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我說讓你停車!我不要跟你走!我現在是古恩的人,我要跟着他!”靈溪見車突然又開了,忍不住又一次大聲嘶吼。
靈溪不想去找古恩,但是若是古恩和陸修遠相比,她還是要遠離陸修遠。
陸修遠帶給她的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孩子離去的痛,痛入骨髓。那個時候,是古恩救了自己,不顧自己身上的血污濁了他高貴的衣服,抱着自己去搶救。
古恩從來不欠自己什麼,若說欠,那也是自己欠了古恩的。如今,人家正在危險中前行。不管是不是爲了他自己的事,他一路都把自己的很好,還要帶自己去泉州尋找記憶。這一點,自己就不會拋棄他。
而陸修遠是你把我推給了古恩,現在又想帶我離開古恩。不覺得很好笑?
陸修遠森寒着面孔,繼續開車。他不要停車,不要讓靈溪去找古恩。他已經嚐到了和媳婦兒分離的痛苦和煎熬。他如今好不容易遇到靈溪,就是捆綁,就是禁錮都要囚禁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放手。
“你停車!”
沒有減速。
“你停車!”
依然不停。
靈溪想也不想,撈起腳旁邊的一個滅火器,猛的砸向玻璃。
“膨”的一聲大響,玻璃四分五裂,有一個碎片還濺到了靈溪的手上,鮮血直流。
一個緊急剎車,停靠在路邊。陸修遠忽的下車,一把拉開車門:“你瘋了!”
“對,我瘋了!你把我從古恩房間帶出來的一刻,就該想到,我瘋了!”靈溪一把推開陸修遠,下車就往回走。步子越走越快,恨不能逃離陸修遠。逃離他帶給自己一切的委屈和傷痛。
但是隻是十幾步,陸修遠就從後面一把拽住靈溪,從牙縫裡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送你回去!”
“我不用!”
陸修遠沒辦法,只能用蠻力扛起靈溪走到車邊,放到副駕駛座位,給迅速繫上安全帶。然後自己下一秒上車,鎖好車門,將把車子掉了頭。
靈溪見陸修遠將車掉頭了,就不鬧了。畢竟這離那個城市已經很遠,走回去不太現實。靈溪苦笑,就連這時候,還在理智的去估算現實和衝動的代價。
自己那麼理智,爲什麼碰到陸修遠,就化成所有的不理智呢。車子開出一段距離,見靈溪冷靜了,就停在路邊。陸修遠從車裡拿出簡易的急救袋,拿出鑷子將靈溪手背上的一個碎玻璃捏掉,撒上藥粉,用沙發包上。
這個過程其實很簡單,可是陸修遠卻做的很慢很慢。好像完成了這個包紮,就真的和這個女人在沒有一點關係了似的。
還怎麼會有關係?她寧可砸車,不顧危險也要回去找古恩,那自己還怎麼去挽回?
自己已經傷害了她那麼深,如果古恩是她自己真真正正的選擇,如果那樣她會幸福,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成全?
往回走的路,靈溪沒有說一句話始終看着車窗外,眸眼迷濛,窗外的景緻其實什麼都沒看見。
陸修遠也沒有說一句話,面色沉重而壓抑,雖然目視前方,但是心思飄到了什麼地方也沒有人知道。
車廂裡靜的嚇人,就連彼此的呼吸都難感覺到。
如果人生真的是在演戲,那自己和陸修遠的這一幕就該落幕了。用最決絕的方式,落得慘烈,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吧。
車子回到賓館,可是門口被封閉,還有許多警察在拉着警戒線。
靈溪不知道自己離開,這個賓館發生了什麼。陸修遠找到一個相熟的人問了之後才知道,這兒前不久發生了槍擊命案,死了一個外國人。
陸修遠過來跟靈溪一說,靈溪登時就瞪大眼睛,並不管不顧的衝了警戒線就往裡跑。警察要攔着,陸修遠擺手,不讓攔,然後自己急忙跟上去。
坐電梯上二十樓,然後急忙到2018房間。
這兒的門大開着,更多的警察聚集在這兒,還有法醫正在忙活。
靈溪扒開人羣往裡一看,然後胃裡一陣翻涌,捂着嘴就跑到一邊的洗手間去吐了個徹底。
陸修遠也上前看了看。
那個死者是個金頭髮的白種人,眉心中槍。爆穿了頭部,血留了滿滿一地,還有一些白色的腦漿流出來。而且,那眼珠子都還在瞪着。
陸修遠看一眼那眉心的槍孔,不由得問一句:“兩個彈殼都找到了麼?”
法醫不解的回頭看看陸修遠,不認識這個穿着清潔工衣服的人在這兒亂說什麼:“死者渾身就一個彈孔,怎麼會有兩個彈殼?你是誰啊,不懂就別在這兒搗亂。”
陸修遠面無表情的說道:“人的頭蓋骨有多硬,你是學醫的比我清楚。即使是最近的距離,爆頭,子彈也很難穿透頭蓋骨,子彈會留在大腦裡。而這個死者,卻被爆穿了頭蓋骨,且牆上還留下一個斑駁的彈痕,可見是一粒子彈過後,又一粒接連而至,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陸修遠的話,讓法醫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讓在場的重案組專家也是刮目相看。剛想過來問問這人是誰,陸修遠看到靈溪從隔壁出來,就急忙走過去,扶着她:“既然不是古恩,古恩也不在,那我就走吧。”
此時此刻,靈溪也不想在這兒多呆一刻,就點點頭,跟着陸修遠走。
重案組的隊長就問跟着陸修遠上來的那個屬下:“這人誰啊,好像在這兒方面很懂行啊。”
那屬下自然是得意的很:“那是,我曾經的上司,濱海市打拐隊的陸修遠陸督查。人家可是部隊特種兵出身,對這種情形那是專家中的專家。”
此話一出,剛纔那個法醫更是無地自容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隊長就立刻命令:“找第二枚彈殼!”
陸修遠和靈溪出了這賓館,天已經非常黑。晚上去哪兒找古恩?陸修遠只好帶着靈溪到自己之前定下的賓館。
靈溪因爲被那一幕嚇得夠嗆,到現在也沒緩過神,於是靈溪就聽聽從陸修遠的安排了。
到了賓館,陸修遠給靈溪倒一杯熱水壓壓驚。
靈溪抱着水杯喝不下去水,也不知道古恩現在是安全的還是危險的。雖然她對古恩沒有感覺,但是古恩救了她,在古堡又悉心照顧一個多月。人不是草木,不可能一點不擔心。
但是靈溪的擔心,看在陸修遠的心頭,卻是說不出的痛。
“你別擔心,古恩會沒事的。你跟我說說他的事,我會想辦法找到他了。”陸修遠忍下一切痛,開始平靜的問靈溪。
靈溪看看陸修遠,知道他的人脈挺多的,但是古恩的事,靈溪不想陸修遠插手,甚至都不想他知道一點點。
古堡裡恩怨鬥爭,就讓古恩和林自己去解決。陸修遠若是插手,無異於引火燒身,那未知的危險……
靈溪急忙轉回眼眸,暗自鄙視自己。喬靈溪,你被這個男人害的還不夠慘麼?居然這時候,還在怕他捲入到危險之中。
“不用你幫着找,古恩身手了得,還有蘇珊跟着,就是有危險,也會化險爲夷的。”靈溪篤定的說着。
一句話,就把陸修遠推的遠遠的,且陸修遠胸口劇痛一下。
古恩在靈溪的心中看來已經是完美的化身了,這麼相信她。而自己,她什麼時候有這麼相信過自己?
陸修遠要了兩份晚餐上來,是飄着紫菜的小混沌。
陸修遠不會忘,那一次兩人鬧矛盾的時候,自己喝的大醉,靈溪即使生氣,還給自己煮一碗小混沌。
靈溪又怎麼能忘記?
一人一碗小混沌,一碟拌黃瓜的小菜,簡單的晚餐,兩人卻都吃的異常的緩慢,虔誠。就好像是最後的晚餐。
休息的時候,陸修遠怕靈溪不自在,主動拿着一牀被子到沙發上躺下。
一米八五的個頭,在沙發上是有些委屈。但是靈溪只是看了一眼,就關上臥室的門,自己上牀睡覺。
但是今天發生了這事,她又怎麼能睡着?
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丟哪兒了,古恩的電話號碼,她之前就存了名字,號碼根本就不記得。爲什麼一個多月記不住古恩的號碼,靈溪不想多解釋。
一夜迷迷糊糊,捱到天亮。
一醒來,穿衣出房間,就見陸修遠在客廳的窗前站着,不知道那樣站了多久,反正感覺很久,像一個雕塑。
陸修遠聽見動靜回頭,見靈溪正伸手撓着自己亂蓬蓬的頭髮,不由之主的就走過來,也很自然的伸手一點一點捋順那頭髮。
興許是陸修遠的動作太輕柔,靈溪一時間無意識,竟然就那樣站着一動沒動。有時候,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習慣了陸修遠溫柔對着自己的時候,自己會傻兮兮的笑着。
而現在今非昔比,自己依然傻兮兮的笑了,一定是沒睡好,還不清醒的緣故。
靈溪的笑讓陸修遠一時間失了神,手指從頭髮上滑下來,一不小心摸到白皙的臉上。
指腹上的觸感,讓靈溪猛的清醒過來,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神情已經變得清淡:“謝謝。”
一聲客氣的‘謝謝’讓陸修遠的手從半空中落在大腿邊,眸中微微疼,繼而收拾情緒說道:“喬安已經和古恩聯繫上了。昨晚他什麼事都沒有。古恩知道你在我這兒,也表示很放心。說他和你會在泉州相聚,不見不散。”
沒有人知道,陸修遠說出這番話,需要多大的勇氣。等於把自己的媳婦親手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陸修遠心痛難忍,卻知道這是自己咎由自取。靈溪有了重新的選擇,自己欠了她的,就只能用這種方式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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