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誰?
——會是那個最匪夷所思也會最令她恐懼的答案麼?
…
這一瞬,明汐那一日驚恐的眼神同香箋上的那副畫面飛快地在她腦海中罔替。
從未有一刻——她是如此迫不及待想抓住老天的胳膊讓他告知一切真相,而心底的另一個她,卻又是如此地想捂住老天的嘴…她是如此地害怕知道那個真相!
下一瞬,莫清清那張她原本並不如何熟悉的面孔又出現在腦海中!
她惡毒又殘忍無比的笑,“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
“王妃,不早了,歇了吧。”見明思眼簾垂下,顎敏還以爲明思睏倦了。
明思這一刻沒有勇氣讓顎敏看到自己的雙眼,她微微點頭,起身朝寢房行去。
腳步稍稍有些凌亂的快。
到了寢房,很快便上了牀,她閉上眼躺得直直地。
顎敏留了夜燈,過來替她將帳幔放下,明思忽地睜眼一把捉住顎敏的手,“那個計劃不好,明日不必去了!”
計劃不好?
顎敏怔了怔,怎麼會不好?她覺得明思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不許去,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明思語氣有些異樣的急,卻又強作鎮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讓我想想,再想想,一定有的!”
“王妃——”顎敏終於察覺出不對,眼底疑惑微愣,“怎麼了?這般下去不是辦法,奴婢覺着倒可一試。”
明思搖首,幽暗中,一雙點漆眸子幽幽深深的黑亮,握住顎敏的胳膊未鬆。“不行,太危險了!莫清清不是一般女人,稍有不慎就有危險——我不能讓你去!人的命都一回,我不能那樣自私!你不是想去拜祭諾霞麼?沙魯安置的,明日你去看諾霞去!”
顎敏聞言一怔,下一剎卻越發覺着不對勁兒。
“奴婢不怕!”顎敏鎮定道,“眼下奴婢還不能去拜祭,等奴婢把此事做好了,再去也不遲。”
“我說了不許!計劃取消!”明思語聲冷凝,望着顎敏的眸光無比執着。“會有別的辦法的,你捨身替我擋過箭——萬一她疑心你,會有危險的!計劃沒有變化快。誰都不知下一步會如何!這本是我自個兒的事,應當我自個兒來承擔!你若認我這個主子就得聽我吩咐!”
顎敏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最後還是頷首,“奴婢聽王妃的就是,王妃也莫多想。睡好了纔好想法子。”
聽得顎敏的允諾後,明思繃緊的的那根神經這才驟然鬆懈下來。
顎敏替明思掖好薄被,帳幔依次放下,輕步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中,桌前一盞小小油燈,是蘭兒特地給她留的。
她也無心漱洗。草草抹了把臉,就脫衣上牀。
“顎敏姐姐,王妃睡下了麼?”忽然間蘭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說話還有些睡意的不清。
顎敏低聲回道,“睡了,你也趕緊睡吧。小丫頭睡不好損身子骨兒。”
小孩子睡意本來就重,蘭兒聞言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大人睡不好也損身子骨兒啊”
說了一句。翻了個身,朝牆內睡了。
顎敏聞聲一愣。須臾,徐徐閉了眼。
可是她也睡不着。
閉上眼沒有睡意,她只覺滿腹疑惑。
明明已經商議好的法子,她也覺得十分可行,爲何明思今日又突然改了主意?
還態度那樣堅決,那般奇異?
那日回來明思看起來情緒還尚可,可這幾日竟一日比一日的焦躁了…
寶光再不同常人再可怕再會算計,可憑她對明思的瞭解,也不至於此啊!
不是不知明思那日還有話未說完,明思也說了待捉到寶光的那一日會將一切告之於她。
不是未有看到這幾日明思的日漸沉默,日見憔悴,但捉住寶光是明思當下最大最強烈的願望,她——怎就突然要說放棄計劃?
太多的疑惑想不明白,但有一點,此時此刻的她是極肯定的。
明思在害怕!
害怕這種情緒會在明思身上出現,顎敏從來沒有想到過。
而且她的直覺告訴她,明思這種害怕甚至…甚至可以用“恐懼”一詞來形容。
她感覺得出,明思並非是一個怕死的人。可一個連“死”都不畏懼的人還有什麼事兒會令她如此的恐懼不安呢?
明思將諾霞身死的經過告訴了她,同時,也給了她選擇的權利。
她並無一分質疑明思的說辭。
明思很坦蕩的告訴她,“若非眼下這種情形,你若不主動問,也許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最初是爲了你的傷也是不想讓你傷心。但到了後來我覺着有些事情若是一輩子不知曉未必是一件壞事。我不願用此事去賭你我這份情誼。不是不信,而是看重。太看重故而不願有一絲一毫可能出現會影響的變數。你若掙扎爲難,我也會後悔告訴了你。如今告訴你則是因爲寶光,因爲眼下的處境。所以我選擇了告訴你,好過有一日你在旁人那裡聽到那些不盡不實的話。你而今知曉了,我把選擇交到了你手上。無論你願意繼續留下還是離開,我的心都是一樣的,也許會難受,但是也能理解。因爲無論何種選擇都說明你是個善良的女子,就同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感覺到的一般。”
…
她選擇了留下。
亦師亦主亦知己…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說過,是阿爹的指引讓她來到了明思身邊。
自從同明思坦陳相待之後,她每一日都過得踏實無比。
她相信,是真神在指引自己的心。
往昔,她敬重她欽佩她,如今更深深地憐惜她,心疼她。
一個人那樣多的苦難坎坷卻從未有一絲一毫的怨恨,還能那樣的堅韌。還會因擔心身邊的人難過而若無其事的微笑,怎能做到?
原先她並不十分清楚,這是在大雪山時那一月中如玉一點一滴告訴她的。
…
不能這樣下去!
雖然想不明白明思在恐懼什麼,但顎敏清楚一點。
既然明思那日說捉到寶光就會告之一切,按說明寶光即便不是明思恐懼的源頭,起碼也是一個關鍵!
何況,寶光利用了諾霞,也差點利用了她——這個仇也並非只是明思一個人的!
顎敏心中下了決定。
翌日明思也同前兩日一般早早就醒了。
顎敏卻未前來伺候。
明思問蘭兒,蘭兒道顎敏去尋沙魯隊長了。
明思聞言未多想,以爲顎敏是去向沙魯詢問諾霞安葬在何處想去拜祭。心裡鬆了鬆。
不能再有人再受到傷害了。
她們二人商議出的計劃雖說也是想到了方方面面的可能性,但任何事都沒有絕對。莫清清連榮俊都敢一同下殺手,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這個女人已經瘋狂。
明思不敢保證諾霞說的都是實話。
即便全是實話。但憑明思的感覺來看,莫清清不會輕易放掉任何一個有價值的棋子。
她很可能一直都在關注着諾霞,甚至她也許用了一種諾霞自己都未察覺的方式在其中煽風點火主導局勢。
那麼對於顎敏這樣一個她曾經想利用卻沒利用上手的棋子,她應該也會有一些研究和觀察。
自己太急於捉到莫清清卻大大忽略了這個計劃中顎敏的安全性。
不應該。
…
到了晌午的時候,明思忽地察覺有些不對。
讓蘭兒將沙魯尋來一問。沙魯卻是滿頭霧水,撓着首道,“她沒問啥,就讓我尋張京城的地圖給她…我以爲她想出府,問她可要我送她出府,她說不用”
明思聞言呆坐。
不消說。顎敏沒有聽她的吩咐。
本欲開口讓沙魯派人去尋,可一轉念又頓住,臉色卻有些難看了。
明思在心中沉了口氣。
顎敏這般堅持定然有她的理由。還是等她今日回來再說吧。
這日的近傍晚時分,一個民家女子裝束戴着帷帽的女子從城西的一家車馬行出來。
在門口呆呆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一個時辰後,她進了城東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
片刻後,換過一身裝束的她從客棧後門行了出來。
走出一段。在一個無人的小巷中,她取下帷帽露出一張娟秀面容。
正是顎敏。
四下警惕般的一掃。她將帷帽拋在牆角,快步行出了巷子。
此際,神情看似極其謹慎翼翼的她這一刻心底卻有幾分之前未曾想到過的小小得意。
明思說,想要騙過寶光這樣的女人,她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連自己都騙過。
昨晚一夜,她都在揣摩這種感覺。
今早起來眼底都起了血絲。
不過若能成功,這點代價根本微不足道。
心下微微一笑,她朝睿親王府快步行去。
今日將西城的所有客棧和車馬行都問詢過一遍,再過幾日,便該是南城了。
她不急。
明思說過任何的局都沒有必成的把握,要等魚兒上鉤,一定要有耐心。
顎敏滿腹歡欣的回到了主院,迎接她的卻是明思從未露出過的嚴厲目光。
顎敏霎時一呆,繼而幾分不自在。
“其他人都出去,你跟我進來。”明思發話完畢,轉身朝內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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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主僕對朕(二更——8/7絳珠小草堂主打賞和氏璧+)
“昨日你如何答應我的?”一到內間站定,明思立時轉身冷聲道。
顎敏垂眸不言語。
“給我一個你覺得必須要瞞着我去的理由!”明思定定望住她,繼而放緩語速卻多了一分凜冽之意,“莫非從未見我對你們發作過,所以便可讓你任性妄爲——你當真以爲我不會發作人麼?”
顎敏擡眼起來,“那日說好如此行事,奴婢想了一晚上也覺得這個法子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最好的法子也不能拿命去賭!”明思驀地厲聲,“早前是我心急思慮不周,可你想過沒,諾霞在寶光手下時日不短,以寶光的爲人,她既然當初讓諾霞引你出手,她難道對你絲毫無瞭解麼?我雖算不得蠢笨之人,可比起寶光此人識人的準頭,拿捏人心的本事,我都自認弗如——你如何心性,她只怕就早清清楚楚!若她反拿了你,反將一局,你讓我如何做?”
顎敏眸光顫了顫,默然片刻忽地輕聲,“王妃覺得奴婢是何心性?”
明思微愣,看了她一眼,“還能有什麼?原先當你只是心軟心善,如今才知還主意大性子倔不聽號令!”
說完終究是做不出更嚴厲的表情,只瞪了她一眼。
顎敏垂眸彎了彎脣,順着明思的話先笑了笑,“王妃說得自是無措。”點了點頭,話頭一轉,“王妃同奴婢日夜相處且都不知奴婢還藏了這些個心性,寶光也非神人,她即便知曉一些又能知多少?姐姐雖是被她利用,但奴婢以爲姐姐也不會同她說太多奴婢的事兒。退一萬步,即便是說,我們姐妹二人分離數年,而後相處也少。連奴婢都不知曉姐姐也變了許多。姐姐哪裡又能知曉奴婢多少?”
顎敏一番話說得慢條斯理。有條不紊。
明思倒從未發現她有這般好辯才,一噎後,沉了口氣,“可你捨命救我此事卻是瞞不過的,你若是旁人你會相信這樣的一人會背叛她用命救下的人麼?”
顎敏輕輕一笑,搖了搖首,“此一時彼一時,王妃當然不會懷疑奴婢擋箭之舉有其他目的,可落在旁人眼裡,卻未必個個都會這般想。不說遠的。就咱們這府裡也定然有人會說奴婢是爲謀一個好前程才捨本賭上一賭。寶光那人心性全無良善,她又豈會從好的地方去想奴婢?再說——”頓了頓,“即便她信奴婢是個心軟重情之人。她更會相信奴婢會爲她所用。一個是纔跟了數月的主子,另一個是自己嫡親的姐姐——奴婢以爲,只要奴婢演得夠真,她未必沒有上鉤的可能!王妃不是說她如今其實已差不多用光手中籌碼了麼?爲何咱們這次不能反客爲主?”
顎敏反問明思,一雙秀麗的眸子驚亮。
明思扶了扶額頭。有些無語無奈。
顎敏說的固然也有道理,可她哪裡知道此事並非這般簡單!
一個莫清清已經足夠讓她戒備,而現在的局勢又豈是一個莫清清!
連她現在也不能將所有的緣由前因後果確定串聯起來,蟬、螳螂、黃雀——誰扮演了什麼角色,誰利用了誰 ,她現在都全然不能肯定。她如何敢讓顎敏再趟入?
兩日前,她是真正被仇恨矇蔽了理智,故而纔沒考慮周全。
“不行!”明思放下手擡首起來。神情是不容反對的威嚴,“不論何種理由,我說了不許就不許。今日起我會同沙魯交待,不會讓你再出府!好了,下去吧。”
顎敏不動。
明思轉身走出兩步。顎敏的聲音從身後低低傳來,“王妃病弱之軀且能上拉亞山頂。爲何奴婢就不行呢?”
明思倏地頓住。
“王妃同奴婢說過,女子當自尊自愛自重——這是奴婢頭一回想自己去做成一件事。不止是爲了王妃王爺,也不止是爲姐姐,這也是爲了奴婢自己。”顎敏輕輕擡起眼,“奴婢想成爲王妃這樣的女子,奴婢不是想邀功討賞,也不是爲了其他,就是想同王妃一樣。爲了自己在意的人,爲了自己心中的念頭,去盡力一回。王妃,奴婢可以麼?”
明思垂在袖中的手微顫了顫,沒有轉身,緩緩閉了閉眼。
須臾後,她平緩住心中的巨震,走到一側櫃前將青石送來的匣子取出。
拿出兩個戒指緩步走到顎敏身前一步,拉起顎敏的手將戒指放於她掌心,“芍藥花的是飛刺,可一擊斃命。牡丹花的是刺針,上面的麻藥可瞬息制人動憚不得。藥效一個時辰,可反覆用三回。”
顎敏垂首看着,將手指徐徐握攏,“奴婢謝過王妃。”
哪裡該是她謝自己?
明思心中再明白不過,誠然顎敏說的是真話,但其中爲着她的那個緣由起碼要佔一半。
她雖也置生死於度外的時候,但每回都是逼不得已無法選擇的情形下。
她爲的也都是自己的至親。
明思垂了垂眸光,“萬事多加小心。”
言畢,轉身快步而出。
顎敏望着明思的背影,脣角露出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睿親王府好似又回覆了平靜。
榮眉隔三日來王府一回,而明思自己也兩日便會進宮一回探望太后。
在御醫小心翼翼的調理下,太后的身子慢慢好了些。
可再也不復往昔的美豔容姿,明思深爲可惜。
時如沙漏無覺,就這般一日一日過了,轉眼十日便過。
明思問過榮眉才知曉,榮安的生辰是五月初一。
生辰是五一……難怪了,榮安的的確確可以稱得上一個勞模皇帝,同朱元璋只怕是難分高下。
初一這日下午明思稍稍裝扮了下就進了宮。
雖昨日才進宮陪了太后,但明思今日還是提前了一個時辰入宮,打算到慈寧宮坐坐。
到了慈寧宮,太后是精神不大濟,看到明思來卻還是極高興的。
年紀愈大的人便愈是寂寞,明思明白這個道理,尤其在眼下這種時候。
何況,她也願意同太后這樣的老人親近。
方坐了一刻鐘,明思正在說元國的一些趣事,忽地宮人來報,“稟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明思心下倏地一緊!
太后被明思說的趣事兒逗得正開懷,聞言也露出喜悅的點頭,“快請太子進來。”
因今日的宮宴,榮俊今日一身正裝打扮。
金色的納石失上坎肩上寶石華光熠熠,襟前金龍氣勢威武,再配上六重華冠,端是貴氣逼人,器宇軒昂。
“孫兒見過皇祖母。”榮俊噙笑溫文的行禮,笑看明思一眼。
明思竭力平靜,迫自己露出一個微微笑意,朝他頷了頷首。
“快些來坐,”太后笑着朝榮俊慈愛招手,“你十七嬸方纔在說元國的事兒,哀家聽着極是有趣。你倒會趕巧了。”
榮俊清朗一笑,邁步過來在明思下首入了座,“那今日確是孫兒的運氣了。孫兒去元國那回太過匆忙,也未曾好生見識一番。說來在蒼山寨門前,孫兒還同十七嬸見過一面。不過那時不知竟是一家子,卻是錯過了。”
太后還是頭回聽說此事,“哦”了一聲,饒有興致的呵呵一笑,“都道是有緣千里能相會,這也說明是咱們一家子的緣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榮俊眼中笑意融融,“皇祖母說的是。”
明思淡淡含笑,端了茶盞來喝。
榮俊同太后說了一陣話,明思也偶爾插一句,很快半個時辰就過了。
太后看了看時辰,對榮俊笑道,“差不多了,今兒個是你父皇生辰,不必陪哀家了。有客在,早些過去吧。”
明思一怔,“母后不去麼?”
太后笑着搖了搖首,“我如今不沾葷腥,就不去了。”
明思呆了呆,望着太后一時說不出話。
“莫多想,去吧。”太后朝明思點點頭,看向榮俊,“如今你十七叔不在,你凡事多照應着。”
榮俊彎腰應下,“皇祖母放心就是。”
明思無法,只得同太后告辭,同榮俊一道走出了慈寧宮。
兩人並肩緩步而行,明思垂眸無言。
榮俊看她一眼,“可還在擔心皇祖母?”
他以爲明思的沉默是因太后方纔那句茹素之言而引起的。
明思輕輕“嗯”了一聲。
榮俊嘆息一聲,勸慰明思道,“你也莫要太過擔心,皇祖母年紀大了,飲食清淡些也有益處。”
明思垂眸淡笑搖首,“心病還須心藥醫,藥只能治病不能治人。何況,還只是飲食?皇祖母如今這般——怎能不讓人憂心?”
榮俊贊同地點頭,“你說的也對。可眼下情形這般,擔心也無用,也只能朝好的方面想。”
明思搖首不說話。
榮俊只當她憂心太過,望着明思明顯又削尖一分的下頜和眼下淡淡青影,不覺憐惜,“你這些日子可好?”
語聲情不自禁的放柔了。
明思“嗯”了一聲,擡首起來,“你那邊可查到了什麼消息?”
榮俊早有所備,“並無那人的消息,但有人在千丈坳發現了一些屍首。報上來的消息說死者皆爲成年男子,且虎口掌心有繭,應是練家子。我已經派人去了,確切消息月內可得。”
今天吃飯時候心裡過了一遍情節,《嫁夫》也許不用到下月月底就能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