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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南行,明思獨自一人坐在車中,輕輕靠在車壁上。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甚至也沒問方管家目的地在何處。
明汐這一次卻是誤打誤撞的猜對了。
雖然她並不怕榮烈知曉,甚至出府之前還同大管家特意交代了一聲,但秋池約見的地方的確不遠。
馬車一路南行,到了五里處便拐進一條岔道。又行進去一段便在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旁停下。
方管家從車頭下來,明思也下了車。
“六小姐,順着這條道進去就是。”方管家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語聲依舊還是恭敬。
明思看了一眼,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小道幾乎被兩旁生命力極茂盛的雜草灌木所掩蓋,看來已久無人跡。而附近全是高高低低的大小山峰,約莫是這種丘陵地帶的關係,故而一路行來幾乎看不到人跡。
明思朝方管家點了點頭,便欲轉身。
“六小姐——”方管家叫住她,她轉身,方管家垂眸恭聲道,“這些日子多謝六小姐的照應,不過老朽只怕要有負六小姐的重託了。將軍已經定了明日離開,老將軍對老朽有恩在前,老朽——”
“我明白的。”明思輕聲打斷,笑了笑。在來之前,她已有預料,“你同他去吧。賬面上的銀子也都帶走,不必同他說。日後……”
說到這裡頓住,哪裡還有什麼日後呢?以那兩人的性子,只怕再也不會相見了……
不過這般也好,文公公有身手,方管家懂俗務。原本她也是這般打算的,這樣她也能放心了。
方管家看着明思那洞然一切的目光,微怔之後,無聲嘆息一聲,遂行了一禮再不多言,轉身而去。
明思站在原地看着馬車掉頭而去,默然片刻,轉身邁進小路。
提起前襟走了一刻鐘後,便見到了站在一塊凸形巨石旁的秋池。
兩人目光相對那一剎,明思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微微一怔。
秋池今日穿了一件銀白長衫。
依舊是簡單利落的款式,除了一條月白腰帶,別無他飾。白皙俊挺的面容,劍眉星目,兩縷耳發垂落胸前,頭頂的髮束起,其餘的垂落身後。
身材筆挺欣長的站在前方五步遠處,正靜靜看着她。
一瞬間,明思生出了一種再度穿越了時空般的不真切感。
眼前的人,依舊是那俊朗的眉眼,依舊是永遠都筆挺的站姿,甚至這件衣服,也是舊日的風格。眼前的他似乎同兩年前的身影重疊了起來。
可是還是不同的。
如今的他消瘦了一些,皮膚也蒼白了些。以前的他,從沒有這這樣的表情。此刻那一雙星眸中的眸光極其複雜。似平靜又似深邃,說不出的深沉,卻又怔然。
明思沉了口氣,緩慢走了過去。
秋池怔然的看着明思提着前襟避過雜草一步步的走近,有一瞬間的不辨悲喜的恍然。
這一瞬,他只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盛德樓。
那最初的相見,那所有淵源的開始。
那一個夜晚,那一個若芝蘭玉樹雪竹般的少年就是同樣這般的闖入了他的視野——同樣的眸若晨星,同樣的神情沉靜的。若天上地下最美的一道月光,在不經意時便無聲息的侵入了他的心房。
同樣的裝扮,同樣的人,同樣的一雙眼……可此刻,卻已如同隔了前世今生。
眼前的這幅場景宛若引線一般,忽地在他腦海中拉出了無數個場景。每個場景都不同,而唯一相同的,便是一個她!
沉靜從容的她、婉約嫺靜的她、淺笑盈盈的她、巧笑倩兮的她、美目盼兮的她、微帶羞澀的她……
剎那間,秋池只覺心如刀割!
不知名的痛楚從心房不知名的某一處倏地瀰漫開,心房宛如被無形的力量一下擠壓又一下拉扯。
這種難受讓他幾乎忍受不住!
寧可這一顆心就此破碎還好些,也許碎了,便不會這般的痛……
他已經丟了她了!
在經歷了此生最美的得到後,他最終還是把她弄丟了!
說不出話來,可必須要說。
明思緩步走到秋池跟前,秋池望着她輕輕一笑,“你來了。”
兩日前,是她對他說這三字,而此刻,他也同樣是這三字。
語聲輕輕,似平靜。
明思也輕輕笑了笑,“嗯。”
只一字,未有問他爲何要見她,也未有問他日後打算如何。輕輕應了一個“嗯”字,便望着他,神情沉靜。
秋池又怔了一下,很快垂了垂眸,“我明日就走。”
方管家已經提過,明思點了點頭,“可有打算?”
雖然給了他們元國的地址,但明思不能肯定他們回去。
果然,秋池擡眸輕聲,“打算先去夏瀝,日後大約會隨意而行。”
明思心口一緊!
秋池雖未明言,但這般口氣,她已是明白,他們不會再踏上這片土地了。不是畏死,只怕是不願面對。
這般也好,吸了口氣,明思微微一笑,頷首道,“可有需要我幫手之處?”
眼下這般局勢還在風頭之時,秋池不會沒有理由來見她。
秋池沉默了片刻,“方管家去了我原先置辦的一處老宅。我走前,將我娘送到了那處。可這回他去並未見到她。”
說到這裡便未說下,只看着明思。
原來是此事放不下,也在人之常情。明思瞬即瞭然,“嗯,我會想辦法幫你看看。若尋到人,我會送她到元國。他**便到那裡接她便可。”
明思語聲很是平靜,神情也無半絲厭憎不耐。
該說的說完了,秋池靜靜地看着她,神情漸漸怔忪。一陣風來,拂動他的耳際的垂髮,輕飄飄地飛起些許。
兩人的衣袖也被吹動,朝着一個方向捲起,獵獵微聲。
明思也靜靜回望他,半晌,明思方欲開口。
秋池卻突地輕聲緩緩,“ 偶聽鬆梢撲鹿,知是沙鷗來宿昭。稚子莫喧譁,恐驚他。俄頃忽然飛去,飛去不知何處。我已乞歸休,報沙鷗——”頓住,深深凝視,語聲低沉,“我已乞歸休,你可願同報沙鷗?”
“我已乞歸休,報沙鷗。”——這首小令他竟然還記得……
明思神情驀地一僵,霎時心如重錘!
這是她迴應他那一晚,她故意寫給他看的……
同報沙鷗……
這一刻,明思只覺心裡似酸似澀,望着秋池那一雙似海深沉又帶着一抹隱隱祈盼亮色的星眸,她說不出話來。
秋池眸間的那抹亮色一絲絲的黯淡下去,星眸頓似暗海沉寂,脣邊卻露出了輕輕笑意,語聲也平靜了,“我不過隨意說說,你不必當真。”
明思胸口悶得緊,卻依舊不能接話。
秋池忽地上前一步,噙了一抹笑意,語聲溫和,“你莫要多想,我如今也已想明白了。他確是強過我,你若喜歡,日後就同他好好過。”
明思沒有辦法說話,甚至連點頭和搖頭也做不到,一絲熱意涌上了眼眶。
秋池脣角的笑意卻慢慢消失了。
一雙眼凝視着明思,似要將她看到自己最深入骨髓的那一處,半分也不忍少看。
他忽地低聲,極輕極輕,“明思,我怎把你弄丟了?”
想過只問那一句,若她不肯,便再不多提半句。
可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還是說出了口。
我已乞歸休,報沙鷗
這一句太輕太輕,輕到幾至不可聞,輕到恍若最輕的風也能吹走吹散。可這太輕的一句中,實在有太多的百轉千回,太多的糾結沉痛,讓這一句又變得極重極沉極痛,連風也不忍吹散。
明思胸口瞬間脹痛,再也不能看那一雙眼,只能垂首,脣咬緊。
“我想過要好好待你的。我明明知曉的,再不能有一個女子能讓我這般安心,讓我這般快活——”秋池凝視着她,輕緩低聲,“可我怎就把你弄丟了?我對自己起過誓的,這一生定要待你如珠如寶,讓你快活一世……可我怎就把一切都弄得這般糟糕?”
即便是用力閉緊,可那淚意實在太過洶涌,終究還是掙脫了眼簾的阻擋,滴滴溢出滑落。
“不,不是你的錯。”明思閉目搖首,喉痛如割,珠淚串落,可說了這句,也不能說出別的話,只能將脣咬緊。
的確錯的不是他,甚至也不是司馬陵。
他們生於斯,長於斯,他們生下來便有自己的責任,他們的一切思想在識得她之前便已經是那般。真要說起來,他們已經做得極好。
可是,這一切沒有辦法解釋。再者,如今解釋也只能是一種蒼白的憐憫。而他,不需要這種憐憫。
所以,明思也只能夠說這一句。
秋池輕輕笑了,隨着這一笑,眉宇間泛起瑩然柔光,“我都明白了。你當日走,雖是我傷了你的心,可你也是爲了我。”
明思面上神情一頓,睜開了眼,有些怔然。
秋池脣畔一抹溫潤笑意,“大雪山後,殿下都同我說了。”
明思愣一瞬,看他一眼垂下了眼簾。
“你是怕我x後爲難,難以自處,”秋池凝望輕聲,“雖是我傷了你,可你還是在替我想,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