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舅媽對夏母不滿已經很多年,偏自己丈夫欠了夏母一條命,也只得供着她這尊神。
夏舅媽瞥了眼夏舅舅。
夏舅舅的臉色很不好。
夏舅媽轉過頭來道:“初一她媽這人,向來有些拎不清,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你這孩子,把她說的話都當真了,也是傻得稀奇啊。”
雖然夏舅媽語氣樂呵呵,但內容卻是直言不諱地罵人了。
“這……”夏蘭咬咬脣,還是不死心,“今天是二嬸給我當主婚人,我想,如果舅舅舅媽你們願意的話……”
“呵呵,都說了不要亂喊了,咋還喊?”夏舅媽打斷她。
“夏老三家的閨女,你回去吧,你這婚事怎麼來的,你自己清楚,我們家的人啊,實在不方便去。”
“這點,我相信你是能理解的。”
“再說,不止我們,村裡很多人都不方便去吧?”
“畢竟哪家沒有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去參加你的婚事啊,不怕被人說閒話啊?”
這話說得,只差直接說夏蘭這婚事,是她靠出賣身體硬搶來的。
夏舅媽如今越疼夏初一,就越不喜歡夏家人,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客氣。
見衆人態度堅決,夏蘭只好悻悻地走了。
等她一走,夏舅媽便對夏初一道:“大過年的,真是晦氣!”
“行了,初一,你先回屋去吧,別爲這種人壞了心情。”
“我扶着你舅啊,在外邊逛逛。”
這是擔心她爲了何清事難過呢,她沒有多說,只道:“那舅舅舅媽,你們自己當心點。”
“知道了,我們兩個大人,還要你一個小孩子操心啊?”夏舅媽說完,大家都笑了。
接着,夏初一回了屋,夏舅媽扶着夏舅舅慢慢地出了家門,還沒走多遠,就見瘦瘦弱弱的夏母,從正對面過來。
很少出門的夏母,今兒竟然出門了。
夏舅媽同夏舅舅對看一眼,心中都有個共同的猜測。
走得近了,二人一眼看到夏母臉上掛着的驚喜。
只聽夏母對着二人道:“弟,你的腳好了?弟妹,你們是來參加二蘭的婚禮的?本來我正打算去找你們呢。”
果然是這事。
夏舅媽的臉拉了下來。
夏舅舅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道:“姐,我們只是出來散步的,沒打算去夏家。”更沒打算去參加那勞什子的婚禮。
“啊?”夏母明顯愣了,“都是一家子親戚,爲啥不去?”
“爲啥不去?你還有臉問爲啥不去?”夏舅媽積累多年的怨氣,終於爆發了,她忿然質問夏母。
“趙春曉,有你這麼當媽的麼?初一被夏家逼得分家,你不聞不問!”
“這也就算了,一轉眼,你卻去給搶你閨女對象的夏蘭,當起了主婚!”
“你說,到底誰纔是你的親生閨女?”
夏母怯怯弱弱地,想要插嘴:“我……”
夏舅媽打斷她,繼續說道:“你別再拿姐夫當幌子!說什麼怕被夏家趕走,死了成不了夏家的鬼……”
“姐夫要是泉下有知,看見你這麼對他的女兒,等你去見他那天,他非休了你不可!”
夏舅媽真是氣狠了,口不擇言。
“夠了!”夏舅舅一聲呵斥,夏舅媽住了聲,瞪他一眼。
“哼,我是個外人,不能說你姐了是吧?”
夏舅媽一生氣,直接把夏舅舅扔在了原地。
夏舅舅身子歪了歪,趕緊用柺杖撐住身體,看着氣呼呼遠走的夏舅媽,嘆了口氣。
“姐,淑芬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也不是沒有道理。”他語重心長地對夏母道,“你對初一,實在過分了些。”
從剛纔就一直流淚的夏母,紅着眼,急急辯駁:“弟,我沒有我沒有……你們不懂……你不知道,初一她,她,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