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不科學的事情,可不僅發生在沈云溪身上。
靖王爺在看到沈云溪後,竟然下意識的鬆開了我的下巴,聯想到之前飛鸞院的婆子說過,這靖王爺,可是與陵王府的某位姑娘有染,難不成就是沈云溪嗎?
可隨後,沈云溪便是冷冷的說道:“靖王爺,您可別忘了,我爹可是督察員的左都御史,您再如此不知輕重,參你的本子,可就要滿天飛了!”
比起我之前的話,這纔是真正的威脅,而且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那又能如何?”
靖王爺隨後卻是滿不在乎的說道:“即便參本王的本子,把父皇的案頭堆滿了,父皇還能砍了本王不成?”
沈云溪針鋒相對道:“皇上自然不會砍了您,但禁足怕是會有的吧?難道您忘了,去年您輕薄我,就被禁足了三個月?”
“哼!”
靖王爺是突然摔了筷子,一臉不痛快的罵道:“真是倒胃口,不吃了!”
說罷,靖王爺是長身而起,幾個起落,就已經消失在溪風苑,就如從未來過一般。
我疑惑的看向了沈云溪,而她卻是低下頭,走到我面前輕輕一禮,然後坐下,卻是擺出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便問道:“沈姐姐,我怎麼瞧着,靖王爺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他哪會怕人?”
沈云溪嘆息一聲,左右看了看,才說道:“您有所不知,當年因蕭家之事,衛國公看了兩個御史,而身爲督察員左都御史的我爹,卻是直呼痛快,其實也是在爲蕭家鳴不平,這便算是開罪了皇上,纔有了三年後,我堂堂神府嫡長女被送入陵王府的事情。
而那靖王爺與我,從幼時便經常玩耍,可我卻一直不喜他那跋扈的性子,可能唯獨我不奉承他,所以從小到大,他就一直糾纏於我,去年更是過分,喝醉了酒後,竟然闖入我的桃花渡,若不是我機靈,恐怕已經被他給玷污了!
後來,我把此事說與父親,我爹便狠狠的參了他一本,這才被皇上給禁足了三個月!可誰知道,他竟不知悔改,不僅三不五時來咱們王府,更是有一機會就對我言語輕薄,現在又敢對王妃您這樣,看我不讓我爹參他!”
對於沈云溪的話,我並沒有不信,也沒有全信,至少她爹當年開罪皇上的事情,還有靖王爺輕薄她被禁足的事情,只要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的。
可我還是覺得,她和靖王爺,剛剛有些不對。
罷了。
先不想這些,等打聽清楚再說。
所以,我自然是表現出同仇敵愾來,說道:“只聽說靖王爺膽大妄爲,卻沒想到是這樣不知輕重,好在沈姐姐你無恙,不然毀了清白,禁足他一生又如何?”
“是個煞星呢。”沈云溪嘆了一聲,隨後說道:“其實幼時我性子也不太好,也是被他纏上之後,才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人活着要謹小慎微一些,纔不會觸了黴頭呢。”
“好啦。”
我擺擺手,像是要驅趕煩惱一般,說道:“今日咱們鬥敗了劉夢嬈,本該是開心的,且不想那些煩心事了。沈姐姐,你也嚐嚐做的菜,可惜了我有傷在身不能喝酒,不然定要與沈姐姐一醉方休呢。”
沈云溪笑着點頭,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過,這頓飯註定是吃不消停的,我們才吃了片刻,陳道陵就跑來了,也不知道在哪玩的,弄了一身的黃泥,而且是進了院子就要開吃,我好說歹說,才拉着他去把手給洗了,見他披頭散髮的,又順手幫他把頭髮束了一個馬尾,人也算精神了許多,至於衣服,他是死活都不肯換的。
算上小祿,小小的石桌就有些擠了,但我還是堅持她坐下吃飯,左右陳道陵是不會挑這些的,他有吃的就好。
我也是餓壞了,可陳道陵食量驚人,而且是個餓死鬼投胎的,風捲殘雲之後,就只剩下殘羹冷炙了,看着他吃了一臉油膩,就不住搖頭,用手帕將他臉上的擦去,一邊像哄小孩子似的說道:“王爺,您若是愛吃,往後到了飯時,您過來就是。”
陳道陵笑的燦爛,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雖然有些吃啥,但卻陽光極了,不住的點頭說道:“要來的,王妃菜如此美味,本王定要每日都來。”
說這,陳道陵撓了撓頭,有些苦惱的說道:“可是,本王腦子不好,記性也差,若是忘了怎麼辦?唔,本王知道了,往後本王就不走了,就不會忘了!”
看着他癡傻的樣子,聽着他孩童一樣的話語,我嘆息一聲,摩挲了他臉龐一下,說道:“王爺想要怎樣,那便怎樣好了。”
果然,聽到本王要留宿,她就唉聲嘆氣的,表面上對本王好,只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可本王,怎麼就對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如此的在意呢?陳道陵這樣想着,連上的表情卻是沒變,仍然是傻呵呵的笑着。
而沈云溪是將這一幕默默的看在眼裡,同時心生警惕,即便王爺是傻的,可畢竟是個成年男子,若真讓顧傾懷了皇室的骨肉,再想扳倒她,可就難上加難了!更何況,王爺是不是真傻,又有誰知道呢?
飯後不多時,沈云溪就告辭了,而嚷嚷着要留宿溪風苑的陳道陵,卻是一轉眼的工夫,就已經跑沒影了,又不知去哪玩了。
又過了片刻,婆子告訴我,說是黃泥烤雞的時間夠了,我忙讓她們把黃泥敲開,頓時香味四溢,本就沒吃飽的我都忍不住嚥了口水,這次也沒打算再分給婆子們,而是讓小祿拿着烤雞,一溜煙的回屋去了。
就在桌邊,我和被勾起饞蟲的小祿,把整隻黃泥烤雞給吃了個乾淨,不過小祿還是有些放不開就是了,並沒有吃太多,我等於是一個人吃了大半隻烤雞,這下算是飽了,也不顧形象了,靠在牀上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愜意極了。
如果往後,能夠每日如此,便知足了。
小祿看着牀上毫無形象可言的王妃,無奈的扶額,可心裡卻喜歡極了這樣的王妃,很可愛。
休息了一盞茶的時間,我便拿出落羽劍集翻看,把那些劍招也要訣,都牢牢的記在腦中,留着慢慢消化。雖然說我因爲軟筋散的緣故,經脈已經受損,曾經的修爲也沒了,可這些劍招,在關鍵時刻應該還是有些用處的。
這會小祿收拾好了房間,過來瞧了我一眼,便說道:“姑娘,這落羽劍集也是吳家劍冢的上層劍法,想必也是您孃親所得,您經脈雖然受損,但練練劍招也是很好的,若再有上層的功法,您也能每日修習,再輔以藥物的話,應該可以恢復修爲呢。”
“上層功法?”
我連忙拿出了道心策遞過去,滿是期待問道:“這算不算是上層的功法?”
“道心策?”
小祿略微皺眉,表示沒有聽說過,打開仔細看了前面總綱,又細細的讀過,才說道:“姑娘,雖然我不曾聽過這道心策,可看着應該是上層的功法,總是修習起來,不會有壞處就對了,您可以試試看的。”
我滿是欣喜的哪會道心策,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靖王爺那樣身輕如燕,一身武藝傍身,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了,“只可惜,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遺忘了很多事情,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修習功法呢。”
小祿猶豫了片刻,說道:“若是姑娘不嫌棄,等您傷好之後,便先將道心策記在腦袋裡,我便教您修習。”
算是詭計得逞的我根本就掩飾不住愉悅的笑容,滿心歡喜的說:“好呀好呀,怎麼會嫌棄呢。”
仔細想一想,雖然今天又是走了一遭生死,可卻是因禍得福,得了黑月和落羽劍集等急需之物,就連嫁妝都有着落了,回府後更是順勢多了王府的武力,然後小祿又告訴我,有了落羽劍集和道心策,我還有望恢復修爲……
媽呀!
真的是好事連連呀!
心情好了,壓抑已久的活潑性子,也如雨後春筍一般飛速增長,不自覺的,就哼起了上一世很喜歡的一首歌:“來呀,快樂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不過,剛剛唱了一句,我就趕緊捂住了嘴,因爲小祿正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讓我知道,這種語調和歌詞的歌,真的不適合在古代唱,最後也只能對着小祿傻笑了。
而就在窗外,陳道陵微微皺眉,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剛以爲她是個烈性的女子,這就用唱上淫歌蕩調了?
好啊,你要快活是不是,那本王就給你快活!
在小祿伺候我洗了澡之後,因爲太累的緣故,我沒多久就睡着了,可睡夢中,卻是感覺到,自己投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