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佩問話,誰都不說。
陸振業在一邊氣的胸口一起一伏,更是一句話說不出來。這時候,突然下人進來通知,說高家高公子來了。
高家和陸家雖然住的不遠,但是高鵬和陸修遠從來就對付,也甚少來這兒。這時候卻也突然來,而且還是陸家在處理家室的時候。所以不受歡迎是肯定的。
陸修遠起身就要去送客,但是靈溪一把拽住陸修遠:“高公子是我請來的客人。”
陸修遠回頭看看靈溪,眸底不解,但是也沒有再動作。
不管怎麼樣,高鵬是外人,陸修梅還想要點臉,抽抽噎噎的止住眼淚,這事想先不提。
但是高鵬是個唯恐事不大的主,一進來給老爺子和瓊佩禮貌的打過招呼後,就似笑非笑的看着陸修梅說道:“陸大姐,你犯的事家裡人都知道了啊?呵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現在完了吧,看看這人丟的,都丟的找不着了。”
高鵬一句不客氣的話,直接惹怒了陸修梅。
陸修梅看着曾經和自己兒子最要好的朋友,看着曾經一口一個阿姨叫自己的高鵬,現在居然是這樣冷嘲熱諷的對自己說話,真是牆倒衆人推。想不到高鵬也會落井下石了。
“高鵬,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我們陸家胡言亂語。我做了什麼虧心事,管你什麼屁事!你不哪兒了涼快哪兒呆着去。”
高鵬勾起一邊的脣角笑笑:“陸家大姐,氣大傷肝,這麼激動幹什麼。但是你做的虧心事還真就是關我的事。因爲你幫境外洗黑錢的事,是我無意中知道,告訴靈溪的哦。”
陸修梅一聽,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母老虎一樣撲上來就要去抓高鵬,但是被瓊佩一把拽住,不敢相信的問:“修梅,高公子說你洗黑錢?是真的麼?那可是犯法要坐牢的事!”
陸修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低頭吶吶的說:“媽……我知道錯了,我也是一時間糊塗,被騙了。”
靈溪見陸修梅還在狡辯,就涼涼的一笑說道:“素有‘商場毒娘子’之稱的陸修梅也有糊塗的時候,真是難得難得。可是你不只是洗黑錢,還暗中找操盤手操控陸氏的股票,讓陸氏一夜之間虧空好幾億,也是一時糊塗麼?我看那不是糊塗,是腦子進水,吃裡扒外了。”
瓊佩又是一驚:“什麼,修梅你還虧空公司的錢了?”
陸修梅無地自容,狠狠垂着頭,不說話已經代表一切。
靈溪又見縫插針:“媽,姐姐坐下這麼多錯事,所以修遠才爲了公司的聲譽和前途,不得不將姐姐開除出陸氏。不除掉公司的這顆毒瘤,別人還會以爲修遠身爲總裁不作爲,徇私枉法呢。”
瓊佩明白靈溪的意思,這是在爲公司爲修遠着想。
瓊佩爲難的看看老伴,陸振業也是嘆一口氣。兩人都七十多了,誰忍心看着一對兒女鬧成這個樣子啊。
陸振業不說什麼,但是瓊佩知道了老伴的意思。於是就厚着臉皮說道:“修遠啊,你姐姐雖然是做的不對,但是你們畢竟都是媽媽身上掉下的肉。你說,你要是弄得姐姐從此以後沒辦法做人,你讓我和你爸還怎麼活啊。”
瓊佩知道兒子是重情重義的人,也是孝順的孩子。只要自己開口,這事多少都有一些轉機。
靈溪就怕這樣,所以,才讓高鵬來,纔會最後放這張王牌。
靈溪不等陸修遠說話,冷笑一聲:“媽,姐姐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心疼。那我身上掉下的肉,你的孫子沒了,你就不是心疼?”
瓊佩眉頭一皺:“溪溪,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想姐姐會很清楚!”靈溪毫不客氣的直接把矛頭指向陸修梅。
陸修梅忽的擡起頭,怒視靈溪:“喬靈溪,你的孩子沒了是一個意外,你別好像瘋狗一樣見誰咬誰。”
高鵬起身走過不客氣的對陸修梅說道:“哎哎哎,陸家大姐,你這句話說的就不對了。你還是個當姐姐的呢,就這樣的素質說話?那我們也就再不必對你客氣什麼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高鵬冷嘲一句,接着對靈溪說:“靈溪,人家都這樣不識好歹了,你還有什麼不忍心說的。俗話說的好,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但是你欺我一尺,我必血濺當場!”
靈溪咬咬嘴脣,緊緊抓着手裡的包。
一切都到了攤牌的時候,居然還有那麼一些小緊張。
陸修遠感覺出靈溪的緊張,更不解她的緊張。只知道現在他手裡的小手手心全都是汗,渾身也崩的很緊。他安慰的抱了一下靈溪的肩頭,輕聲在她耳邊說道:“靈溪,你知道什麼就說。有些事不說,大家不知道。自己憋着也是難受。”
靈溪歪頭看着陸修遠絕對信任自己的眼神,瞳孔凝起鎮定,點點頭,“好,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有一些離奇。你們都要很認真的聽,如果哪兒有不明白的,可以隨時問我。”
靈溪言語的鄭重和嚴肅的神情,讓陸修遠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傾耳相聽。就連陸振業和瓊佩也都一起看過來,等着靈溪接下來的話。
靈溪看看高鵬,收到的都是鼓勵的眼神。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一個故事。
“我爲什麼能嫁到陸家來,大家都很清楚,陸修遠不過是在完成父母一個任務。娶妻生子,不管女人是誰。”
“萬幸的是,我們日久生情,並且還一起相互扶持,將度假村的活動舉辦的很成功,讓度假村一時間名聲大噪。但是我們這個做法卻得罪了陸修梅,也破壞了她想當陸氏總裁的計劃。於是她就開始千方百計的算計我,算計陸修遠。之前的事我都不想說了,我就說關於我,孩子,唐甜橙,和陸修遠四個人之間的事。”
“唐甜橙是陸修遠的未婚妻,我很早就知道。很巧合的在度假村就和陸修遠見面了,我開始覺得這是上天給陸修遠安排的緣分。十年都沒有找到,一朝遇見,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緣分麼?我曾經過去成全,真的是很心平氣和的退出。”
“但是我發現我懷孕了。而這時候,陸修遠和我說要和唐甜橙假結婚,以慰藉唐甜橙養母曾幺妹的最後心願。我經過糾結之後也同意了,覺得這是陸修遠欠了未婚妻的。”
“但是我想不到,那一天,爸媽會去參加婚禮,更想不到唐甜橙會故意給我打電話,說我不去看看她的婚禮,會終身後悔。”
“於是我就去了,也看到後悔終生的一幕。記者是有人安排好故意去參訪的。我是故意被人撞倒的,撞到我的人怕孩子不掉,還在我的肚子上踩過去。而對我這麼狠,這麼恨的,我除了好姐姐陸修梅,想不出別人。”
陸修梅再也聽不下去,忽的站起來:“喬靈溪,你血口噴人。你孩子掉了管我屁事!我和唐甜橙十年不見也不熟,我爲什麼要幫她?在她的婚禮上,找記者去,還找人弄掉你的孩子,怎麼看得利的都是她,我什麼好處都得不到。我會這麼傻做這樣的事麼?”
靈溪冷笑一聲:“你不傻,因爲你覺得我若是生了孩子,你當總裁又會多出一個障礙。而且,我沒了孩子會更加的痛恨陸修遠,從此和他恩斷義絕,你就報了沒得到度假村的仇。”
陸修梅眼眸閃了閃,咬着牙轉過頭:“爸媽,喬靈溪說的都是自己編的故事。唐甜橙和修遠的事,我真的事一點都不知道。”
“陸修梅,你先別急着解釋,我的故事還沒說完呢。”
靈溪涼薄的眼神看看陸修梅又開始說起來。
“我危急關頭的時候,是古恩救了我,帶我到了美國休養。我在美國聽說陸修遠和妻子過的很幸福,我也就死心了,想着就回來一次,去泉州找我的記憶。不管找不找得到,以後就去美國,再也不回來了。”
“但是,去泉州的路上,出了車禍,我在瀕死的一刻,突然恢復了十年前消失的記憶。我什麼都想起來了,也想起我到底是誰。但是我昏迷了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我醒來的第一個決定就是要裝失憶。只有說忘了一切,我纔是最安全的。如果我當初不裝失憶,我分分鐘有可能被人弄死。”
陸修遠聞聽這番話,臉色非常難看。他竟然不知道靈溪的裝失憶,不是爲了躲自己的糾纏,而是爲了躲避危險,自保!
陸修遠攥着靈溪的手不覺得很用力,他以爲自己有能力吧靈溪保護的足夠好,卻從來不知道,媳婦兒曾暴漏在危險之中,自己卻一點不自知。
“後來我出院以後,第一時間就找到高鵬,我唯一信任和最好的朋友,讓他幫助我做一些事情。”
靈溪說到高鵬的時候,轉眸看向早已經面如土色的唐甜橙,勾脣笑了笑:“對了,唐甜橙,你剛纔看到高鵬的時候,是不是有一點點驚恐?忘了告訴你,他用美男計接近你,是我指使的。只是沒想到,以爲你愛陸修遠愛的掏心挖肺的,卻是根本經不清高鵬的誘惑。居然兩次見面,就暗示高鵬開房間。呵呵,現在高鵬可是好男人呢,怎麼會受你的暗示?他接近你不過是套消息,而不是想要你。因爲他的未婚妻可是比你好一千倍。”
靈溪的話,大炸彈一樣投到這個客廳裡的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唐甜橙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裡的防線崩潰的一瀉千里,哭號的就罵起來:“喬靈溪,你不得好死!你設計害我,你要被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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