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想想也是。
安容繼續看畫作。
正瞧着呢,忽然芍藥湊上前道,“少奶奶,五姑娘過來了。”
安容微微凝眉,瞥頭望去。
就見沈安玉笑如春風的走過來。
安容和芍藥一樣,以爲沈安玉來是找她。
結果沈安玉從她身邊走,像是沒見到她似地,一路往前走了十餘步,方纔停下。
到這時候,安容才注意到,三皇子也來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人。
離的有些遠,安容看的不是很清楚。
只覺得其中一人,模樣有些熟悉,像是以前見過。
安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芍藥也跟着看,好奇道,“少奶奶,你瞧什麼呢?”
安容收回目光道,“去打聽一下,和三皇子一起來的是誰。”
芍藥側了身子,又看了幾眼,不就兩個人嗎,雖然長的還算好看,可比起爺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有什麼好好奇的?
不過少奶奶既然好奇,說明這兩個人有獨特之處。
給安容的茶盞裡添了些茶水,芍藥便轉身離開了。
安容一盞茶喝完,芍藥就回來了。
左右瞧瞧,然後輕聲回道,“少奶奶,坐在三皇子左手邊的男子是李家少爺,就是比首富崔家略微差一點的那個李家,坐在三皇子右手邊的男子,不認識。”
安容聽得眉頭輕動。
李家和三皇子走的近,莫非這就是李家發展迅猛,超過了鄭家,直逼崔家的原因?
安容瞥頭,又瞧了兩眼。
那邊沈安玉也發覺了安容頻頻望過來。嘴角一勾,劃過一抹得意的笑。
她朝三皇子等福了福身,朝安容走過來。
“你看什麼呢?”沈安玉質問道。
安容眸光輕閃,笑道,“只是覺得五妹妹你和三皇子站在一起,男俊女秀,十分般配。只是旁邊坐了兩個男子。怎麼那麼沒眼色,也不知道讓讓……。”
聽了安容的話,沈安玉心裡舒坦。她朝三皇子那邊望了一眼,道,“你懂什麼啊,那是三皇子的貴客。”
安容睜大了眼睛。詫異道,“我還以爲是搭桌的呢。沒想到是三皇子的貴客,面生的很,能和三皇子同桌共飲,想必是貴不可言了。”
沈安玉輕哼一聲。“貴到未必,只是富可敵國罷了。”
到這時候,芍藥就嘴快了。“富可敵國的不是崔家嗎?”
沈安玉白了芍藥一眼,“沒見識。大周富可敵國的又不止崔家一個,還有李家,再說了,現在李家就快把崔家擠的沒位置了。”
安容輕點了下頭,笑道,“相公離京之前,與我說起過,最近李家隱隱有了壓過崔家之勢,估計早晚大周首富的位置是李家的。”
聽安容這麼說,沈安玉動了動手裡的繡帕,“那可未必,誰不知道崔家少主要娶蕭國公府大姑娘,崔家找了這麼一個大靠山,誰要與崔家過不去,總要掂量一二。”
本來李家能在兩個月之內,碾壓崔家。
但是最近,因爲崔家和蕭國公府定親,原本李家唾手可得的生意,被崔家搶了去,李家少爺窩火着呢。
安容聳肩一笑,“崔家有蕭國公府做靠山,確實能穩固大周首富的地位,可是將來三皇子做了太子,大周首富的位置遲早是李家的,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名頭,在大周能排第二,還有什麼不心滿意足的?”
這話,沈安玉是贊同的,她要是排第三第四,做夢她都能樂醒了,那得是多少錢啊,數不盡的衣裳首飾,一天換幾套,都不帶重樣的。
安容笑道,“那另外一位公子,又是誰啊?”
“養馬世家,池家三少爺,池浩南。”
聽到沈安玉道出池家三少爺的身世,芍藥睜大了眼睛。
少奶奶套話的本事絕了,先把五姑娘哄高興了,問什麼答什麼。
有丫鬟過來請沈安玉,沈安玉瞥了安容桌子前的畫作一眼,便隨丫鬟走了。
芍藥高興,可是安容高興不起來。
蕭湛在去邊關,趕赴軍營前,去過池家,在那裡耽擱了兩天。
安容能猜到他是要買戰馬,蕭湛親自去池家,還花了兩天時間去談,顯然是生意難做。
而池家三少爺,雖然排行第三,卻是池家嫡出少爺,是正兒八經的少主。
想着,安容忽然聽到啊的一聲傳來。
緊接着,就聽芍藥道,“少奶奶,六姑娘出事了。”
安容瞥頭望去,只見樓下亂成一團。
“出什麼事了?”安容擰眉問道。
芍藥悶氣道,“還不是永寧侯府上官姑娘!六姑娘畫完了畫,要轉身離開,結果上官姑娘也轉了身,不小心踩了六姑娘的裙裳,然後六姑娘就往前一倒,撞在了一旁姑娘的桌子上,那姑娘正在作畫,這不,畫作毀了……。”
芍藥只見到那姑娘的背影,不知道是誰,但是她認得上官萼雲。
之前六姑娘和她有過矛盾,要說這只是一個意外,芍藥可不信,她肯定是故意的!
等樓下恢復如初後,安容纔看清楚被毀了畫的人是誰。
居然是寧纖柔。
沈安溪跟她道歉,寧纖柔是認得沈安溪的,搖頭說沒關係,反倒問沈安溪有沒有事。
沈安溪胳膊撞在了桌子上,扭了一下,很疼。
沈安溪胳膊受傷,沒法彈琴,也沒法跳舞,比試是沒法繼續了。
丫鬟扶着沈安溪上了樓,樓上有大夫。
蕭國公府辦事嚴謹,尤其是辦宴會這樣人多的時候,府裡都會請了大夫在,就怕出什麼萬一,琉璃宴也不例外。
沈安溪剛上樓。安容就過去扶着她,問道,“傷的可嚴重?”
沈安溪搖頭,憋了嘴道,“沒什麼大礙,就是在桌角處撞了一下,有些疼。應該有了淤青。”
綠柳跟在一旁。告狀道,“四姑奶奶,上官姑娘是存心害六姑娘摔倒的。她自己畫的不怎麼樣,就故意不要六姑娘也參加比試。”
她就沒見過那麼小心眼的人。
她和六姑娘結怨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六姑娘都忘記了,她還記在心裡。
今兒來琉璃閣。六姑娘不小心打了兩個噴嚏,就聽到她譏諷道。“病秧子也來參加琉璃宴,也不怕耽誤了吃藥,貽誤病情。”
一聽她譏諷,沈安溪就沒好氣了。她最討厭就是別人說她是病秧子!
她脾氣可算不上溫和,這不當即就反譏諷了回去,“哪來的烏鴉在聒噪。聽得人心煩。”
一句話,把上官萼雲氣的嘴皮直哆嗦。
本來以爲沒事了。那樣的人惹不起躲的起,誰想居然還是遇上了!
沈安溪撅了嘴,望着安容道,“四姐姐,我害寧姑娘毀了畫作,她比試怎麼辦,她好像必須要贏得比賽。”
安容微微挑眉,“必須贏?爲什麼?”
上次比武奪帥,寧纖柔還低調又低調,生怕被人看中,要進宮選秀啊。
這樣大出風頭的事,她應該不會喜歡的。
沈安溪左右瞄瞄,見沒外人,才放心道,“我無意中聽她丫鬟勸她呢,說瑞親王世子君子如玉,溫朗如水,嫁給他,將來會很幸福,寧姑娘說表哥太熟悉了,一想起自己以前的胖樣子,她實在不敢喜歡他表哥,不能糟踐他,沒感覺,強扭在一起,有幸福纔怪,她想贏得比賽,好叫她爹孃放棄這樣的想法……。”
安容聽得眼角直抽抽。
寧纖柔嫁給莫翌塵?
寧府和瑞親王妃是想親上加親呢?
正想着呢,外面丫鬟敲門了,道,“少奶奶,寧姑娘來了。”
芍藥一聽,就很自覺的去開門了。
寧纖柔進來,瞧見安容,她福身行禮。
安容回了一禮,道,“我六妹妹不小心毀了你的畫作,一會兒我安排你重新再比。”
寧纖柔笑道,“畫作沒廢,我把污點改成了幾朵梅花,看不出來有瑕疵,而且因爲機智,長公主她們給了我一個高分呢,我算因禍得福了,我是來謝謝安溪的。”
寧纖柔這麼說,沈安溪更慚愧了,她特地來告訴她,是怕她愧疚不安呢,不過她替寧纖柔感到高興。
倒是寧纖柔替沈安溪惋惜,“你沒法比試了怎麼辦?”
沈安溪坦然一笑,“我原本就不該參加比試的,我都定過親了,只是我年紀小,要出嫁還早,所以參加不妨事,我就純粹是湊個熱鬧,我可沒想過拿第一,我也拿不到。”
寧纖柔點點頭。
她身側的丫鬟就催道,“姑娘,我們該走了,免得一會兒又有姑娘說你走後門。”
安容聽得眉頭一挑,“怎麼了?”
寧纖柔苦笑一聲,“之前寫字和作畫,我都得了高分,惹的人在背後議論,說我是瑞親王妃的侄女,長公主她們看在姨母的面子上,纔給我的高分,琉璃宴又是你舉辦的,我多和你說幾句,估計該有人說我走你的後門了。”
安容聽得無語,“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嘴長她們身上,誰管的了她們說什麼,太在乎別人的看法,豈不是活的太累?”
寧纖柔點點頭,然後笑道,“我回去準備準備。”
說着,她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
就在她出門的時候,海棠拎了藥箱子進來。
兩人碰了面,雖然海棠後退了,不過寧纖柔往旁邊讓了讓,才走的。
海棠邁步進來,把藥箱子放下,纔過去關門。
因爲沈安溪受傷不算重,安容帶了藥箱子,就沒叫大夫過來了,她可以幫沈安溪治。
等海棠關門,她瞧見門外有個荷包,上面繡着柔字。
她進門都沒瞧見地上有荷包,又繡了柔字,肯定是寧纖柔掉的了。
海棠伸手把荷包撿了起來。
只是她撿起荷包,吧嗒一聲傳來。
從荷包裡掉了個石頭出來。
荷包一面完好,另一面卻是破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劃了個大口子,而且系荷包的繩子有割過的痕跡。
不會是有小偷偷寧姑娘的荷包吧?
海棠想着,彎腰去撿石頭。
那邊蕭錦兒過來,瞥了海棠手裡的石頭,她眸底微微凝。
快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拿了海棠手裡的石頭一看。
石頭圓潤,上面刻着一個字:遷。
這不是大哥的石頭嗎?
祖父給他的定親信物啊,怎麼會在海棠手裡?
難道大哥把石頭送給了海棠?
蕭錦兒撫了撫額頭,這怎麼可能呢,便問海棠道,“這石頭哪來的?”
海棠不知情,如實回道,“是寧府二姑娘的荷包裡掉出來的。”
說着,海棠把荷包遞給蕭錦兒看。
蕭錦兒看了眼荷包,眸底笑出花來。
大哥,你裝的夠深啊。
有了心上人,都不告訴我。
蕭錦兒握緊石頭,轉身下了樓。
等她一走,蕭遷就過來了。
他一路東張西望,像是找什麼東西。
海棠就站那裡看着他。
蕭遷瞧見海棠,眸光落到她手裡的荷包上。
面上一喜,快步走過來,把荷包搶了過去。
然後眉頭扭緊了,“裡面的石頭呢?”
海棠腦門有黑線,道,“被大姑娘拿走了……。”
蕭遷二話不說,趕緊下樓去找蕭錦兒。
走到樓梯處,他瞧見蕭錦兒獻寶似地把石頭送到蕭大太太手裡……
蕭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爲蕭大太太把石頭給了寧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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