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總是格外孤清,楚喬安靜的站在窗口仰頭望着那片漆黑的天,彷彿一隻深邃的眼,隨時有着將人魂魄吸入的力量。
“怎麼又醒了,不是已經睡下了嗎?”
奕輕宸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麼一副畫面,年輕的女孩兒穿着一條白色的及踝睡裙站在窗子旁,那雙白皙的玉足陷在纖塵不染的羊毛地毯上,窗外的月光正好打在她微昂的面頰,如果她有一雙翅膀,那便是遊蕩在月夜中的精靈。
她錯愕的回眸,面上的淚痕刺痛了他的雙眼。
“還是沒消息嗎?”
這是事實,奕輕宸只能搖頭,彎腰將她抱起,“就算屋子裡有暖氣也不要光腳,萬一凍着了可怎麼辦?”
“我剛纔做了個噩夢。”她依偎在他懷裡,彷彿個脆弱的孩子,“我夢見少衿她……”
夢見少衿她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去。
哪怕這會兒想起,她依舊心有餘悸,這個夢境實在太過於真實。
可是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奕輕宸訴說那麼可怖的夢。
抿了抿脣,還是忍住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精神太過於緊張纔會這樣的。”
奕輕宸將她輕放在牀上,在她身旁躺下,轉身將她的小手握入掌心。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少青?他下午給我打過電話,我覺得如果再沒有少衿的消息,他會先瘋。”
“還是暫時先瞞着吧,應該不會超過明後天就會有消息的,你乖,早點睡,寶寶們都困了,媽咪需要休息。”
“嗯。”
楚喬聽話的合上雙眼,只滿腦子卻依舊是剛纔夢境中奕少衿掉落懸崖的畫面,怎麼都揮之不去。
這一夜,格外的難熬。
前一晚失眠的直接結果便是第二天起牀後的頭痛欲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下眼瞼一片青痕。
奕輕宸擔心得不得了,只是勸也無濟於事,只能又不停的給各方面打電話讓他們再多派些人出去,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得到奕少衿的消息。
“小喬,你手機一直響。”
奕輕宸走進客廳,卻見楚喬懶懶的倚在沙發上發呆,茶几上的手機一直不停的唱着,只是她卻完全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嗯?哦。”
她這才木訥的將電話接起。
“楚總這會兒如果閒來無聊不妨去看看熱搜頭條,一定會讓您滿意哦,不過我不敢保證幾分鐘後這消息還在不在。”
明明是孫湘的聲音,楚喬卻愣是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飛速的打開平板,熱搜上與當時她那麼多條的新聞相同位置處,赫然是這麼一條奪人眼球的標題:爲名利,殺死親妹表妹,斯圖亞特新晉姨太太那些不擇手段的往事。
楚喬順手將平板電腦遞給奕輕宸,後者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擱在了茶几上。
“你爺爺還真是好手段,自從宋婉回國後公安局那邊就沒了動靜,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使磨推鬼。”
“這次你可冤枉他了,如果宋婉又進去了,那誰來幫咱們?”
“不會是你……”
奕輕宸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怎麼感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詭計?”楚喬細細琢磨着,“先是宋婉被抓在監獄裡受盡折磨,但是你卻罕見的沒有毀滅性的懲罰她,然後是外公,他居然好端端會提議讓宋婉和宋母參加宋父的葬禮,緊接着便是宋婉在宋家莫名其妙的逃離,之後居然會安然無恙的到狄克那兒,再然後就成了爺爺的新歡……這一樁樁一件件,我怎麼感覺就像是串聯好了似的,你老實說,是不是你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楚喬狐疑的望着他,一動不動的盯着,似乎想從他深沉的眸中看出些什麼來。
奕輕宸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這一定就是你的詭計,你的腦子就跟山路十八彎似的,花花腸子一堆,如果這是你的主意一點兒都不奇怪。”不說別的,單說是外公好了,雖然長得慈眉善目的,但老爺子心腸可硬着呢,怎麼可能那麼好心特意自己作擔保讓宋家母女從監獄裡出來參加宋父的葬禮。
這不科學!
“或許可能真的是我某天晚上午夜夢迴時下的命令,我也忘了。”
“奕輕宸?”
“親愛的老婆大人,有何吩咐?”
楚喬掃了眼他擱在桌上的手機,“少青找你,先接電話吧。”
電話纔剛被接通,奕少青着急的聲音便從手機裡鑽了出來。
“輕宸,少衿呢?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
奕輕宸掃了眼楚喬,正想回答。
奕少青又道:“不要妄圖編話來騙我,李可莉剛纔給我打電話了,少衿不見了對不對?”
“是。”
電話那頭,頓時陷入了一陣忙音中。
沒一會兒,屋外汽車剎車聲急促響起,奕少青疾步走了進來,身上的法官袍甚至都沒來得及換下,隨着匆忙的腳步袍角被不時的帶起。
“怎麼回事兒?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李可莉是怎麼跟你說的?”奕輕宸不慌不忙的問道。
“她倒是還有那個理智說話,只不停的在電話那頭嚎,說是少衿不見了,好像原本兩人是一塊兒去醫院做檢查的,結果等她系列檢查下來卻發現奕少衿不在醫院裡,手機也關機了,她又不認識回家的路,只能在醫院裡等少衿去找她,再後來不就是你的人找到她了?”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加上後來奕少衿給楚喬打的求救電話,很明顯她是被人擄走了。
看奕輕宸這表情就知道,美國那邊沒有一點兒消息。
奕少青急了,將身上的法官袍脫下遞給一旁的呂管家,“幫我訂一張最近時間內飛紐約的機票。”
“是,少青少爺。”
“那我安排一下。”
奕輕宸重新拿起手機給蕭靳打了個電話,將奕少青這會兒要去美國的事情跟他吩咐了一遍。
“我真擔心少青會是去理智。”
眼瞧着奕少青急急忙忙的來了又去,楚喬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雖然平時他是個極穩重的人,可是碰上心愛之人出事,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
“放心,有蕭靳陪着,他會看好他的。”
美國那邊一天沒有消息,楚喬這兒就一天得不到踏實,心裡自然也知道自己這個狀態對寶寶非常不好,可偏偏這種從血液中涌起的不安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
因爲前兩天熱搜頭條的事情,宋婉已經忙得是焦頭爛額,面對大衆的質疑,她自然是擔心自己的完美形象再次毀於一旦。
在接連派人僞造了諸多證據後,終於針對這次所發生的事件召開了一場盛大的新聞發佈會,只是她本人卻並未出席,在發佈會召開的同時,她正在數百公里開外的某貧困山區做慈善,她的發言人非常周到的將一系列的紀錄片當着在場衆媒體的面播放了一回。
“果然是個有手段的,黑的都能被說成白的。”孫湘不悅的在電話那頭抱怨道:“我看她是更加有恃無恐了。”
“還早着呢,等她懷孕了這戲纔會唱得跟熱鬧。”
楚喬漫不經心的擺弄着面前那一叢白百合,鋒利的剪刀輕盈的在枝葉間穿梭。
枝葉長得再茂盛,賞花人覺得不好看,還是會修剪了,這一切全在賞花人,而不在花。
“她懷孕?那老頭兒……我是說斯圖亞特老先生還有那能力嗎?”
楚喬聽到這話,頓時就輕笑出聲,“誰告訴你一定要是爺爺的種呢?萬一是別人的,豈不是更有意思?”
孫湘驀地反應過來,笑意更甚,“我覺得以楚總的聰明才智,咱們倆定然是能安然無恙的笑到最後。”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楚喬才剛將手機擱下,曹尹便在女傭的陪同下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二舅媽。”
她忙將手裡的剪刀放下,笑着起身迎了上去。
平安夜的事情她還記得,這會兒恐怕曹尹也不是來找她閒話家常的。
“丫頭你老實跟我說,我們家少軒到底去哪兒了?他從平安夜那天就沒在莊園裡對不對?這個臭小子,你不用幫他瞞着我,我都打電話問了!”
“二舅媽……”
被識破的尷尬將悄然爬上她面頰,楚喬訕笑着親手給曹尹端了茶。
“我知道你這丫頭也是好心,我們家那臭小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如果你沒幫着他,估計他又該說你不好了。”
之前陳韻之的事情她依舊記得清楚,奕少軒是十足一根筋的人,沒辦法跟他說清楚。
楚喬之所以會撒這個謊無非也是不想她們母子倆鬧矛盾,她夾在中間難做人,她自然也不好怪罪。
“二舅媽抱歉,這件事是我騙了您。”
“傻丫頭,這哪兒能怪你?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曹尹體貼的笑着,頓了頓又道:“不過小喬啊,我這兒還真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二舅媽您說,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照做。”
“簡單,你當然可以辦到的。”
望着曹尹臉上的笑,楚喬心裡莫名有種不祥之兆。
“先前不是安樂幫亦君辦了個相親宴嘛,雖然後來砸了,可我覺得有幾個女孩兒還是不錯的,所以我想……”
“……”不會是想讓她去做說客吧!
這她可做不到,奕少軒那傢伙軸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況且這麼做她也對不起大着肚子的美蘿呀!
“你別多想,二舅媽是不會讓你爲難的,我已經給少軒打過電話了,這個週六他會回來,到時候你出面約他去隨便什麼茶座咖啡廳喝個下午茶,我再帶着女孩兒過去,裝作偶遇的樣子,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讓他去,他是肯定不會乖乖聽我的,這孩子現在已經對我展開了精密的防禦系統,我這也是沒辦法。”
如果沒有美蘿,這個忙她可以幫,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再去把奕少軒騙出去相親,這得多不地道。
“小喬,我知道你是會答應的對不對?你也是馬上就要爲人父母的人了,二舅媽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想法的,我只有少軒這麼一個兒子,總是要盼着他好的。”
曹尹說話間已經起身,根本沒有給楚喬任何拒絕的機會,“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個週六下午,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
楚喬再想開口說什麼,然而曹尹已經先一步帶着女傭離開。
正好奕輕宸進門,見她愁眉不展,順手便撫了撫她眉頭,“再皺眉頭就成沙皮了。”
“……”楚喬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有你這麼損自己老婆的嗎?”
“我這是在誇你可愛。”
“我謝謝你啊!”
“二舅媽給你派了什麼爲難的活兒?”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能不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家裡面除了你就只有你最好說話了,她不找你還能找誰?”
楚喬拿起手機對着屏幕照了照自己。
她真的長得像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別照了,你會讓手機自卑的。”他從她手中抽過手機,“下個月爸媽回來,所以我們要集體搬到老宅去住直到過完新年。”
一提到過年,楚喬不由得又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奕少衿,眸中的光芒瞬間暗淡下來。
“少衿還是沒消息嗎?”
奕輕宸沉默的點了點頭。
短短几天功夫,各個方面的人已經將紐約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他幾乎就已經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了,只是又不敢告訴楚喬,怕驚了她。
或許沒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起碼好過得到壞消息。
楚喬從未像這幾天似的,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一方面是因爲奕少衿,一方面則是因爲她不願意週六的到來。
尤其是真到週六了,臨出門了,她便手足無措了。
奕輕宸的意思是讓她乾脆別去了,可曹尹當時來了這麼一招兒,如果這次她不去,就相當於第二次騙了她,那曹尹不生氣纔怪了。
坐在駛往某咖啡廳路上的車內,她不時的拿着手機來回翻轉。
怎麼辦?
告不告訴少軒?
如果不說,對不起少軒和美蘿,如果說了,又對不起二舅媽。
她這一輩子似乎還真就沒這麼犯難過。
就在楚喬思前想後猶豫之際,車子已經緩緩在咖啡廳門口停下。
一下車,遠遠便瞧見奕少軒正坐在某個靠窗的位置朝她招手。
“嫂子,怎麼好端端的想起約我和下午茶了?你現在行動不便,在莊園裡喝不也是一樣的?”
奕少軒見到楚喬,忙起身迎她。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楚喬“不一樣”了好幾聲,一直訕笑,可偏偏就不往下講。
奕少軒很快便反應過來。
“不是嫂子您約的我,對吧?”
“我沒說哦,我什麼都沒說,那你是要走嗎?”
“不會,我走了嫂子您會爲難。”奕少軒無所謂的攤攤手,“反正下午沒事幹,就當打發時間好了。”
“那你待會兒可得記得,千萬不要跟你媽發脾氣,其實她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你婉轉的拒絕那女孩兒就可以了,知道了嗎?”
一想到上次席亦君和溫以安折騰出來的亂子,她忍不住又叮囑道。
“您放心吧,我能跟亦君似的不靠譜兒?”
楚喬笑着端起水杯,還沒來得及張口,手機便響了起來。
“怎麼了以安?”
“少衿小姐找到了。”
“真的嗎?她沒事兒吧?”她激動得當場站了起來。
溫以安能聽到出言語中的興奮,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好了起來。
“她倒是什麼事兒,雖然從懸崖上掉下去,不過她福大命大掉進了湖裡,但是李可莉死了。”
“怎麼回事兒?”李可莉不是之前都還好好兒的嗎?怎麼少衿沒事兒了,李可莉反倒死了?
“具體情況還是等您回Brittany莊園再讓奕先生告訴您吧,奕先生吩咐下來點事情,我這會兒要去處理。”
“奕先生奕先生,溫以安你不是忘了你到底是誰的人?”一聽到奕少衿沒事兒,楚喬整個人都活過來了,開玩笑也有力氣了。
溫以安在電話那頭笑得溫柔,“您的,我一直記着呢,我是您的人,一輩子都是您的人。”
“嗯,這還差不多,待會兒晚點記得回一趟莊園。”
“好的,我知道了。”
楚喬收起電話,也顧不上曹尹到底來沒來,拎起包便對奕少軒道:“我有急事兒要先走了,待會兒幫我跟你媽說聲抱歉。”
“嗯,好。”
奕少軒將楚喬送上車,眼瞧着車子駛離,這才轉身回了咖啡廳內。
“輕宸,找到了少衿了對嗎?”
楚喬一下車,便急急忙忙忙裡周,她邊走邊將衣帽包往呂管家手上塞,逮着奕輕宸就問:“剛纔以安給我打過電話了,你快跟我說說具體的,我這兒都要急瘋了。”
“被人給扔下懸崖了,好在大難不死。”
掉下懸崖!
所以她夢到的是真的嗎?太不可思議了!
“那她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兒?”
“沒有沒有,她一切都很好,就是得了重感冒,不過在紐約她會得到最好的治療,而且少青也會照顧好她,所以你別擔心。”
“那個電話是?”聲音聽起來那麼虛弱,奕少衿總不能在水裡給她打的電話吧……
“她呀。”奕輕宸笑着搖了搖頭,“冰天雪地從那麼高的地方掉進湖裡居然還沒死,也真是福氣,她自己從湖裡爬起來的,好不容易走到路邊小超市給你打了個電話,結果因爲體力不支還沒說上兩句就暈過去了,。”
“這哪兒是福氣,簡直就是奇蹟。”
奕輕宸輕描淡寫的講述,楚喬卻聽得是驚心動魄,嘴裡不停的唸叨着上帝保佑,阿彌陀佛。
“那後來呢?是有人救了她嗎?”
“當然是有人救了她,不過當時她身上的錢包掉湖裡了,沒有任何身份憑證,所以入院治療的時候沒有登記,而且那是在距離紐約數百公里外的鄉下,所以我們一時半會兒纔沒找到她,這丫頭被冰水凍壞了一直迷迷糊糊發了幾天高燒,直到幾個小時前醒過來這纔給少青打了電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早就跟你說了,她一定會事兒的,接下來你可得老老實實的給我好好兒吃飯睡覺,你這麼不懂事的媽咪以後相讓寶貝們有樣學樣,嗯?”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以後一定都聽你的。”
她頓時又覺得自己眼眶燙得要命,鼻尖酸得彷彿揉進了檸檬。
不知道是單純的因爲奕少衿安然無恙的被尋回,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傻丫頭要當媽了,越來越感性了。”奕輕宸伸手拭了拭她眼角,“懷孕時間越來越長,難免會覺得吃力,偏偏一直大事小事不斷,你也實在是辛苦了,以後心裡煩躁的時候就發泄出來,打我罵我都好,千萬不要憋着,我心疼。”
產前抑鬱症這種東西還是提前預防比較好,不然遭罪的是她,心疼的可就是他了。
“對了。”楚喬忽然想起一事兒來,忙從他懷裡爬起,“李可莉又是怎麼回事兒?以安說她死了?不是等着做手術嗎?應該病情暫時是控制住了的啊,怎麼好端端的又……”
“自殺了。”
“爲什麼?”好不容易熬到少衿待她去美國治病,以後她們倆的關係肯定能慢慢變好的,怎麼會又想到去自殺?
“李可莉的病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國內的病歷被造假了,她自殺的時候是找到少衿的前一天,留了封遺書,大概意思就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少衿,好像這次出國治病的事情宋美幀也在背後鼓動過她,甚至威脅她如果不把少衿勸出國就找人弄死她,可是她沒想到一出了國遭殃的卻是少衿,估計接受不了自己‘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最後情緒崩潰了吧。”
“你的意思是這是宋美幀乾的?”楚喬錯愕的擡眸。
哪怕不喜歡少衿跟少青在一起,但是再怎麼曾經都是母女,怎麼就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除了她你認爲還能有誰?”奕輕宸將自己手機遞給她,畫面中是一名頭戴鴨舌帽、口罩以及墨鏡全副武裝的男人,“這是醫院的監控錄像拍到的,很快我們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冤枉了宋美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