頭都這麼伶俐!我前前後後用過那麼多丫頭,就沒見過哪個有這小蝶丫頭一半的!”
李氏微笑着點點頭,確實她自己對小蝶這丫頭也非常滿意。小蝶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尊卑禮節方面做得極好,讓你覺得很受尊重卻從不獻媚討好,感覺就像大家大戶裡培訓過多少年的大丫鬟似的!
而且這幾年她一個人留在城裡照顧二毛飲食起居,還搭個寄居的小雙子,作爲丫鬟的她不僅沒有縱容兩個孩子,反而將他們教得很好,這點在小雙子身上最爲明顯。現在他們的感情或許比親姐弟還親。
李氏道:“小妹,地上冷,咱們還是上牀再說吧!”
小姨點頭,和孃親一起換了衣服上牀來,二人一人坐一邊,雲舒跟孃親一邊。幾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誰都沒有開口。雲舒等得有些困了,揉揉眼睛道:“娘,小姨,時辰不早了,該睡了吧?”
“等等!雲舒,那個……”小姨猶豫半晌,一咬牙道:“三姐。我決定了,這次一定要跟孫武和離!雲舒,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雲舒揉揉眼,小姨說這話她並不驚訝。方纔她們進門,雲舒隱隱就有感覺。孃親皺眉道:“小妹。你真的想清楚了?兩個孩子怎麼辦?”
小姨低頭沉默半晌,“想清楚了。我不僅要和離,還要把兩個孩子都要過來!”
“怎麼可能?”孃親驚得張大了嘴,雲舒也有些意外。這裡的風俗,本來和離就不是好事兒,一旦和離,被譴責的往往都是女方,女方最多隻能取回自己的嫁妝,其他所有財產全部歸男方所有,這財產也包括孩子!
小姨這種情況,和離本身就不容易,畢竟孫家之前的家境一直都不錯,最近兩年才落魄下來。小姨這個時候鬧和離本就有嫌貧愛富、只同甘不共苦之嫌,即便官府判了,小姨肯定也要承受很大壓力。
雲舒能想到的就是儘量幫小姨多爭取些財產回來,至於兩個孩子,小濤已經十二歲了,應該有些擔當了;小妹是女孩,也許可以通過私下調解的方式,從孫武那裡要過來。
“不管怎樣,兩個孩子我一定要要過來
!雲舒,你不是點子多嗎?幫我想想!”
“這個……”雲舒非常爲難,小姨的要求,即便是現代,離婚時有兩個孩子的,法院判決一般都是一方一個,要兩個全包,怕是要求非常苛刻了!
李氏看雲舒爲難,勸道:“小妹啊,那和離本就不易,你如果真想和離,兩個孩子就得跟着孫武,這樣下去他們更可憐!我看小濤都十二歲了,要不…你再忍幾年!咱們再好好勸勸孫妹夫,或許…或許……”
“三姐,我難道沒勸過嗎?難道沒努力過嗎?孫武從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你知道嗎?還有他以前乾的那些破事兒你知道嗎?兩個孩子長這麼大他有關心過半句嗎?”
“這個…你不是說他兩年前纔開始沾酒?後來飯館生意差,才喝得越來越多的嗎?你說他以前幹過些什麼……?”
一提這個小姨難過的擦擦眼淚,“這事兒我以前誰都沒說過,一直憋在心裡!三姐,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你還記得幾年前那個春桃嗎?”
“春桃?”李氏皺眉想了半晌,“哦,對了,跟春秀一起伺候孫老太太那個?”
“對,就是她!那丫頭自老太太死後,就調到我身邊當丫鬟!別看她長得一副娃娃臉,萬事不懂的乖巧模樣,背地裡卻跟孫武那混蛋勾勾搭搭,什麼時候勾上牀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後來我生了小妹找不着人,抓了下人來拷問,還不知道這事兒!”
“怎麼會!孫妹夫他……”孃親不可思議的捂住嘴。
“那個畜牲,老孃我辛辛苦苦懷着小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時候,他卻背地裡跟個丫鬟勾勾搭搭,甚至把那丫鬟的爹孃都接進城來!我覺着我生小妹時差點兒丟了性命就是那對狗男女合夥乾的!”
“不…不會吧!小妹。我…我看孫妹夫挺喜歡小妹的,是不是弄錯了?”孃親想勸解,可她自己都沒底氣,也許確實是被這幾年前的舊案嚇到了!雲舒靜靜的聽着,沒有任何表示。這事兒她當初就知道,雖只是猜測,看事後各人的表現,應該八九不離十。
她本想提醒小姨。但小姨後面的表現,還有她選丫鬟以及對待丫鬟下人們的態度,明顯表示她已經知道了此事。既然春桃一家全都失蹤了,提出來只是揭人傷疤,又於事無補,於是她便將那事兒隱下了,沒想到多年之後小姨還會提起!
剛剛得知此事的孃親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呆呆的坐着,愣愣的望着小姨。小姨一副恨不得喝人血吃人肉的表情讓她本就受傷變形的臉更顯猙獰。
“絕對錯不了!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孫武不僅偷偷給春桃賤人去了奴籍,還在西區給她買了個院子,她父母就在那裡住着,那對狗男女進出都自稱夫妻!直到我生了小妹後。那賤人見我活了過來,怕我查出來,便賣了院子,帶着兩個老東西跑了!”
孃親靜默良久,猶豫道:“那…那妹夫怎麼說?”
“哼!他還能怎麼說?就算所有人都指證他,他也咬牙不承認
!這個窩囊男人,敢做不敢當,要不是爲了兩個孩子。我早就不想跟他過了!雲舒,你幫我想想,有沒有辦法和離了能分到家產,還能要到孩子?”
雲舒低頭思慮半晌,“小姨。說實話你主動提出和離,要分家產、要孩子不容易!還有……那個。小姨,我說出來您別多心!”
小姨看她表情。知道雲舒要說她的不好,她垂眼道:“只要能要到兩個孩子,說什麼都沒關係!”
雲舒斟酌片刻,“小姨,那個…你覺得在外人眼裡,是你自己不對的多些還是小姨父不對多些?”
小姨擡眼,定定的看着雲舒:“外人怎麼說我無所謂,雲舒,難道你也覺得你小姨是個只知道撒潑鬧事的潑婦?”
“小姨,你先別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在外人眼裡多是你的不動,官府過堂時大夥兒都幫孫武說話,那縣太爺的判決肯定偏向孫武,到時候別說要家產,怕是…”
小姨和李氏垂眉,半晌後,李氏點頭:“對,小妹,雲舒說的對,你想要和離,還要家產孩子,一定要讓大家夥兒都站在你這邊!”
小姨皺起眉頭:“咱們街上那羣八婆平時就與我不和,怎麼可能站到我這邊?”
雲舒眼珠一轉:“小姨,我倒有個主意,只是您可能要受些苦,不知您……”
“不怕不怕,這事兒只要能辦成,讓我幹什麼都行!”
雲舒想了想,湊到小姨耳邊嘀嘀咕咕一番,孃親聽完瞪雲舒一眼,明顯不贊同。小姨卻道:“好主意,我這些年被他打的還少嗎?大不了這幾天把下面幾個月的都受了,省得以後麻煩!就這麼定了,三姐、雲舒,縣衙那邊就麻煩你們了!”
於是第二日一早,雲舒把春芳找來,跟她密談良久,然後讓小姨帶着兩個孩子和春芳回家。
沒一會兒,隔壁就傳來小姨夫妻的打鬧聲,不過多半卻是孫武的大聲咒罵,小姨只是嚶嚶的哭泣。孃親在圍牆下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催促:“雲舒啊,咱們該過去了吧?萬一你小姨和表弟表妹被打壞了怎麼辦?”
“不急,再等等!”直到一刻鐘後,那哭鬧聲離了院子,上了大街,雲舒才帶着爹孃等一羣人衝出去,在半路上救下被孫武追打的小姨。此時路邊圍觀人衆多,小姨滿身是傷,孫武衣冠整齊,如此明顯的強弱對比,街上圍觀的男女老少紛紛對着孫武指指點點。
如此鬧騰了四五天後,雲舒和老爹一起去縣衙走了一趟,除成師爺外,上至縣太爺,下至衙役門房,通通打理一番。直到十日之後,又是大虛日子,街上行人衆多,小姨突然全身凌亂的從巷子裡衝出來,大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她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在人羣中穿梭,而後面追着的孫武手提菜刀、雙眼通紅、只着單衣,口裡大聲咒罵着,二人一個跑一個追漸漸往縣衙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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