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捋着鬍鬚大笑,“承‘蒙’四姑娘看的起,這是我應該做的,濟民堂身後的關係盤根錯節,以前我是沒辦法撼動,有了雪榮丸,絕對可以與他一較高低,讓柳記‘藥’鋪名揚天下是柳家祖訓,說來慚愧,原以爲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倒是借了四姑娘的光了。”
老太太聽得眸光微閃,濟民堂背後有王爺國公撐腰,柳大夫雖然也認識不少權貴,可到底薄弱了些,若是拿五成股的話,倒是爲難他了,那就再讓一成出來,讓他去攀關係。
柳大夫坐在那裡,半天不見老太太說找他做什麼來了,心裡不由得打鼓,“不知道老太太尋我來是?”
老太太撥‘弄’了下佛珠,笑道,“這也要看柳大夫的福運了,那秘方是安容的,可能是她娘留給她的壓箱底,我怕她有,建安伯府也有,這不是擔心雪榮丸到時候名滿京都,再又蹦出來個雪榮丸,讓柳記‘藥’鋪生意變差,所以尋了安容舅舅來說話。”
柳大夫身子一怔,臉‘色’有些難看,養榮丸之所以賣的那麼好,就是秘方攥的緊,要是滿大街都是,誰還稀罕?
不過老太太顧忌到這一點,他也不好說什麼,最多讓些股出來,雪榮丸的方子他也看到了,拿回去肯定是不會的,就聽老太太道,“柳大夫也別失望,安容手裡頭還有三張秘方,與雪榮丸是一起的,想來不會差了,找你來,就是商議四張秘方的事。”
柳大夫一聽,臉上的失望之‘色’一掃而空,變得‘激’動起來,恨不得一睹爲快。
偏老太太就是不提了,只喝茶閒聊,好一會兒後,小丫鬟才進來稟告,“舅老爺來了。”
安容臉上一喜,她都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舅舅了,想到舅舅的死,安容眼睛就模糊了,看的江觀臉‘色’微沉,心疼的幫她擦拭眼淚,“安容,告訴舅舅,誰欺負你了?”
安容欣喜的抹着眼淚,“沒有,沒有人欺負安容,就是許久沒見到舅舅,想舅舅了。”
江觀啞然失笑,親暱的拍了拍安容的腦袋,“侯府離伯府又不遠,想舅舅了,就去伯府玩,方纔來的急,都沒給你準備禮物,回頭給你補上。”
安容喜笑顏逐,大夫人和沈安‘玉’都上前行禮,江觀的神‘色’淡淡的,沒有對安容時的親厚。
見過禮後,江觀纔看着老太太,“不知老太太尋我來是?”
安容忙道,“是這樣的,我無意中翻到幾張秘方,給柳大夫看了,說是比養榮丸好,母親說是建安伯府給我孃的陪嫁,當年我娘出嫁的時候,一時疏忽沒有謄抄,幾位姨母就沒有了,要找我要呢,可我分不清是我自己買的書還是孃的陪嫁了,所以找舅舅來問一問。”
老太太臉‘色’有些難看,柳大夫畢竟是外人,這事傳出去不大光彩,可是見柳大夫端茶輕啜,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老太太也得讚歎他一聲妙人。
江觀一頭霧水,“還有比養榮丸更好的秘方?那肯定不是你孃的陪嫁,當年你外祖母給你娘壓箱底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你外祖母還擔心你娘粗心抄錯了,還是我幫着檢查的。”
“那建安伯府裡的呢?”安容追問。
江觀失笑,“那就更不會了,府裡的秘方有什麼稀罕的,那都是之前大夫開了存在那裡調理身子的,可沒哪個大夫會把比養榮丸更好的方子當普通方子開。”
安容連連點頭,然後去暖閣把三張秘方寫出來,遞給江觀看,“舅舅,你看這些方子有印象沒有?”
江觀看了看名字,臉頰微熱,這是給男子調理身子的,他吃倒是‘挺’合適的,翻了兩眼,搖頭,“舅舅可以擔保,這不是你孃的壓箱底,你娘陪嫁秘方都是什麼什麼散,不是‘藥’丸。”
安容接了秘方,轉過頭遞給神遊的柳大夫,還在他跟前晃了兩下,他纔回過神來,讓安容呲牙,裝的真象那麼回事。
柳大夫假咳了兩聲,才接過方子,一看之下,竟然站了起來,嚇了安容一跳,忙跑到老太太身邊坐下了。
老太太拍着她的後背,責怪的看着柳大夫,看方子就看方子,這樣‘激’動做什麼,把她孫‘女’兒嚇壞了,一張方子都不給你!
柳大夫有些尷尬,“一時‘激’動,嚇壞了四姑娘了,實在是這秘方太好了,其中一張比雪榮丸,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太太聽了心裡舒坦,“那就好,之前秘方給柳記‘藥’鋪,只要了那麼點股,這些可不行了,我也知道柳記‘藥’鋪要在京都立足不容易,生意越好,越是容易樹大招風,這三張秘方,每張要四成股,其中一張,你給兩成給顧姑娘,其餘的……。”
安容在一旁忙接口道,“給兩成給弋陽郡主,她也是我好朋友,瑞親王府做靠山肯定沒問題,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柳大夫越聽越是‘激’動,有了這些,柳記‘藥’鋪絕對能甩濟民堂幾條街,還寬厚的讓利這麼多出來給柳記‘藥’鋪拉攏關係,這份情誼,柳大夫無以爲報啊,“我這就擬合同。”
安容領着他去書寫,幫他研墨,等他寫了三張之後,安容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給他,“再寫一份,給我舅舅的,五成股。”
柳大夫愕然怔住,把紙打開一看,眼珠子越睜越大,心裡驚濤駭‘浪’,這是麻醉‘藥’的秘方啊,能讓人昏‘迷’失去痛覺,這‘藥’方的價值遠遠超過雪榮丸!
柳大夫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四姑娘實在是,實在是……麻醉‘藥’的秘方竟然只做了添頭給他,下面的秘方,他都沒心情看了。
柳大夫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知道五成股是偷偷給江觀的,他有利潤可賺,還給柳記‘藥’鋪搭上建安伯的關係,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寫了合約,蓋了柳記‘藥’鋪的印章,還有他自己的大名和手印,小心翼翼的‘交’給老太太。
大夫人看的眼熱,可是卻沒有她的份,那都是銀子啊,什麼都不用做,偶爾看看賬冊,就有大把的銀子進賬。
大夫人端茶平復心情,笑道,“辛苦把你舅舅喊來,怎麼不給你舅舅幾成股?”
江觀肅正的臉帶着些微笑,“做舅舅的怎麼能要外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