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裡的煙越來越大,很快,整個花船就青煙繚繞了。
安容想離開,可是腳像是被釘子定住了一般,挪不開一步。
她感覺到呼吸瞬間變的很急促,渾身在冒熱氣,好像血液在沸騰。
窗外吹來一陣涼風,安容覺得通體都舒暢了些。
她跑向船甲,想要更多的涼風。
蕭湛比安容好不到哪裡去,他也覺得渾身發熱,他知道自己被算計了,而算計他的人,就是自己的外祖父。
他更清楚,這樣的媚藥是沒有解藥的。
他能靠着冰冷的湖水和意志力抵抗住,但是安容不行,她會爆體而亡。
他瞧見安容往外跑,還以爲安容會想不開,會跳湖自盡。
蕭湛心一凜,趕緊追出去。
船甲上,安容吹着涼風,可是那股燥熱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明顯了,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連腦袋都暈乎乎的了。
安容看過很多的醫書,她知道自己這樣是中了媚藥的緣故。
是有人算計她和荀止!
安容手朝衣領伸去,用力的撕扯着,儘管她不願意,可是她控制不住。
好像頸脖子處的衣領,桎梏了她的呼吸,她會窒息死。
安容渾身燥熱,可是一顆心卻冰涼。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安容急急轉身。
只見荀止滿臉通紅,眸中充斥着慾望之色。
他伸手過來。
安容往後退步。聲音帶了沙啞,“你別過來!”
可是荀止的腳步沒有停。
安容一步步往後退,已經到了船的邊緣了,再退就要掉進湖裡了!
安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失身了,等待她的會是無邊的深淵,她寧願死!
不怪安容想不開。她和荀止失身,無疑是給蕭湛戴了頂大綠帽子,這口窩囊氣,安容不信蕭湛能忍的下,還有蕭老國公,他若是報復起來,武安侯府會死無葬身之地
。
她重活一世。就是想守護至親。而不是送上屠刀。
安容轉身,要跳進湖裡。
可是還沒等她跳水,荀止一把將她抱住了。
感覺到懷中的柔軟,蕭湛還略微存在的理智瞬間坍塌成泥。
他手臂不由自主的攢緊,將懷中嬌人兒軟軟的身子揉向他火熱的胸膛,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女兒香,一顆心也跟着軟成了一灘水。
隔着裙裳,蕭湛甚至能感覺到那柔嫩的皮膚。纖細的腰肢,他頓時心猿意馬了起來,呼吸愈發的急促不耐。
看着安容雪白的頸脖,他再忍不住,低頭咬了下去。
安容吃痛。
她忍不住扭轉着身子,可越是這樣,身後的人呼吸越發急促,那噴薄在她皓頸上的熱氣,讓她皮膚。在燥熱中,覺得清涼。她甚至忍不住輕吟出聲。
這樣的聲音,讓安容面紅耳赤了起來。
這一世。安容雖然還是處子之身,可是她擁有上一世所有的記憶,包括洞房花燭。
她比蕭湛更忍耐不了那種渾身被蟲蟻撕咬的痛,尤其是鼻尖充斥的雄渾的男子氣息。
安容覺得她快要奔潰了。
蕭湛把安容扭轉了個身,瞧她面飛紅霞,眼波如水,那蝶羽扇貝般的睫毛下,一雙水眸,此刻帶着三分迷濛,三分堅韌,餘下的兩分是情動,兩分是嬌羞。
眉眼嫵媚嬌豔,紅脣飽滿圓潤,張合間,傾吐吟呻,聽在蕭湛的耳裡,恍若天籟。
蕭湛伸手將安容的臉頒對着他。
安容望着蕭湛,望着那雙佈滿情慾的眸子,安容越瞧越覺得熟悉,好像另外一雙眼睛。
明明深邃如寒潭,而她卻覺得那寒潭之上,有一團火焰在跳動。
她輕喚一聲,“蕭湛。”
蕭湛身子一怔,心中涌起一陣喜悅。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猶如深湖霧散露出一池碧波,宛若白雪冰存一道暖陽金光。
他再控制不住,朝安容那叫囂着誘惑的嬌脣吻了下去。
一瞬間,一陣激動從兩人身體中穿過,從腳底心直通髮梢。
蕭湛的吻很生澀,很霸道,偏霸道中還存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
溫柔的啃咬着安容的脣瓣,安容覺得脣瓣要被啃腫了。
沒有理智的她,本能的迴應了這個生澀的吻。
她伸出玲瓏小舌,去回吻蕭湛。
蕭湛哪裡受的住安容這樣的迴應,理智瞬間消失殆盡,他攔腰抱起安容,朝船內走去。
薄紗輕揚,銀鈴乍響。
船內,春光旖旎,羞煞一湖春水。
盪漾春波,漣漪陣陣。
……
安容是冷醒的。
花船之上的小榻,臨靠窗戶,沒有緊閉,留了些空隙,夜風吹進來,凍的身無寸縷的安容像是進了冰窖一般。
她動了動身子,發覺挪不開身,她還沒有睜開雙眸。
記憶便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安容臉先是赤紅,然後蒼白一片。
她猛然睜開眼睛,便瞧見蕭湛那完美的身軀,結實而平滑的肌肉,還是還帶着大戰過後的紅潤,尤其是胸膛前那兩點凸起。
安容的腦袋嗡的一聲想。
她想起她曾咬過這兩點,然後荀止就瘋了,像一匹脫繮的野馬,狠狠的撞擊她,恨不得將她撞死了纔好。
安容眼眶溼潤,她想起身,可是蕭湛緊緊的抱着她,她掙脫不開。
她不敢用力掙脫,她怕驚醒了他。
安容感覺到身子的不適,就是這樣輕輕的扭動,都有了散架的感覺。她真期望就那樣死了。
安容拳頭緊握,她不知道是誰害她。
她要是知道,絕對要扒他兩層皮!
淚水劃過臉頰,安容已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好像腦袋不能轉動,一想事情就疼的厲害。
但是有一件事,安容記憶猶新。
那便是荀止和她融爲一體的時候。在她體內播撒溫暖的種子時,安容好像聽到了遠山晨鐘聲。
那聲音彷彿春泉泠泠,淌過初春的冰凌,叫人爲之一個激靈,仿若梵音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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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只說了八個字。
篤信好學,死守善道。
當時安容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這個聲音是在她腦海中驀然響起
。還來不及捕捉。又驀然消失,再也沒有了蹤跡可尋。
安容想不通,她轉頭看着荀止。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中媚藥一事,安容不知道與荀止有沒有關係。
可自己卻失身了。
安容苦笑一聲,本以爲能剁手還他木鐲,免了青燈古佛之苦,到頭來。她還是要走上這條路。
安容恨木鐲,更惱荀止利用她。
安容狠狠的朝荀止望去,若是眼神是刀,刺客,荀止已經百孔千瘡,血流而亡了。
安容雙拳緊握,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打他。
安容盯着荀止,漸漸的,安容的眼神凝了起來。
那是什麼?
安容眉頭輕皺。她瞧見了荀止下顎有一絲凸起,安容伸過腦袋。
她瞧見了一些細碎的痕跡。
安容伸出去。去摸那痕跡,覺得有些粗糙。
安容想起了人皮面具。
有一次。晗月郡主打扮成另外一個人,跑過來,抱着她,要調戲她。
她驚慌失色下,直呼非禮。
結果晗月郡主笑了,鬆了手,一把撕下人皮面具,說她是偷的靖北侯世子的心愛之物,逗她玩的。
安容去摸荀止的耳朵,碰到了皮塊,然後用力一撕。
便露出一張俊朗出塵,恍若妖孽般的臉,俊眉星目,五官輪廓分明,風姿綽約,俊美的令人屏息。
安容真的窒息了。
她的眼睛猛然睜大,她以爲自己看花了眼,一眨再眨。
可是眼前熟睡的人,依然還是蕭湛!
震驚之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怒意了。
安容怒意直衝腦門,她一伸手,揪着蕭湛胸前的小疙瘩,使出吃奶的力道,用力一捏,恨不能將它捏爆。
殺豬般的驚叫聲劃破夜空。
驚起兩岸湖畔昏昏欲睡的飛鳥,還有無數提燈遊玩的才子佳人。
衆人都駐足觀望,覺得湖中心,燈火通明的花船上,發生了命案
。
蕭湛是生生疼醒的。
他醒來便是驚叫,可是安容並沒有因爲他驚叫就心軟鬆了手。
蕭湛直覺得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整個人都能被安容捏爆了。
安容怒目而視,手上力道不減,好像越來越大了。
蕭湛叫苦不迭,方纔是不經意,他才驚叫出聲,這會兒,就是疼死,也不能叫。
但是不代表,他就不會反抗了。
他伸了手。
然後驚叫的就是安容了。
安容忘記了,她此刻還身無一物,她怎麼捏的蕭湛,人家就怎麼還她了。
只不過,蕭湛沒有用力。
他要是使出吃奶的力道,安容早魂歸九泉了。
她滿臉通紅,趕緊鬆了手,然後下一秒,粉拳朝蕭湛雙眼打過去。
蕭湛什麼人,怎麼可能被安容給偷襲了,一個扭頭,便握住了安容的拳頭。
“你怎麼翻臉就無情了?”蕭湛皺眉道。
方纔還那麼熱情,怎麼一轉眼就這樣無情了?
可是話音未落,他就瞧見了小榻上的面具。
蕭湛,“……。”
他望着安容,安容早翻下小榻,拿了衣服裹着身子,雙眸噴火的看着蕭湛,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蕭湛明白安容爲什麼下手那麼的狠了,他對自己的易容術極有信心。
可是易容術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不能出汗,一旦出汗,便會出現漏洞。
之前那樣激烈的戰鬥……
蕭湛不敢再想。
總之,外祖父逼他挖的大坑,本來已經將他埋的只剩下一顆腦袋了,這張面具就是最後一撮土,他已經徹底被埋坑裡了。
安容拿起面具,狠狠的砸蕭湛的身上。
“你聽我解釋,”蕭湛接着面具,輕聲道。
“你給我馬不停蹄的滾!”
迴應他的,是安容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