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長相單純看上去有些膽小的女孩兒,根本就不適合。
艾了了驚恐的垂眸,不敢去看奕安樂。
這個豪華得跟城堡裡的似的地方,這兒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如果剛纔不是這個冰山似的男人忽然找到酒店跟她強迫她簽下一紙契約,並威脅如果她敢亂說話就弄死她家裡人的話,她纔不會莫名其妙的成爲他的女朋友,更不會跟他到這個地方來!
“小姨您先彆着急,跟亦君好好兒說,他不會不聽你的。”楚喬在奕輕宸的攙扶下起身,緩緩朝走向奕安樂。
楚喬本身是感激艾了了的,只是感激歸感激,她跟奕安樂的想法一樣,艾了了不適合席亦君,而且她知道席亦君並不喜歡她,存粹就是爲了應付這次的突發事件而臨時拉來的擋箭牌。
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又怎麼可能幸福?哪怕婚後能培養感情,以席亦君這種冰山似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培養得出什麼名堂來。
艾了了剛纔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奕輕宸身邊的楚喬,她一眼就認出這是不久前和席亦君同時出現在那間豪華客房內被記者抓包的女人,於是愈發將腦袋埋得更深了。
當時6066客房裡其實就他們倆人,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於是她總有一種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感覺。
“我帶她來,只是爲了通知你們這件事,不是爲了來徵求你們的意見。”席亦君淡漠道。
他跟以安不一樣,傳宗接代娶妻生子是他這一生必不可少的任務,既然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那麼跟誰結婚都是一樣的,只是他堅決不會娶任何豪門內的女人,如果因爲他而導致那人成爲第二個宋婉,恐怕會是對楚喬的潛在危機,所以他絕對不能這樣做,否則他會愧疚,他不要讓他的愛成爲她的麻煩。
這個女人的背景以及全部資料他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非常適合做一個安分守己有名無實的“席夫人”,到時候只要弄個借用科技手段弄個試管嬰兒,一切事情就都妥當了,而且她還可以快速的將這次突發事件平息,也算是兩全其美。
奕安樂氣得直髮抖,正想開口,奕老爺子忽然緩緩道:“其他的都快要聽你的,但是這件事不能你自己說了算,且不說我們同不同意,你想過你父親那兒嗎?他會同意嗎?”
“是我結婚還是你們結婚?”
“你!你怎麼跟外公說話的?”
“好了亦君,你也先不要說了。”楚喬忙朝他遞了個眼色,將奕安樂扶到一旁坐下。
雖然不知道席亦君到底爲什麼非要執意娶艾了了,但是如果因爲這件事把奕安樂氣着兒那可就不好了。
“這件事我不同意,堅決不會同意!”這一刻,奕安樂總算真正明白曹尹的痛苦了,有些事情果然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不會感同身受。
“您會同意的。”席亦君冷冷的掃了眼艾了了,“還站着幹嘛?”
艾了了見他已經轉身離開,忙對客廳裡的幾人彎腰行了個禮後匆匆跟上。
“你幹嘛去?”奕安樂忙問道。
“公館。”
該沒等奕安樂追到門口,院外跑車的轟鳴聲已經響起。
“這孩紙最近是不是中邪了,先是前兩天在相親宴上給我搞出那樣的鬧劇來,今天又整這麼一出,怎麼就沒一刻是消停的。”奕安樂掏出絹帕坐在沙發上抹眼淚。
就這麼一個兒子,心都操碎了,偏偏他還不領情,真是愁死個人了。
“這事兒多半還是因爲那則緋聞引起的,說不定等過幾天那件事的影響消退些了,也就過去了。”
“比起那些裝腔作勢的名門閨秀,我倒覺得亦君這選擇挺好……”
奕輕宸纔剛開口,楚喬忽然冷冷一記眼刀過去。
會不會聊天?這不是誠心給小姨添堵嘛!
“既然他要去公館住着,那麼這幾天你也過去吧,好歹看着點兒,別又跟少軒似的惹出事兒了,到現在沒法收拾惹得他媽成天一肚子火氣。”奕老爺子提醒道。
“我知道了爸爸,我這就過去。”
“凡事都勸着點兒,這孩子性格孤僻,你越是不同意他就越是跟你對着幹,過兩天等小席有空讓父子倆見個面,好好勸勸。”
“嗯。”
待送走奕老爺子和奕安樂後,空曠的屋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亦君那兒你也幫着去勸勸,嗯?”
“他是不會去的,你沒看到他剛纔還舉雙手贊成來着?”奕少衿見客廳裡已經沒人,順勢往沙發上一躺,“啊,還是躺着比較舒服。”
“這次少衿真說對了。”奕輕宸捨不得對楚喬說出拒絕的話,只能藉着奕少衿的話道,“其實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選擇這麼做,好歹也算是結了婚對家裡有個交代,還能不被老婆娘家人騷擾,你要知道京都這些個所謂的豪門裡頭的人哪個不是貪得無厭唯利是圖的人?以亦君的性格是絕對不屑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的,前兩天來家裡的那幫子女人你們又不是沒見着兒,你們倆憑良心說哪一個能配得上亦君?”
一番話,問得楚喬和奕少衿語塞。
“小姨和小姨夫說配得上,外公說配得上那就是配得上,亦君跟你不同,他這身份看着至高無上實際上卻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你的想法雖然和他相識,但他卻絕對不可能過上你這樣自由的生活,從他一出生就註定不會是個自由的人,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
“好了,你們倆都別爭了,別回頭亦君的事情沒給解決掉,你們倆反倒吵起來了。”奕少衿長嘆了口氣,將手腕墊在腦後,出神的望着天花板上繁複的設計。
她這兒還煩着呢。
“沒爭,愛妻守則,老婆永遠都是對的。” щшш.тt kǎn.C 〇
“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的。”
“楚總。”正好溫以安提着公文包進門,楚喬順口便當着奕少衿的面問了一句,“醫院和專家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美國那邊有倒是有,只是短期內來不了國內,如果時間緊的話,必須出國。”
奕少衿原本緊張的臉色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卻又立馬愁眉不展。
李可莉現在病成這個樣子,讓她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去美國的,可是眼下奕少青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國的,他恐怕會擔心她藉口跑掉吧。
“嗯,那就這幾天吧,你安排個好點兒的時間,我會讓她們提前幾天過去。”
奕輕宸狐疑的掃了眼楚喬,“誰病了?我怎麼不知道?”
“沒呢,以前舊同學的媽。”未免奕少衿尷尬,楚喬隨口扯了個謊。
“哦。”這話一聽就知是敷衍,不過只要不是家裡人,其他人都與他無關。
“以安你跟我上來一下。”
“是。”溫以安老老實實的跟在楚喬身後。
直到走到樓梯拐角,楚喬才突然問道:“亦君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關於艾了了的事情?”
“您忘了我們倆之前打架的事情了?”雖然對她開口說謊讓他覺得心裡十分過意不去,但是爲了能讓她沒有任何愧疚,他還是這麼做了。席亦君的做法的確有些草率,但如果換做是他,爲了自己心愛的人,他的選擇會跟他一樣。
“是因爲她?”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甚至懷疑過這兩人存粹就是爲了敷衍她才扯謊說有這麼個共同喜歡的女孩兒,想不到還真有。
“不是說亦君已經放棄了換你去追嗎?”
溫以安靦腆的笑了笑,“我讓他了。”
“這種東西還有讓的?”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哪怕只能看着她幸福,那也夠了。”如果可以,沒有人會願意讓出自己的感情,這等於一刀刀在心口上凌遲。
“在我看來,喜歡一個人就是要把她留在身邊,因爲我知道除了我沒人會給她更好的幸福。”
“您會幸福的。”所以奕輕宸纔會從一開始就將她綁在身邊吧,他們倆果然連想法都是那麼一致。
奕輕宸對楚喬的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做到,所以他甘願放棄,默默的守護着她,順便提醒奕輕宸,只要他敢對她不好,他立馬帶她走,不顧一切的帶她走。
“你也會的。”楚喬笑着拍拍他的肩。
“寶島那邊有消息了嗎?”
溫以安搖搖頭,“暫時還沒,各方面都現實正常,並沒有任何異樣。”
“嗯,那就好。”沒事兒就好,她寧可是楚允爲了離開京都特意扯了謊來騙她。
在她沒有報復蔣寒武之前,他不準有事!
“繼續找人嚴密觀察着,有消息立馬通知我。”
“好的,楚總。”
“狄克那邊有什麼情況嗎?”楚喬懶懶的眯着眸。
她自然知道以狄克目前的實力他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是被他擺了一道,讓她心裡覺得十分不甘。
“如您所想,暫時動不了他,不過我想奕先生會想辦法,狄克的手段跟奕先生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階段上,而且牽扯到了亦君,我想席家那邊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不過是個早晚問題。”
“嗯,我有數。”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也沒什麼好着急的。
“對了,宋婉那兒,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楚喬的話纔剛說出口,奕輕宸忽然笑着推門進來,“宋婉的事情我來跟你說,以安你先出去吧、”
“好的,奕先生。”
“說吧。”溫以安走後,楚喬索性從椅子上站起,轉而走向一旁的沙發,“是不是又瞞了我什麼事兒?”
“真聰明。”奕輕宸沒臉沒皮的伸手調戲她。
“別鬧,先說正經事。”
奕輕宸這才悻悻的收回手,故作委屈狀。
“又犯矯情了。”
“宋婉現在正跟狄克在一起。”
他這麼一說,楚喬當下就反應過來了。
難怪之前狄克消停了這麼久,原來這些齷齪的手段都是宋婉的主意,這樣的事情她之前不是也幹了好幾次?
的確,狄克沒有宋婉在身邊的時候,成天只忙着跟奕輕宸較量了,根本不會顧得上她,倒是她疏忽了。
“所以現在你打算怎樣?”
“跟狄克借只雞送給爺爺而已。”奕輕宸好看的眸中玩味兒盡顯。
“然後時候你再去搶狄克的蛋?”
“怎麼樣?你老公聰明吧。”
“別自戀好嗎?”楚喬懶懶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怎麼就確定宋婉一定會幫狄克?宋婉這個女人野心很大。”
“她現在還有得選擇?再說如果能嫁進斯圖亞特家族也是她的偉大追求之一,她高興還來不及。”
“你的意思是……嫁給爺爺?”老天,她忽然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畫面跳轉好快,原本是席亦君的未婚妻,這眼瞧着就要變成奕輕宸的奶奶了?
是這麼回事兒嗎?
“我們家除了我爺爺就只剩下我二叔可以嫁了,你認爲狄克會允許他的女人嫁給他父親嗎?”
楚喬一臉鄙夷,“嫁給爺爺跟嫁給父親有差別嗎?”
“這你就不懂了,狄克對我二叔的感情絕對深刻,但是對爺爺那就不好說了。”說得難聽點,恨之入骨也是可以的,畢竟前些日子倫敦那邊傳來消息,老頭子不準二叔娶狄克的母親。
說來也怪,雖然老爺子當時那麼迷戀二叔的母親,可是哪怕他奶奶死了,爺爺也沒把二叔的母親娶進門,有時候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看來很快就要熱鬧了。”
“是啊,很快就要熱鬧了。”奕輕宸略顯疲倦的扶額。
真希望熱鬧快點到來,快點過去,能讓他跟奕小喬從此以後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他這個可憐的老婆自從嫁給了他,一天安生日子都沒過過。
“對了,維奇尼半小時前已經上了飛機,十幾個小時後就會抵達京都。”
“你通知他的?”
“哪兒用得着我通知,你以爲他就這麼放心的讓陸璇璇一個人回國來了?就算不擔心別的,天陽總還是明晃晃的情敵吧。”
“去你的,”楚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璇璇纔不會吃回頭草,再說穆天陽不是自從上次在西西里遭受挫折後就沒動靜了嘛。”
“這就很難說了,感情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
“這麼俗氣的話居然會從你這麼高貴的嘴巴里說出來,真是看不出來。”
不過的確,就像奕輕宸說的這句俗話一般。
感情的事情真的誰都說不好。
明明維奇尼還有十數個小時就要到京都,偏偏這時候穆天陽卻登門拜訪來了。
如果不是因爲兩人是情敵,楚喬幾乎就要懷疑兩人是約好的。
“天陽,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
一段時間未見,穆天陽雖然依舊是一身一絲不苟的西裝,可看上去明顯有些狀態不佳,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剛下飛機,顯得沒精打采的。
“怎麼就這樣了,相思病還沒好?”奕輕宸忍不住調侃道。
穆天陽勉強扯了扯脣角,“估計要犯上一輩子了。”
“看開點兒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奕少衿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她着實想不通這些男人,明明人家女人已經明確表示不要跟他在一起,爲什麼就非要死纏爛打不可?
放開手大家還是好朋友啊,何必鬧到最後老死不相往來。
她的腦海中驀地浮現一張熟悉的面龐。
不耐的皺了皺眉,將耳機塞進耳朵裡,打開音樂開始驅逐腦海中的人影。
真討厭,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看過小王子的都知道,小王子有一朵玫瑰花,他們彼此相互依靠,哪怕小王子後來離開了自己的星球,認識了許許多多的人,認識了等愛的狐狸,見識過了五千朵玫瑰花的花海,在他心裡那朵玫瑰纔是他心中的最美。”
“所以你想要回到自己的星球重新尋找你的玫瑰花?可是天陽這個故事的本意並非如此,當你幡然醒悟,其實已經錯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時光倒流這種說法。”楚喬見他依舊執迷不悔,忍不住勸解道:“就算是我的話比較殘忍我也必須要說,哪怕小王子回到了他的星球,他就真的能保證那朵玫瑰花還在原地等他嗎?說不定有那麼一個比小王子對她更好的人有一天忽然經過那個星球,並且帶走了她呢?你可別忘了,小王子之所以離開自己的星球是因爲跟玫瑰花之間發生了衝突,這樣的衝突,可能一直會像根刺,橫在玫瑰花的心裡。”
穆天陽突然沉默下來,許久才固執道:“就算玫瑰花暫時被人搶走了,我也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楚喬終於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已經沒藥可救了。
愛又如何?有過傷痕的愛是會變質的。
“穆天陽,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陸璇璇忽然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璇璇!”穆天陽頓時欣喜的起身,“你終於回來了。”
他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還以爲她一定不會見他的,誰知道她竟然主動出現了。
“輕宸,我有點餓了,你陪我去餐廳吧。”楚喬莫名覺得有些尷尬,於是對奕輕宸使了個眼色。
“嗯,下午茶時間,走吧。”
“等等我。”奕少衿忽然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直到三人進了餐廳,楚喬才道:“我還真有點擔心天陽,我以爲過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事,哪怕捨不得他也一定放下了,哪知道還是這樣……”
“你錯了,不是還這樣,是更執着。”
“嗯?”
“經歷過巨大孤獨和痛苦之後,他會因爲不想每天生活在痛苦中而更加希望和陸璇璇重修舊好。”就好似之前楚喬要跟他分手,那幾天他幾乎就要瘋了,所以纔會更加迫切的希望擁有她束縛她甚至禁錮她。
失去氧氣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能夠活下去。
奕少衿摘下耳機擱在一旁,順手拿起一塊ItalianHard-boiledEggYolkCookies,“一山不容二虎啊,你家很快就要成爲動物園兒了。”
“老婆,動物園裡有豬嗎?”
奕少衿鄙夷的白了眼奕輕宸,正欲開口嘲笑,卻發現對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那將整個餅乾架拖到自己面前的手。
這才訕笑着收回手,並順勢瞪了他一眼,“動物園有豬,當然有豬,改天你讓小喬拴你去就是了。”
楚喬笑着看他們倆鬥嘴。
先前一直覺得奕輕宸的性格有些偏冷,現在倒是越來越開朗了。
她正這麼想着,奕少衿忽然道:“你之前不是很高冷的嗎?”
“沒辦法。”奕輕宸溫柔的望向楚喬,“我現在是太陽,要溫暖她。”
“……爲什麼太陽我只想到了……日……”
“你說什麼!奕少衿有本事你別跑!”楚喬懊惱不已,現在大着個肚子根本沒辦法去追,只能任由奕少衿調侃她過後大大咧咧的跑掉。
“別去理她,這丫頭就得少青來調教。”
“說到少青,你還記得我剛纔問以安有關於醫院的事情嗎?”
“嗯?跟少衿有關?”
“李可莉得了胃癌,我想少衿一定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去美國的,但是少青又肯定不會放她離開身邊的,所以這件事你要不要行個善幫着說說?”
奕輕宸賣乖道:“老婆大人都發話了,下官一定照辦。”
楚喬忽然歪着腦袋望向他,“不是該說雜家的嗎?”
“是不是最近沒收拾你又不長記性了?”他順手將手中的點心往盤中一擱,挑釁的盯着楚喬。
後者忙一臉討饒的賠上笑臉,“開玩笑……開玩笑的……”
“跟男人能開這樣的玩笑嗎?”如果不是她月份漸大,看着辛苦,他怎麼可能那麼憋着自己!
“下不爲例,您用點心。”楚喬討好的將一碟子迷你榛果粒推到他面前,“給,男性一定要多吃堅果哦。”
奕輕宸笑着抓起一顆拋進嘴裡。
“小東西。”
也不知道穆天陽跟陸璇璇說了什麼,原本楚喬因爲這次談話過後兩人的關係也就徹底走向深淵了,誰知道陸璇璇反倒急急忙忙的回樓上拿了自己的包便跟穆天陽離開了Brittany莊園,說是要回一趟S市,具體事情日後電話聯繫。
“真好奇天陽到底跟璇璇說了什麼。”太不可思議了,陸璇璇向來是提起穆天陽色變,這次居然會讓她主動跟他回去。
“你想知道?”
“你知道?”
“過兩天你不就知道了?”他才懶得知道這些個別人家家長裡短的事情。
“奕輕宸!”
“怎麼了?”見她忽然連名帶姓的叫他,他只當是她有什麼要緊事。
“我剛纔好像看到少青上樓了,你快點去,下午我跟你說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
“沒呢。”奕輕宸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這就去。”
“你跟他說了什麼?”奕少衿拔出嘴裡的棒棒糖,“他要去找奕少青決鬥然後救出被惡魔控制的可憐少女?”
“就算是決鬥,被救出的可憐少女也不會是你,你可以稱自己爲少婦。”
“……”可以說髒話嗎?
“我跟他說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以安那邊安排好在美國的一切事項,你跟她就可以過去了。”楚喬特意避開了李可莉的一切稱呼。
“好……”奕少衿想了想,正欲開口說謝。
楚喬忽然又道:“把你還沒說出口的話咽回去,容易惹我不高興,我現在是孕婦,不能動怒。”
“呀,長能耐了。”
兩人正說着,楚喬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怎麼了以安。”她一面說話,一面朝門口走去。
“楚總,楚允被狄克接回別墅了。”
“好,我知道了。”
……
奢華的歐式獨棟別墅在璀璨的燈光已經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華麗,彷彿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樹木靜靜的佇立在夜光下,接受着寒風的肆虐。
這樣兩種極端的畫面,就猶如狄克身上那兩種矛盾到極致的性格。
他的溫柔和體貼歷歷在目,偏偏滿身的傷痕卻在不斷的提醒楚允面前這個男人是個變態的事實。
尤其是當她看到他身、下,因爲被辦公桌阻擋只露出一個正在不停聳、動的腦袋的女人時,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她放棄了蔣少修和奕輕宸,最後選擇的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貨色。
狄克微眯着眸子,慵懶的靠在真皮座椅上,舒服的輕哼着,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濃濃的情、欲味兒。
“過來。”
許久,狄克終於朝她勾勾手指頭,從頭到尾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楚允老老實實的走過去。
“跪下。”
她如實照做。
男人修長的手指細細的摩挲着她尚在恢復期的臉,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很醜,滿是傷疤。
那女人忽然手一抖,狄克忽然倒吸一口涼氣,驀地睜開眸,直接一巴掌過去,“你想咬、斷我?”
楚允這才得以看到那女人的臉,當場露出一臉的不敢置信。
宋婉!
居然會是宋婉!
她不是已經進去了嗎?怎麼會……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
而且狄克明明已經十分討厭她,怎麼……
“滾!”狄克冷冷的揪住宋婉的頭髮,將她往拖出書桌下。
宋婉疼得臉色蒼白,死死的咬着下脣不敢出聲。
認識狄克這麼久,直到這次回到他身邊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真的變態到令人髮指!
“你來。”狄克指指跪在一旁的楚允。
“是。”楚允老老實實的鑽進剛纔宋婉呆過的地方,就這她的口水吃了起來。
“站住!誰讓你走了?”
見宋婉欲走,狄克臉上的不悅更甚,“滾過來跪着,好好學着點兒!”
宋婉用力的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讓劇烈的疼痛強迫自己繼續忍耐。
除了狄克,眼下沒有人能保得住她,出了這個門兒,她的下場絕對會比現在還要慘烈百倍。
攥了攥拳,終於還是默默的在他身旁跪下。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兒?”狄克緩緩眯上眼睛,伴隨着淺淺的呻、吟,輕聲道。
那個名叫艾了了的女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居然破壞了他全盤的計劃!
“酒店的工作人員,負責的正是那個樓層,估計是記者一下子涌進去太多了,纔會把她招來。”宋婉稍稍睜開眼角,見狄克依舊面色如常,這才鬆了口氣。
“您爲什麼又把陸璇璇給放回去了?”許久,宋婉終於不解的問道。
“黑手黨教父的女人,你敢動?”
宋婉不明白,以堂堂斯圖亞特家族的實力還會忌憚區區一個黑手黨?
不過她沒有繼續再問下去,萬一哪句話沒說好惹惱了狄克,換一頓虐待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鄙夷的掃了眼仍舊在書桌下賣力的楚允,繼續老老實實的跪在一旁看她賣力的“表演”......
書房裡的燈光,通宵到天明。
宋婉很慶幸今晚狄克沒有要她,並讓她全程觀看了他和楚允的瘋狂“大戰”,各種賣弄討好男人的本事她是不屑的,尤其是看到狄克對着楚允那張可怖的臉還能吻得下去,這更讓她覺得噁心。
好不容易侍候了狄克睡下,宋婉這才悄悄的退出他臥室。
還沒走到自己臥室門口,樓梯轉角那兒忽然探出一個女傭的腦袋來。
“宋小姐,您過來一下。”那女傭壓低嗓子道。
宋婉不疑有他,”找我有事兒?”
“樓下有人找您,在後門。”
“找我?”這種時候還有誰會來找她?
“嗯,是個女人,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難不成是姑媽?她不是已經被抓了嗎?又出來了?
宋婉一面想一面朝樓下走去,在狄克的別墅裡,她倒是不擔心什麼人敢亂來的。
後院沒開燈,顯得十分昏暗,她好不容易摸索到後門大門口,纔剛一打開門,鼻尖忽然一涼,整個人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