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那幾天宋初雲一有空閒就努力的想各種各樣的法子,一心想要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來。宋初雲清清楚楚的知道想拿回賣身契單靠她一人之力是不夠的,且若是她直接拿賣身契去同宋夫人談條件反倒會打草驚蛇,會讓宋夫人知道她其實很在乎青姨娘的賣身契……這樣一來只會更難把賣身契拿回來。
反覆思慮過後,宋初雲覺得拿回賣身契一事最好是假借他人之手,讓宋夫人想不到是她託人去拿回賣身契的,這樣應該會大大降低難度。
只是,在這福安城裡宋初雲除了身邊的幾個人外,根本沒有什麼可靠的朋友可以求助,否則當初被趕出宋府時她也不會落魄到必須硬去投靠秋蓮一家。
宋初雲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終還是隻能把希望放在展寂衍這個、不算是朋友的朋友身上。但展寂衍已經一連幫了宋初雲好幾次了,這前幾次的幫忙宋初雲都還沒找到機會答謝人家,眼下她又怎麼好意思再上門去求他相助呢?
總得先想個法子報答下人家前幾次幫的那些忙吧?
想到這裡宋初雲不由記起了展寂衍最初找上她的目的,記起展寂衍曾經請她指點一、二幫展家的鋪子想幾個絕妙的點子,但這事自從宋初雲受傷後展寂衍就沒有再提過了,這幾日又忙着弄禮盒的事宋初雲一時也把展寂衍這個請求給忘記了。
但給展家名下那麼多間鋪子做營銷策略、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完的事,且沒有真正的去深入瞭解展家各家鋪子的特點,宋初雲還真想不出什麼針對展家鋪子的營銷策略,有些營銷策略也得有天時、地利、人和等前提條件才能實行起來,各個方面的準備都做足了這策略才能到達預期的效果。
更何況展寂衍曾經對宋初雲說過,說他出手幫她並不是爲了替鋪子出謀策劃那件事,還讓宋初雲不要把他當成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這展寂衍既然已經把話說在了前頭,那宋初雲也不好在此時提出替展家鋪子出謀策劃之事,否則很有可能會讓展寂衍誤以爲她是在刻意報恩……也就是說,替展家鋪子出謀策劃這事兒還得要緩一緩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讓宋初雲十分沮喪,一連幾天都在爲向展寂衍求助一事煩心,這一日鋪子做完生意後宋初雲索性把事情都交給幾個上手的丫鬟坐,自個兒則拉上秋蓮出了鋪子到長街上四處遊走散心。
大概是因爲宋初雲自家也是做糕點、茶水生意的,所以在熙熙攘攘的長街上散心時,宋初雲的目光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往一些茶樓裡飄,下意識的把看到的茶樓的生意同自家的茶水鋪子相比,若是遇到生意紅火的茶樓,宋初雲還會停下腳步仔細的觀察一小會兒、看看競爭對手都是怎麼做生意的。
宋初雲一路走下來能讓她停下腳步的茶樓也沒幾家,她所見到的茶樓生意都是普普通通、無法同自家的“雲記”相比。但從南街一路走到北街後,宋初雲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家與衆不同的茶樓……
這茶樓的生意看起來異常紅火、樓上樓下都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客人,很多客人還是手捧着茶壺圍在桌子旁喝,似乎端坐在桌子四周的客人正在做什麼吸引他們的事兒般……這茶樓能有這麼好的生意,自然是勾得宋初雲停下了腳步擡頭張望。
“秋蓮,這家‘流水閣’的生意看着不錯啊,”宋初雲說着擡頭看了看天色,見頭頂的太陽正懸掛在天空正中央,有些不解的自語道:“眼下都快接近午膳時分了,這些客人怎麼還一點離來茶樓回家用午膳的意思都沒?還有那些客人怎麼都捧着茶圍站在桌旁喝呢?”
秋蓮比宋初雲常在外頭跑、知道的事情也比宋初雲多,見宋初雲一臉不解的打量“流水閣”秋蓮馬上伶牙俐齒的解釋道:“小姐您有所不知,這‘流水閣’可是咱福安縣生意最好的茶樓!不是秋蓮說大話糊弄小姐,他們家的生意從早到晚都是這樣,就是到了晚上客人也還是不少!”
“不過奴婢覺得這‘流水閣’不應該是茶樓,光這名字就讓人覺得不匹配!”
宋初雲聽了秋蓮那番話聽出了興趣,一臉好奇的問道:“爲何它不該是茶樓又不適合叫‘流水閣’呢?”
秋蓮得意洋洋的賣弄道:“這小姐您就不知了吧?這‘流水閣’裡不僅僅只賣茶水和糕點,它還給每桌客人都準備了東西讓他們玩,我說稱它爲賭場其實也不算過分!”
“賭場?”
“對啊,小姐你再走近些仔細瞧瞧,那些客人都是邊喝着茶邊打馬吊呢!”
“馬吊?那不是麻……”
宋初雲及時把“將”字給嚥了回去,這個朝代可沒有麻將這玩意兒,不過宋初雲對秋蓮口中的“馬吊”十分好奇,當下就往“流水閣”再走了幾步打算看個清楚……
待宋初雲靠近那“流水閣”一看,才發現原來這茶樓的桌子擺得極其講究、且每一桌都坐滿了四個人,宋初雲再一看那茶桌、發現上面除了擺着茶盞和幾碟糕點外,還堆放了許多用木頭做成的小木塊,那些木塊大小同宋初雲見過的現代麻將差不多、排列的方式也和麻將幾乎一樣,只是每人身前多了一把頂牌的尺子而已。
宋初雲穿越到這個朝代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馬吊”這玩意兒,且還在無意中見到了最原始的麻將館。雖然這“流水閣”的老闆在茶樓裡開桌讓大家玩馬吊,目的是爲了讓光顧他家茶樓的客人變多些,是爲了延長客人呆在茶樓裡的時間、趁機再多賣幾壺好茶和糕點……
但眼下“馬吊”這項娛樂卻有些喧賓奪主了,若是讓宋初雲來經營這“流水閣”,那她就索性把“流水閣”徹頭徹尾的改成一個專供人打馬吊玩的馬吊館!
不過話說回來宋初雲還是很佩服“流水閣”的老闆能想出這樣的絕妙點子來,這“流水閣”推出了馬吊這休閒娛樂的遊戲定是大大的增加了客流量,讓它的生意比同行都要好上許多!
這點宋初雲也不覺得稀奇,她深知有錢又喜歡打馬吊的人都喜歡湊熱鬧,都十分願意和人圍成一桌打馬吊尋樂子賭點小錢。
而沒錢的人爲了感受打馬吊過程的樂趣,也十分樂意圍在馬吊桌旁看人打,這樣一來即使是站着圍看人打的人、他們也最起碼會要上壺最低等的茶水來喝,而坐下來打的人要茶水要糕點自是不在話下了,如此一來這“流水閣”的生意不好才讓宋初雲覺得奇怪呢!
宋初雲邊揣摩着“流水閣”老闆做生意的手段,邊順着“馬吊”這一娛樂遊戲往同類型的遊戲上想,很快她就想到了在現代極爲普遍的紙片遊戲———撲克!
這撲克牌可比麻將方便攜帶多了,玩起來也很方便———不用專門的桌子、隨便找出空地就行,這也是它廣受大衆喜歡的原因。
不過宋初雲卻不是想把“流水閣”的點子換上撲克用到自家的“雲記”上,畢竟“雲記”它生意在怎麼火爆也只是個小鋪子,怎麼也騰不出空地多擺上幾張桌子讓人玩紙片,若真要推行紙片宋初雲還更情願重新開間“撲克館”。
不過撲克這個點子宋初雲卻不想用在自家生意上,她也通過撲克牌想到了讓展寂衍幫忙的法子,也打算把撲克牌這個點子作爲謝禮送給展寂衍、由他來開發這項遊戲。
一想到這些宋初雲就拉着杜鵑飛快的往回跑,經過那專門賣筆墨紙硯的鋪子時還拐進去買了一疊厚厚的毛邊紙,然後心裡開始尋思着、該怎麼把這古代的紙弄成像撲克牌那樣有硬度紙片兒,否則這紙片兒軟綿綿的怎麼拿在手上並推開成一把小扇子呢?
一回到“雲記”宋初雲就鑽到書房裡搗鼓硬紙片,拿着毛邊紙折騰了一陣後宋初雲最終決定用最笨也最有用的法子———把毛邊紙裁成合適大概A4紙大小,然後對摺對摺再對摺……直到把紙對摺出一定的厚度和大小,然後再用漿糊把對摺了好幾次的紙給糊住讓它不會隨意散開。
如此一來這小紙片就有了一點點厚度了,第一張硬紙片做成功後、宋初雲馬上拉着秋蓮一起照着一樣的方法飛快的趕製了五十四張厚紙片兒。
然後按照現代撲克牌的花色給每張紙片兒依次畫上了:“方塊”、“紅心”、“黑心”以及“梅花”這四個圖案,把圖案都一一畫好了宋初雲再給它們一一標上了一到十三的數字,大功告成後,宋初雲和秋蓮一起小心翼翼的把那五十四張紙片兒攤在窗臺上晾乾。
看着那五十四張成品撲克牌宋初雲感到無比的欣慰,甚至在撲克牌做好的那一瞬間誤以爲自己回到了現代、回到了那個瘋狂迷戀撲克牌的年代……
回想穿越前的種種宋初雲忍不住在內心暗自慶幸,慶幸以前讀初中時膽大、偷偷的跟着男同學學會了玩撲克牌,且還爲了練習技術把那五十四張牌給記得一清二楚,若是沒當初那股瘋玩的勁兒,宋初雲穿越後可就又少了一條便捷的發財之道。