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楊素的女兒,獨孤後肯定不好意思讓人家給孫子做妾,但楊玄感算老幾啊,他不過是一個官二代,小時候甚至還被人嘲笑癡呆兒,搞得楊素逢人就得解釋:吾兒不癡。
事實上,獨孤後本來並沒有給楊昭補妾的念頭,但是當她從阿樓口中得知,楊茵絳與楊銘走的特別近之後,纔有了這個想法。
在她看來,楊銘絕對不能和楊素牽扯太深,這樣對楊銘沒有好處。
而楊銘在晉王府得知這一消息後,並沒有絲毫覺得意外。
楊昭是嫡長子,等到楊廣繼位之後,就是皇太子,而自己只是嫡三子,什麼好處肯定都是優先楊昭,而他,只能吃剩飯。
他的權勢有一個界限,這個界限是不能越過去的。
老爹楊廣就是因爲越過了這個界限,所以不得不去爭一爭儲位,否則楊勇繼位之後,必然第一個拿他開刀。
這天晚上,晉王府,楊廣一家七口終於湊全了。
老大楊昭,老二楊暕,老三楊銘,
長女楊嬋,次女楊奇剛滿一歲。
至於那些庶子,現在正幹着下人該乾的活兒。
老大楊昭刻意將自己的席位與楊銘挨着,時不時摟着楊銘的肩膀,嘻嘻哈哈的問長問短。
他與自己這位三弟,見面次數極少,所以纔想要拉近兄弟之間感情,他並不是裝的,他是真心想讓楊銘放鬆一些。
畢竟在座的兄弟姐妹之中,唯有楊銘與父母關係比較疏遠。
蕭妃看到兄弟倆相親相愛,心中也是異常欣慰,甚至想到難過處,仍會忍不住掩袖抹淚。
楊銘是她的兒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親生骨肉,卻在滿月時便離開她這位母親遠赴大興,連母乳都沒有吃上幾口。
眼看着孩子長得愈發像自己,如今又闔家團圓,蕭妃內心說不出的歡愉。
“我已與你祖母提了,銘兒今後就住在王府,當然,得空了還是要去探望你祖父祖母的。”
楊銘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副模樣落在楊暕楊嬋眼中,兩人頓時鬨笑,
“老三你也太拘謹了,平時可不是這樣的。”楊暕擠眉弄眼的調笑道。
“就是啊”楊嬋看向蕭妃道:“阿孃你不知道,銘弟肚子裡的鬼點子多着呢,在營地的時候也是多虧了銘弟,我們纔沒有被東宮的人繼續欺負。”
蕭妃甜甜一笑,看向楊銘:“這些我都知道了,銘兒是個好孩子,你們幾個要和他多多親近,畢竟銘兒是是你們的親弟弟啊”
說着說着,蕭妃竟又抽泣起來。
楊銘見狀,趕忙上前,跪在蕭妃身邊:“阿孃”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哄畢竟他對蕭妃還是很陌生的。
“好孩子”蕭妃將楊銘抱進懷裡,哭的更狠了。
一旁的楊廣這才轉過頭來:
“老三還是很好的,伱近來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已知曉,難得你身在大興,還能時時爲爲父考慮。”
“哈哈,”楊暕哈哈一笑,插嘴道:“我還以爲阿爺會埋怨銘弟,剛纔還想着怎麼替銘弟求情呢。”
楊廣冷哼一聲,瞪了對方一眼,道:
“你懂什麼?”
事實上,楊廣在半路上收到楊銘的來信後,內心大爲震驚。
他所震驚的是,楊銘竟然會考慮的如此周全。
無論是楊達的事情,還是宇文述的事情,可以說楊銘都處理的非常完美,更加恐怖的是劉昶被誅一事。
這件事他是返回大興之後,楊約私下與他見面時才知曉其中過程的。
像楊約這種多謀擅斷、心智極高的老狐狸,都對老三楊銘評價極高。
劉昶如果不死,長子楊昭也不會這麼快就遙領左武衛大將軍一職,關於這一點,楊銘實是立了大功。
當然,關於楊茵絳一事,他也知道了。
所以在吃過晚飯之後,楊廣單獨將楊銘留了下來。
父子倆時隔多年,再一次相對而坐。
楊廣是少見的俊美男子,皮膚白皙如同少女,肩寬體闊,眉目中深藏威儀,給人予一種極深的壓迫感。
不過楊銘的相貌卻不隨他,而是隨了蕭妃,
三子之中唯有楊昭,簡直和楊廣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宇文智及的事情,我已親自向母后求情,死罪已免,改爲發配邊疆充作戍卒。”
我特麼這小子將來會弄死你啊楊銘真心無語。
發配邊疆算什麼啊?只要不死,將來宇文述多的是辦法弄回來。
楊銘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很正常,你們一家子都視開皇律爲兒戲。
楊廣看着自己這位陌生的親兒子,繼續道:
“至於楊玄感女兒的事情,楊約也已告知我,但是你祖母已將楊女配給你大哥,這方面,你不可有任何怨言。”
楊銘真誠道:“孩兒絕不會有絲毫怨言。”
他沒有怨言是真,但心裡不爽也是真。
雖然楊銘一開始就知道楊茵絳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純,而他確實也沒怎麼將對方放在心上,尤其是楊茵絳太聰明瞭,心眼又多,不好掌控。(茵絳會是主角的,大家別多想。)
但自己完全可以得到手的東西,成了老大楊昭的,還不能爭,還不能有怨言,這讓他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楊茵絳如果真的成了楊昭的側妃,自己與楊昭之間的差距無疑更加巨大。
歷史上,楊昭會在六年後病故,難道那時候,纔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很好,”楊廣滿意的點了點頭:“昭兒謙和謹重,有君人之量,你要尊重他,暕兒性子跳脫卻也仁厚,你要讓着他,明白了嗎?”
明白,虧都讓我一個人吃楊銘點頭道:“孩兒明白。”
“你是我嫡子,爲父自不會虧待你,”
說完,楊廣道:“早些回去就寢吧,至於那個陳淑儀,是難得的女色,你可以留着將來享用,或是充作妾室亦無不可。”
“孩兒明白,”楊銘行禮離開。
父子倆的整個談話過程,楊銘都只有答應的份。
他很清楚,楊廣這是在暗示自己。
暗示他不能去爭,不能和楊暕爭,更不能和楊昭爭。
而楊廣最後的許諾,說什麼不會虧待他,楊銘完全認爲這是在給自己畫大餅。
當然,這些本就在楊銘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並不覺得意外。
回到自己的寢室,陳淑儀正與暖冬涼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見到楊銘回來,三人才趕忙噤聲,開始忙活楊銘沐浴就寢。
一切過後,陳淑儀正要離開,卻被楊銘叫住:
“今晚你來暖牀。”
陳淑儀先是一愣,接着一臉怒容:“暖冬涼夏還不夠嗎?爲什麼還讓我暖牀。”
“沒心沒肺的東西,我算是白給你幫忙了,”楊銘在暖冬涼夏的服侍下,脫靴登牀。
陳淑儀撅着嘴巴愣足半晌,最終還是嘆息一聲,轉身將房門合上,
吹熄燈火之後,她一臉羞紅的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龜縮在角落裡。
這是她第二次上楊銘的牀。
上一次,她一個人佔了大半張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