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同皇上無干!更與母后無干!”明思有些着急,可她卻不能說出自己真正的猜疑來,“母后,明思願以性命擔保!”
若是榮安要榮烈的命上一次在大雪山的時候完全就可以得逞了,兄弟相疑最厲害的時候榮安都沒想要榮烈的命,如今這個時候,榮安又怎麼會下手?
何況,同榮安這數日的接觸,明思的直覺也篤定。
明思能理解太后的這種感受。
疑心自己的一個兒子是爲另一個兒子所害,而這根源同自己有關,這無疑是一個母親最大的痛苦。
太后看着明思,眼神有些動搖的祈盼,“真的?”
那無助而希冀的神情就如同一個孩童一般。
明思深深憐惜,“母后,是真的。皇上是一個好皇上,也是一個好兒子,也是王爺心中一直景仰的好兄長。母后你一定要顧惜自己的身子。否則日後王爺回來,一定會怪明思沒照顧好母后。”
太后呆了呆,喃喃低聲,“哀家錯怪安兒了……”
明思摩挲着太后的手背低聲懇切,“母后,皇上他也不易。雖是至高無上的萬乘之尊,可同時也揹負着最大的責任。做一個皇帝也許容易,可做一個好皇帝卻極難。如今百廢待興,皇上日日都只睡兩個多時辰,說實話,皇上甚至還不如一般百姓過的逍遙。母后不把明思當外人,那明思也同母後說些心裡話吧。皇上是真龍天子,也是天下最辛苦的人。王爺同皇上的事兒,明思也知曉一些。可明思覺得那並非是如何嚴重的事,也不在於誰對誰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有些感受只有自己才知曉。皇上自打小就跟在先帝身邊,當做一個帝王來培養。這種觀念已經深入到皇上的骨髓深處。所以,明思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理解。而明思見過的人裡面也沒有比皇上更適合做一個皇上的人了。皇上孝順母后,也疼王爺。明思看得出,也感覺得到。所以,母后,現在王爺不在,母后更應該好好養好身子。養好身子,咱們一家一起等王爺回來。母后,你說可好?”
太后眼角慢慢地沁出淚來,“烈兒……他會回來麼?”
明思心中酸澀無比卻柔柔暖暖地望着太后微笑。“會!他知道我們想他,他會回來的。明思陪母后一起等。”
太后淚水蜿蜒,將明思的手捉得死緊。
明思忍住酸意。“明思替母后傳太醫,若他配的藥太苦,就讓皇上罰他,好不好?”
太后哽咽着點了點頭,鬆開了明思手。心事一鬆便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
明思站起來,輕輕走了出去。
方轉過屏風就見榮安站在門前定定地望着她。
明思心中一驚,立馬開始回放自己方纔說過的話,不免忐忑。
榮安卻只靜靜地望着她,眸光是從未有過的深幽。
在這一刻,榮安沉靜剛毅的面容下。心神是從未有過的震動。
他一直知道這個女子是不同的。
也驚異於每一次再見,她給他帶來的更新的驚奇。
可沒有哪一次,會這樣的觸動他的心靈。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世上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用這樣一種方式來剖析他,來認知他。
她站在他的立場理解他體諒他,也會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理智的分析他信任他。
這種理解和信任是榮安四十餘載生命中從未體會和不可想象的。
在這一瞬間,他驀地想起了前日乾天師所說的話。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也許冥冥中真有某種緣分和註定。
乾天師說的極對。自同這個女子相遇之後,似乎她總會在無形中爲他化解他自己難以化解的局面。
就好似眼前。他明白太后爲何不肯見他,可他卻無能無力不能替自己分辨。
他也沒有那個習慣去替自己分辯,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
他的驕傲也不容許,自己去同人分辯這樣的猜疑。
乾天師說的對,無論這個女子如何屢屢讓他意外,甚至他很清楚在秋池的事件中,這個女子定然充當了某種角色,但他從未對這個女子起過厭棄之心。
這也許真是上天的一種註定。
看出明思眼底的忐忑侷促後,他忽地心底很想笑。
這一刻,這個女子在他眼中十分之可*,可*得比榮眉更像一個真正的小姑娘,全然不復往日的鎮定從容。
她光顧着勸慰太后相信她的說辭,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站在一邊聽了個乾淨。
這般評述一個帝王,心裡還怕的吧……
原來這丫頭也不像她表現出來那般大膽……
榮安沒有讓明思看到自己眼底那絲笑意,垂了垂眸,轉身走了。
整個過程說來長,其實也不過幾個眨眼間。
榮安的一言不發讓明思有些糾結。
直覺告訴他,榮安的情緒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情緒,可這般什麼表情都沒的就走了,多少明思心裡還是有些惴惴。
可不安歸不安,心裡的事情一大把的明思沒有時間去杞人憂天。
出去同纏枝交待清楚後,纏枝歡天喜地讓人去請御醫,自己也進去守着太后。
明思想提醒她莫要對太后說皇上來過的事兒,後來想了想又閉了口。
纏枝是老人了,心裡當是有數,自己就別多事了。
回到王府,青石的回信就來了。
明思斟酌了一番後,畫了幾張圖紙又附信一封,讓右柱國府的人帶了回去。
剛處理好這樁事,布羅便來求見。
也不是旁人,明思便在主院書房接見布羅。
布羅拿出一封信,“王妃,這是洛河郡王側妃寫來的信。”
洛河郡王側妃便是採萍。
明思一怔後接過書信展開,信上的內容是求助的。
採萍如今身孕已七月,原本平陽王妃打算讓洛河郡王請奏元帝將採萍扶正。洛河郡王本也應了。可不知爲何最近洛河郡王對此事卻推脫了起來。
採萍身邊只得四個榮烈當時陪送的媽媽丫鬟,並無真正的孃家相助。
如今採萍想讓明思派人幫忙查探一番,看癥結究竟出在何處。
明思將信遞給布羅,布羅看過後,“此事王妃打算如何?”
如今正多事之秋,無論明思是否願意援手也都說得過去。
明思嘆了一口氣,“她也不容易,若是你那邊抽得出人手,就幫她查探查探吧。”
布羅頷首。
明思寫了封信回給採萍,表示會盡力而爲。
布羅遣人將書信送出後。回到主院卻有些欲言又止。
明思看他一眼,喚了顎敏奉茶上來,“坐吧。”
布羅也未客套。在茶座入座。
“你是想問我是否查到了什麼,心裡如何計劃的吧?”明思一笑。
布羅點頭。
明思垂了垂眼簾,輕輕擡起,“皇上將此事交給了太子查辦,眼下我同太子心中確有猜疑。不過目前還不能斷定。明日我會過太子府一趟。回來應當就能斷定幾分了。”
布羅遲疑一瞬,低聲,“王妃……信得過皇上?”
看來榮安的人品值在衆人眼中還真不高。
明思淡淡笑了笑,搖首道,“我覺得不會是皇上。若是皇上,那必定就是爲了黑甲軍。若是這般。那這次的事就不會這般輕易就了了。”
既然做了初一還怕做十五麼?
她這個睿親王妃的份量哪裡能同榮烈這個睿親王比。
布羅雖還不十分放心,可見明思這般說也沒繼續再堅持下去,只問。“那王妃所猜疑之人是誰?”
明思未有直接回答卻吩咐道,“這段時日,你們派人盯着莫氏一族的人。若有異動即刻來報。”
“莫氏?”布羅詫異。
明思頷首,“還有莫氏一族在京中和附近的產業都最好查探一遍,看看可有異常。”
布羅雖有些許不解。還是恭聲應下。
這日傍晚,太子府送來榮俊親筆書信。邀明思明日早間過府。
明思摺好書信,閉目靠在圈椅上,仔細將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又練了大半夜的字。
直到子時過後,方纔去安歇。
翌日早膳後,明思出發去了太子府。
榮俊這日特地告了假在鹿園相侯。
明思將條陳交給榮俊。
榮俊仔細地看過後,眼底露出一抹驚異。
片刻後,才連連頷首,“十七叔果然奇思妙想,真真精彩之極!”
說着,便就裡面的一些條款細節同明思商議起來,“這朝廷銀會雖說其首要目的是爲了促進商貿,利民之策,並不爲牟利。可長期以往只怕也是不能的。其一,同各地民間錢莊之間定然會生出嫌隙。縱然說民不與官鬥,但時日一長,錢莊定會生怨。其二,國庫眼下雖充盈,這第一筆本金拿出也無問題。但終究不能長遠,且目前並未進行過查訪,也不知最終所需之額度會達到如何。”
明思並非專業的商業人士。
她所知的商業知識,一大半來自對歷史中的真實,一小半來自前世在母親公司所接收的培訓。
故而,她能提出一些大方向的建議,真正落實到實際細則上,她還是缺乏實戰經驗的。
榮俊這一分析,她也立刻明白過來自己這份計劃的不足。
榮俊這兩條意見的確是直指關節,中肯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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