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既然說道了陳道陵對我有陰謀,那這人就一定與梨紅藥有關係了。
而信任這種東西,特別是對女人而言,真的很抱歉,究竟要信任誰,這根本就不是理性問題,而是直覺告訴我要相信誰,我便會去相信誰。一個是曾經騙我吃下金丹的梨紅藥,一個雖然如今聚少離多,可卻寵我愛我的陳道陵,我自然會相信陳道陵了。
所以,聽這人說完之後,我是立刻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你與梨紅藥究竟有什麼關係!”
看到我如此堅持,他也是有些愣住了,隨後說道:“你可以叫我素邪,而我與梨紅藥的關係,我只能告訴你,他是我族中長輩。”
我點點頭,說道:“那好,素邪是吧,我現在便告訴你,在我面前,你最好是收起那些陰謀詭計,因爲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不管你說什麼,又或者是拿出什麼證據,我都不會相信的,因爲陳道陵是我夫君,所以即便他是害我的,我也心甘情願,你可明白了?”
這女人是傻嗎?
素邪很是意外,準備了好一番說辭,連感情都醞釀好了。人家竟然寧願被騙,就像是一個在裝睡的人,你叫得醒嗎?
所以,素邪不僅很意外,還很挫敗,心中隨後便升起了怒意,他可從來不是善男信女,若不是領了族長的命令,他又怎麼會如此麻煩的去準備一番說辭,直接將人掠走豈不是更簡單,所以怒意升起的素邪,是不準備再隱藏了。便陰着臉說道:“顧傾,既然你擺出這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態度來,可就別怪我用強了!”
這人可真是不夠堅持和耐心的,即便我說的那樣肯定,可他怎麼也要再堅持堅持,再說些說辭吧?就這樣還要出來騙人,也不知道梨紅藥身邊是不是無人可用了,派來這人也忒沒有職業操守了。
我搖搖頭,對這個素邪表示出失望,隨後手一招,斷水劍便已經落在手中,此時我雙劍在手。自然是擺出了雙手劍的起手式,一手正握黑月,一手反握斷水劍,而圍繞在我身旁的銀龍劍碎片,是率先一步展開了攻擊,我在衝過去同時,很是擾敵的說道:“常言道,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只怕豬一般的手下,想來梨紅藥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竟然會派你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真是毀了梨紅藥一世英名呢。”
素邪原本已經嚴陣以待的要準備進攻了。可聽到這話,卻是暴怒,當即道:“你侮辱我便罷了,竟還敢侮辱族長大人,我讓你死,讓你死!”
“哦?”
我行進的過程中連連變幻進攻方位,一邊說道:“原來梨紅藥還是極北之地的一族之長,這個情報我笑納了,十分感謝你的透露!”
原本是準備防守反擊的素邪,聽到這話以後最後一絲冷靜也沒了,因爲他也在爲剛剛無意間透露了族長的信息而感到羞憤,不過尋常人羞憤會覺得不好意思,找個地縫鑽進去也就罷了,但素邪不同,他是族中年輕一輩中最受器重的一個,所以他此時是顧不上族長的命令了,是要將這個利嘴的女人殺人滅口!
所以,素邪主動出擊了,而看到他竟然主動出擊,我也是有些意外,因爲我的進攻手段的靈活,因爲我在不敗境上超然的境界,再因爲我氣海中磅礴的真氣,對付我的最好的方式,顯然是以不變應萬變,因爲進攻就意味會露出破綻。
然而,素邪也主動出擊了,就等於是我主動出擊會露出破綻的短處被彌補了,所以我是陡然提升了速度,手中的雙劍翻飛如舞,可卻不失凌厲,頓時間是打的素邪連連後退,竟然是被我逼的都沒辦法抽出長劍,而等他爆發了真氣格擋,抽出了長劍的時候,我卻是率先鬆開了手中的長劍,露出了極大的破綻,作爲一個強者,素邪的進攻是下意識中進行的,在我鬆開雙開的同時,立刻向我胸口刺了過來。
可是,銀芒一閃之間,銀龍劍的碎片化作一面圓盾,鏘的一聲便將他的攻擊擋住,而被我鬆開的黑月與斷水劍,是一左一右攻向了素邪,不過這傢伙反應卻也是快,連連後退,並且揮劍去擋。
但此時銀龍劍已經化作了長劍被我握在手中,立刻便搶攻過去,而他是猛然間再次爆發真氣,那真氣如刀片一般鋒利,是將黑月與斷水劍上我灌注的真氣給切斷了,兩把劍雙雙落地,他是陰冷一笑,說道:“看你還有什麼把戲!”
說着,便想要還擊,可我卻是更加的攻了過去,他也只能用長劍格擋,而當銀龍劍觸碰到他的長劍時。在我意識牽引下,銀龍劍瞬間如蛇一般延伸,猛的向下刺了去,這一下他是避不開了,只能勉強一歪頭,稍稍的挪動了一下身體,銀龍劍的劍尖便刺入他的肩膀。
只不過,雖然我是一擊得手了,但我卻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連忙收了銀龍劍向後退去,同時招回了黑月與斷水劍,而銀龍劍是再次化作了碎片。又變成了圓盾擋在我的身前,黑月與斷水劍也在旋轉着舞着劍幕。
就在我這一幕進行的同時,那素邪猛的大吼了一聲,便有白色的東西像我襲來,而且很多,到近了我纔看到,那竟然是羽毛,這傢伙用羽毛做暗器嗎?雖然剛剛我是感覺到很危險,可此時我卻是沒有那樣擔心了,因爲此時我面前已經是密不透風了。
其實也就一瞬間的時間,那些羽毛便襲了過來,就如我預料的那樣,看上去密不透風的羽毛暗器,被我同樣密不透風的防禦給擋住了。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感覺到我灌注在三把長劍上的真氣,似乎有些鬆動,這纔想起來,素邪的真氣是很有切割特性的,定然也是附着在了羽毛上,這倒是我有些大意了,但這也不算沒法彌補的問題,我是立刻調動真氣,將三把長劍給穩固住了。
而這時。背後卻是勁風襲來,可我卻是沒有感覺到危險,轉念一想,心生一計,便當做不知情,可外溢的真氣,卻是已經着重在背後了。
可此時肩頭中了一劍的素邪,卻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冷聲道:“到底是個女人,顧頭不顧尾的東西。”
隨着素邪的話音落下,來自背後的羽毛暗器雖然被盡數抵消了,可我面前的銀龍劍化作的圓盾也是破開了,一根羽毛毫無阻礙的刺入了我的腹部,我是立刻捂住了腹部,隨後我身邊三把長劍也都紛紛落地。
我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看着素邪,皺眉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竟然能夠破開我的防禦!”
“吃驚嗎?”
素邪得意忘形的笑了,甚至都顧不上肩上的傷口,一邊閒庭信步的走過來,來到我面前時,圍着我緩緩的繞圈,一邊說道:“你剛剛不是說我是豬一樣的手下嗎?怎麼樣,現在你被一個豬一樣的人給打敗了,那你豈不是連豬都不如?”
我冷哼一聲,說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休要在這裡多言!”
素邪的臉上掛着邪魅的笑容,一邊說道:“想死啊?那你求我啊?否則的話,呵呵,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
說着話,我的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隨後我便捂着腹部癱坐下去,一邊說道:“你究竟是如何破開我防禦的,照理說我的防禦是密不透風的,你不可能會破開!”
若是尋常時問,甭說是素邪了,任何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敵人,而此時卻是不同,這素邪之前被我言語羞辱的失去冷靜,對戰是也沒有佔到便宜,此時獲勝了,定然會得意忘形,定然會賣弄了。
果然,就如我料想的那樣,這素邪看到我不解的神情,是笑更邪更開心了。一邊說道:“你一個區區的外來者,自然不會知道,這天地靈氣中,也是蘊含着屬性的,而我的屬性,便是風,那種極薄的風,鋒利的很,可疑切割開任何東西!”
“算你厲害!”
我是惡狠狠的讚了他一句,隨後又道:“眼下,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總要跟我說說,梨紅藥對我究竟有什麼目的,你們又究竟是什麼人,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你還知道自己要死了,真是有自知之明呢。”
素邪笑着,擡起腳竟然就踩在了我的頭上,足見其侮辱的意味,我也只能順勢將臉埋在雪層之中,可卻沒有放鬆一絲的警惕,我那三把長劍雖然落地了,但卻不是被他給切斷的,目的就是隨時可以攻擊,而是我牽引着落地的,而素邪此時顯然是無以復加的得意忘形,用力在我頭上碾了一下之後,便說道:“即便你是個要死的人了,但我也不能說太多,畢竟是族長的命令呢。不過,我卻是可以告訴你,我呢,根本就不叫什麼素邪,而是叫白若邪,而我們白氏一族,則是聖山五大家族之一,而我白若邪,則是白氏一族中天才呢。所以,你會敗在我手裡,也是很正常的。”
我掙扎的坐起,臉上頭髮上都是雪,狼狽的不成樣子,索性就帶着哭腔說道:“我都這個樣子了,你就讓我死個明白吧!”
素邪,哦不,是白若邪說道:“不可以,族長有吩咐呢。”
我說道:“該不會,你也不知道吧?”
白若邪面色一變,隨後道:“我是白氏一族的天才。族長有什麼目的,都是第一個告訴我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得了!
瞅他這個死樣子,便是不知道了,看來我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想着,我利索的起身,隨手扔掉了那根羽毛,又甩了甩我弄破手指流出來的鮮血,再將口中咬破了舌尖的血吐了出去,眯眼笑着,就那樣盯着白若邪看,而他是露出無比震驚的神情。並且連連後退,拉出一段距離之後,才說道:“你,你怎麼會沒有事情?”
“因爲你蠢啊。”
我淡淡的笑了,隨後說道:“我是很認真的在說你蠢,你也不想想,我可是用御劍術的,對真氣的感應可絲毫不比你弱,自然知道那隱藏在無數羽毛中最特別的一支了,所以便將計就計,再趁你得意忘形時,套一些話出來。現在我至少知道,你與梨紅藥,都是什麼聖山五大家族的白氏一族了,收穫頗豐呢。”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剛剛還很臭屁的白若邪此時面如土色,可卻還咬着牙說道:“那又不是什麼難打聽的事情,你不是仍然不知道,族長的目的是什麼嗎?”
我笑着說道:“你也不知道,不是嗎?”
白若邪堅定道:“我知道的!”
我搖搖頭,說道:“如今,你打也不是我的對手,也沒有什麼值得我去挖掘的東西了,便可以去死了。”
白若邪冷笑一聲,說道:“勝負未分,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沒有使出來,你就敢如此大放厥詞?”
“蠢啊。”
我很是無奈,隨手一招,銀龍劍便已經組合起來落在我的手中,然後那銀龍劍卻是沒有劍尖的,我用沒有劍尖的銀龍劍指着他,一邊說道:“你以爲剛剛刺中你那一劍就如此簡單嗎?你以爲,我爲什麼會一擊得手之後,便將劍散去了?就是爲了隱藏劍尖還留在你傷口中,現在是不是勝負已定了?”
說着話。我是猛然間將真氣大量的調出來,並且隔空灌入到銀龍劍的劍尖之上,等有了感應之後,我是立刻牽引着銀龍劍的劍尖向下旋轉起來,接着便是那白若邪的慘叫聲,他像是跪在了地上,隨後又在地上打滾,可不管如何,他都已經無力迴天了,因爲他的內臟,是已經完全被那一小節銀龍劍給攪爛了。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沒有去看他那張扭曲的面孔,而是挑起了他的那把長劍握在手裡,這長劍的造型很樸實,而劍紋乍看之下是非常不規則的,可細看才知,那上面竟然是刻畫着神廟中的文字,顯然不是作爲裝飾刻在上面的,而我此時沒空管這些,便將那長劍收入劍匣中,然後向九宮山的方向飛奔。
坦白講,這個白若邪的修爲不僅不在我之下,反而還在我之上,可他卻是輸了,而他就輸在了失去冷靜,被我兩句話給激怒了,所以有這樣的結果也一點都不意外。再就是,這銀龍劍真的算是神兵利器了,變幻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想着,我就已經遠遠的看到了九宮山的山門,還有那個陰魂骨組成的龐然大物,另外就是衆人竄來竄去的身影了。
等我感到時,正戰的痛快的胭脂是來到了我面前,詢問道:“怎麼樣了?”
我說道:“具體目的他也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是梨紅藥的人,而梨紅藥是屬於聖山五大家族的白氏一族,而且還是族長。”
胭脂似乎毫不意外,只是點頭說道:“聖山咱們早晚要走一遭的,到時再去白氏一族鬧騰一番好了。”
我皺眉,說道:“長姐大人,你早便知道那人是梨紅藥騙來的吧?否則,你爲何讓我去追呢?”
胭脂眯眼笑着,在我的耳垂上摸了摸,說道:“即便我不知道,也會讓你去的,即便是孫鬍子做選擇。他也會讓你去的,因爲這對你而言是一種歷練。再就是,難道你就沒發現一直有人跟着你嗎?”
我搖搖頭,發現正在與那白骨兇獸對戰的人羣中,是沒有洛冰鸞的,仔細感應了一下,回過頭看去,可卻沒有看到人,而隨後雪層是忽然破開,洛冰鸞便那樣不染塵埃的出現了,我很是無奈的看了她們一眼,對胭脂說道:“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你們擅自做主。”
胭脂說道:“不喜歡,便忍着,還敢跟長姐大人表示不滿了?”
得嘞,長姐大人都耍無賴了,我又有什麼辦法,又打不過她。
胭脂見我不語了,而且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便一攬我的腰肢,說道:“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那個大傢伙即便是打成了粉末也會重組的,唯一解決它的方式,便是咱姐妹倆用火脈之力煉化它。”
說着,胭脂回過頭,看向了洛冰鸞說道:“方纔那人之所以能夠如此恰當好處的將這大傢伙引出來,就說明他不是一個人,這附近也許還有其他人,你小心戒備着,一有情況立刻通知孫鬍子,他會應付的。”
洛冰鸞是點點頭,說道:“明白。”
而我是深深的看了胭脂一眼,咱們這長姐大人,似乎自從吸取了火脈之力之後,不僅更厲害了,人也更聰明瞭。
隨後。我們來到距離那白骨兇獸三十米左右,跟孫鬍子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便同時調出體內的火脈之力,周圍的溫度瞬間灼熱起來,就連腳下的雪層都開始融化了,一團看似不大,實則卻是經過了凝練的火脈之力飛向了那白骨兇獸,而那白骨兇獸頓時是兇戾起來,開始狂暴的攻擊能夠看得見的人,但有三分熟與拓拔向南牽制,它的攻擊雖強,可卻造不成什麼實際性的傷害。
這個煉化的過程有些緩慢,直到我體內的火脈之力耗盡,那白骨兇獸仍然在狂亂的攻擊着,我心想要糟,可卻發現胭脂仍然悠然自得的樣子,天知道這傢伙的真氣有多麼的雄厚。
又過去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那白骨兇獸軀體突然間倒塌,然後化作了一堆白色的粉末,而且正在試圖重組,可在胭脂釋放的火脈之力下,那小山一般的白色粉末,也在一點點的變少,最後竟然是形成了一顆白色的丹丸。
當胭脂收起了火脈之力,孫鬍子是立刻上前撿起了那顆白色的丹丸,看向了火鴉,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火鴉搖搖頭,說道:“初代守宮者的記憶中,並沒有相關記載。”
“我知道。”
一個很是平淡的聲音響起,我循着目光看了過去,卻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鶴髮童顏,又仙氣渺渺,不是梨紅藥,又會是誰,而他的目光也是與我相對,帶着柔和的笑容說道:“傾兒,你很不乖,讓我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