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家換了身衣服,又去喬家。今天是靈君回門的日子,靈溪和陸修遠自然也要去。而且,靈溪惦記的是去看看喬靈域。
喬家今天是回門大喜,靈域要等姐姐回門之後纔回部隊。只是這兩天,靈域一直就憋在屋裡,哪兒也不去,這可愁壞了曹淑芬。
曹淑芬以爲兒子是懊惱和陸修遠喝酒沒喝過,在靈溪面前丟了面子,而憋在房間。怎麼都沒想到,靈域心裡憋着的其實是別的事。
所以,陸修遠和靈溪一到喬家,曹淑芬看着陸修遠的神情就十分不自然。倒是喬正新說了一句:“木已成舟,這事早就是這樣了,是靈域還遲遲走不出心裡的陰影。一個男人,一件事拿不起放不下。別管他,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曹淑芬知道喬正新現在早就被陸修遠用兩件好玩意兒收買了,完全是站在陸修遠的這邊。她心疼兒子,更心疼兒子丟了愛人只能在屋子中獨自舔舐傷口。於是就讓靈君和季青去勸勸,讓靈溪和陸修遠就在客廳,別去攙和了。
陸修遠見靈域這樣,絲毫不覺得愧疚。喬正新怕陸修遠心情不舒服,就擺上棋盤非要和女婿殺幾局。
靈溪見喬爸興致這麼好,就和曹淑芬一起到廚房準備晚飯。晚飯準備的差不多,在客廳擺上桌子,靈君也把靈域推推拽拽的弄出房間。
靈溪瞧一眼哥哥,才兩天不見,哥哥精神明顯和之前差了一大截。以前君子如玉,一派閒事的端莊,看了就讓人溫暖和熨帖。如若不然,慧心也不會在開學報道的時候,只因爲靈域給妹妹細心的整理書包和牀鋪就不能自拔的深深愛上。但是現在,君子如玉不見了,有的只是一個頹廢的,下巴胡茬濃黑的好像流浪漢一樣的男人。
靈溪心疼的很,想上前跟哥哥說一些話,好像小時候那樣撒撒嬌,逗哥哥高興。但是如今陸修遠在,她和哥哥再也回不到小時候了。
和慧心的一切事情都因爲自己,靈溪愧疚的狠狠低着頭,都不敢去看靈域的眼睛。當然,靈域更覺得自己和慧心做的一切,讓溪溪失望,唾棄。更不敢和妹妹的眼神對視。
靈君好好的一個回門宴,氣氛卻是詭異。儘管靈君在那邊幸福的小女人樣,一直說婚後的生活,也沒有緩和氣氛。
這時候,外面大門響,靈溪正好藉着跑出去開門的時間,長長呼出一口氣。
隨着門一開,靈溪一看門外的兩個人,頓時驚愣了一下。
“淑蘭姨?是你麼?”靈溪對着其中一箇中年消瘦的女人,驚訝的問道。從前看過淑蘭姨的相片,依稀還有相片中的模樣。
消瘦女人點點頭,然後也不可思議的問一句:“你是溪溪?”
“嗯嗯,我就是溪溪。淑蘭姨快請進,這位是姨父吧,也快請進。”靈溪急忙招呼二人進來,接着對着屋子裡興奮的喊一聲:“爸媽,淑蘭姨和姨父來了。”
曹淑蘭的老公王崗扶着曹淑蘭跟着靈溪往裡面走,小聲的說道:“淑蘭,你看現在的醫學技術多發達。溪溪臉上一點疤痕都沒落下,我都沒認出來。所以,你的病也別放在心上,病症切除了,就會恢復健康的。”
靈溪在面前走,後面姨父的話聽到了一點點。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自己從前臉上有疤痕麼?爲什麼自己一點都沒有印象?
曹淑芬和喬正新從屋子裡出來,一看到妹妹和妹夫來了,曹淑芬高興的眼淚登時就下來了,拉着妹妹不撒手:“淑蘭,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就來了?”
曹淑蘭笑着對姐姐說道:“姐,靈君的大喜日子,我沒來,一直惦記的睡不着。這回門是大好日子我可說什麼都要來,還要給靈君包紅包呢。”
“你治病花了不少錢,靈君又怎麼能要你的紅包?”曹淑芬又氣又感動的說着扶着妹妹就進屋。
曹淑蘭的老公王崗是個憨厚的人,此時不好意思的說道:“姐,姐夫,淑蘭的病都是你們給拿的錢。靈君若是結婚我們都不來,就太說不過去了。”
這時候,屋裡的人都出來了,大家一起把曹淑蘭兩口子迎進屋。
靈溪伸手拽住又要跟進去的陸修遠,好奇的問一句:“老公,你看我的臉像是整過容的麼?”
陸修遠不知道靈溪爲什麼會有這一問,以爲她在逗自己,就伸手她捏捏臉,又捏捏她鼻子,還用了力氣晃晃:“貨真價實的,如果整容的,我這麼捏,早就捏出事了。”
老公說的對。整過容的,臉上都嬌着呢,不能碰不能摸的。再說,自己天天照鏡子,臉上沒有一點疤一點印記,怎麼會是整容的。一定是剛纔姨父說的是別的話,自己聽差了。
靈溪如此想着,這事就沒放在心上。
之前靈溪和靈域之前的尷尬也被曹淑蘭兩口子的到來給沖淡了,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吃完飯,喬正新和妹夫王崗,加上季青、陸修遠和喬靈域五個人在一起聊聊家常。
曹淑蘭姐妹倆多日不見,也在別的房間說說話。
靈溪自告奮勇的打雜切水果,先給喬爸的房間送了一些,接着又切了一盤曹淑芬的房間走。走到門口,發現門沒關嚴,虛掩着,裡面說話的聲音都能聽見。
靈溪不打算偷聽的,但是裡面說的話題是自己。靈溪不知道怎麼的就沒直接進去,而是鬼使神差的就站在的門外。
“姐,想不到十年沒見,當年那個傻傻的小丫頭出落的這麼好。我真是不敢認了。”曹淑蘭這麼說。
“淑蘭啊,說到這兒,還不是你心好,將溪溪帶回家。若不是你養不了她,我也不能接回來我養着。現在有時候想想,我也不相信,那個小丫頭會出落的這麼好。腦子不僅沒落下毛病,還聰明的很,也乖巧的很,比靈君都讓我省心。”
靈君見長輩感慨,她還跟着說一句:“就是,我爸媽老偏心了,對溪溪比對我好。當初家裡突然多個小丑八怪,呆呆的,我還討厭的罵她小傻子。後來見靈域喜歡她喜歡的不行,爸媽也親生的一樣對她,她很乖很聽話,不管我怎麼兇她,她都甜甜的叫我姐姐。慢慢的我想不接受她都不由自主的去親近了。”
“這就是緣分,溪溪跟我們家有緣分。我以爲溪溪還會成我們家媳婦,哎……”曹淑芬嘆口氣。
“姐姐,你可別這麼說了。我瞧着溪溪的男人好着呢,只要孩子好,我們就滿足了。當初我們收養溪溪的時候,也沒圖她們給我們回報不是麼?”
“淑蘭,你得了這麼大的病都能死裡逃生,我覺得就是你心好的緣故。”曹淑芬握着妹妹的手。
曹淑蘭苦笑一聲:“要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不成氣候,死了,我又不能再生,我也不會在大道上撿個孩子回家的。只是撿回家,家裡的窘迫才讓我明白,我沒有能力給她更好的生活,只能給姐姐找麻煩了。”
靈溪端着水果悄悄離開門口,走到院子裡裹着毛衣坐到臺階下。
這是靈溪第一次聽到關於自己十年前怎麼來喬家的經過。只是那一切的經過,還有兜兜轉轉,自己竟然都不記得。靈溪抱着頭,不知道這裡面自己到底忘了多少東西。也第一次,想,很想,真的很想找到那些殘缺的記憶,想知道自己真的是誰,從哪兒來。
伸手摸摸臉,姐姐說她來喬家的時候,自己是個小丑八怪。那就證明姨父的話,她沒有聽錯。她的臉真的動過。但是什麼時候的事,自己又是一點點都不記得。
擡頭看看天,薄雲遮月。夜裡起風了,很涼。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靈溪的心裡涼。那種不知道出處,缺失了記憶,一個不健全人的涼意絲絲縷縷的隨着夜風吹進身體,滲進骨頭。
驀地,身上一暖。
一件還帶着體溫的外套披在靈溪的肩頭。
靈溪回頭去望,陸修遠已經在她身邊坐下。
“你怎麼出來了?”靈溪吸吸鼻子,歪頭看着陸修遠。
陸修遠伸手把靈溪攬進自己懷裡,另一隻手攥着她冰涼的的手,“你在外面坐着,我怎麼能不出來。”
靈溪聽着這樣暖人心的話,不由自主的歪頭靠在陸修遠的肩頭。想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暖透自己冰涼的心。
“怎麼了?怎麼突然不高興?”陸修遠的聲音異常輕柔,柔的好像這夜裡的月亮。
陸修遠能感覺到靈溪因爲這個不能再平常的問題,呼吸都頓了一下。
靈溪歪頭看着陸修遠好一會兒,眼神朦朦而茫然,最後很小聲說道:“老公,你在打拐處七年,是不是有一些消息和資料的。能……能讓小周幫我問問,十年前,泉州有沒有丟失的兒童麼?”
“你想起你是泉州走丟的了?”陸修遠皺眉問靈溪。
靈溪又搖搖頭:“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淑蘭阿姨剛纔和媽說話,我偷聽到了。”
靈溪說完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那種無助的樣子就好像被世界遺棄的小貓,緊緊抓着陸修遠的心,疼的他快不能呼吸。
陸修遠將靈溪緊緊摟在胸口,緊的想箍進自己的身體:“靈溪,我幫你找你的出處,你的記憶。相信我,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
十年,還是二十年……
陸修遠找了未婚妻十年,自己在他心中值得二十年。靈溪知道自己這樣想很幼稚,可是她卻滿足,感動。情不自禁的回抱住陸修遠的腰。
靈域站在客廳的窗口,看着院子裡那一對緊緊相擁的人兒。心裡撕扯着疼,臉上卻帶着放心的笑。只要溪溪是幸福的,自己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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