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露出關切的神情,看向江瑾瑜:“這是怎麼了?”
“妾身,”江瑾瑜剛說出兩個字立即又哽咽起來,拿着帕子捂住了臉,“沒……沒什麼……衝撞到了太子爺,還請太子爺不要責怪。”
江家女在跟他道歉,而且是如此謙卑的模樣,想想宮中趾高氣昂的惠妃,太子莫名得到了些快感,彷彿他已經和父皇一樣,能夠讓天底下的女人卑躬屈膝。
江瑾瑜話音剛落,已經有下人追過來。
太子故意麪色一沉冷聲道:“你們怎麼敢怠慢冉大小姐。”
下人嚇得跪在地上:“奴婢們不敢,方纔……大小姐看到了府中的庵堂就……”
太子立即想到了江瑾瑜的處境,若是真的被晉王退親,除了死之外也就只能在庵堂裡了卻殘生,江瑾瑜就是因爲這個纔會哭泣。
這樣的美人怎麼能落得如此下場。
太子心中一動,若是他能將江瑾瑜收在房中,也算是和江家聯姻,五姓望族都站在他這邊,他的東宮之位就沒有人能夠奪走。
“你也不要傷心,”太子將帕子遞給江瑾瑜,“我那弟弟……唉……着實太荒唐……這門親事不知多少人羨慕,若不是有賜婚的聖旨,只怕江家的門檻早就被說親的人踏破了。”
江瑾瑜擦着眼角,太子清清楚楚地看到江瑾瑜那吹彈而破的肌膚,不由地向前走了兩步。
江瑾瑜見狀立即躲開。
這樣一走一躲倒讓太子的心如貓抓般癢起來,只想一把將這美人摟在懷中。
“如今不可能了,誰願意要一個被晉王退婚的女子。”江瑾瑜聲音中滿是悲涼。
“若是你願意,”太子目光雪亮,“自然有很多人在等着,你看看這偌大的太子府,只有太子妃一個人苦苦支撐,假以時日……怎好沒人幫襯……你若是願意……”
江瑾瑜妙目中滿是詫異:“太……太子爺……您……您這是……”說到後面本來蒼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了紅霞。
太子愈發相信江瑾瑜願意嫁到太子府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太子道,“我會跟父皇說,讓父皇將你許給我,只是側妃有些委屈了你……”
“您這是……在……向妾身說笑嗎?”江瑾瑜眼睛中滿是受寵若驚的神情。
太子再次感覺到了滿足,方纔只是一時興起,現在他卻想要將這件事坐實,這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弊。
太子還想說話,江瑾瑜已經慌張地跑開,這是這次她沒有再哭。
“走吧,”太子看着江瑾瑜的背影消失,這才吩咐管事,“去見定州知府。”
……
江瑾瑜氣喘吁吁地在假山石後停下來,撫住胸口看着東嬤嬤:“我……方纔做的怎麼樣?”
“好,”東嬤嬤道,“太子爺已經對大女動了心,只要再見一次,太子爺定然會向皇上求這門親事,您雖然被晉王爺退了親,卻嫁給了太子爺,不會有人小瞧您,雖然那是側妃……”
“現在是側妃罷了。”江瑾瑜並不擔憂,太子妃能死一個,就能死第二個,再說最重要的是將來的皇后之位。
所有人都以爲她從此完了,她就要讓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真的本事。她還要晉王后悔,就因爲退了這門親事,晉王就跟那皇位再也無緣了。
江瑾瑜看向旁邊的東嬤嬤,東嬤嬤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是喜悅的笑容,不知爲什麼這些日子東嬤嬤看起來很高興,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這般情形。
“你怎麼會這樣歡喜?”江瑾瑜問出口。
東嬤嬤柔聲道:“因爲奴婢很欣慰,大小姐遇到這樣的事並不慌亂,還能想出應對之法,當真是長進了。”
江瑾瑜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
東嬤嬤眼睛中露出期望的神采,終於她等到了一個能夠打擊江家的機會,而且季大小姐還有可能是公主……只要想到這個她心中就激動不已,這次她定然要想方設法地幫忙,就算冒着危險那也很值得。
……
太子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說什麼?”
定州知府道:“從前朝廷查下來,我們用來充數的都是江家的人。”
太子仍舊不肯相信:“不都是遷移過來開荒的百姓嗎?”
定州知府吞嚥一口:“從前卑職也是這樣想,現在……剛剛知曉……這……這都是江家……的屯兵,因爲河東年年都有戰事,皇上曾想要奪回安西四鎮,江家就照皇上的心思悄悄地招兵買馬,可惜皇上一直將這件事擱置,江家不知該怎麼辦纔好,只能將招到的兵卒分散開來,這樣不會引人注意,等到皇上要征戰西疆,又能立即將他們聚集在一起……”
“現在李家害死了江冉,知道江家必然會向他們問罪,就準備從這件事下手,在皇上那裡將江家一軍,江家自身難保,就不會再找李家的麻煩。
皇上當然不會說江家暗中招兵是暗中領了聖諭,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有個說法,江家八成就要吃虧,卑職擔心李家緊拽着江家不放,我們這些年的作爲也會暴露。”
太子皺起眉頭,他最討厭的就是引火上身,本來是李家和江家的爭鬥,卻把他拉下水:“想想辦法我們怎麼才能脫身。”
“太子爺,”定州知府道,“您就沒有想過幫江家嗎?這可是天賜良機,您在危急時刻幫了江家一把,江家一定會站在您這邊。”
太子皺起眉頭思量,他幫江家就是要對付李約:“沒有那麼容易。”李約是什麼人他很清楚,即便他是太子也不想有這樣的對手,再說……當年的事……總之他不想李約回到衆人視線中來。
定州知府道:“我知道太子爺在顧慮什麼,如果能趁機殺了他們永除後患呢?卑職聽說一件事,先皇的太子……還有後人在世,常寧公主的死只怕與這件事有關。”
太子睜大了眼睛:“你……你聽誰說的?”他恨不得立即去捂住定州知府的嘴,“想要活命的話,以後一個字也不要提。”
定州知府不慌不忙地道:“卑職可不敢說,卻有人要查出個結果。”
“那他就是找死,”太子咬牙切齒,說到這裡他眼睛一亮,“你是說讓我用這件事對付李約?”
定州知府躬身:“一切都是真的話,就算太子爺不提也會有人鬧出來,太子爺不如先動手。”
太子攥起手沒有說話。
定州知府繼續勸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太子眼前浮起江瑾瑜的臉,江家不止這一件事需要他的幫忙,或許真是一個機會?
“你來到京城,定州可安排了人盯着李家和那季氏?”
定州知府道:“您放心,卑職不敢怠慢。”
“他們既然找死,”太子站起身在屋子裡踱步,“就怪不得我動手了。”
……
季嫣然面前的就是林家在定州的一處宅院。
整個院落看起來並不大,留在這裡的林家家人都上了年紀,守門的老家人見到季嫣然立即上前行禮道:“李三奶奶快請進吧。”
林讓寫了家書吩咐家人好生照顧季嫣然,季嫣然在定州時就準備在林家這處宅院落腳。
她來到定州已經有些日子,只是一直在衛所處置病患,今日纔有時間登門。
老家人引着季嫣然走向內院,走進了月亮門,一處景緻立即映入眼簾。
兩次種着紫藤,花樹的中間是一架鞦韆。
季嫣然心中一顫,耳邊彷彿響起了歡笑聲,似是看到紫藤花盛開時的情形。
眼前一切竟然和她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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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找魚蝦找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